燕州北遭遇鲜卑夜袭,这场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寅时方才结束。
对方投入的总兵力多达一万多人,最终战死八千余人。
而燕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战死六千人。
在炮兵阵地中,步兵炮八成几乎尽数被毁,弹药也因遭受燃烧爆炸而损失惨重,迫击炮更是被对方偷走了二成武器与弹药。
“幸亏迫击炮弹所剩不多,不然这次的损失可就大了。”
刘祥得知这一情况后,恼羞成怒,脸色阴沉得可怕。
“没想到鲜卑兵的胆子如此之大,竟敢半夜前来袭击大营。”
一名身受重伤的副将颤颤巍巍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虚弱和愤怒。
“行了,派兵去收敛一下,将剩余的炮和人员撤回城内吧。”
刘祥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地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地说道。
“是……”副将被人搀扶着,一步一瘸地走出了刘祥的军帐,那艰难的步伐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邢树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眉头紧紧蹙起,他心里清楚刘祥是秦廉的老部将,作战能力还算不错。
不过为了燕州的军权,他极力想换上自己的心腹。
但临阵换将乃是大忌,他暂时压下了这个心思。
然而,不给刘祥一个处分,他心里又实在难以平衡。
“来人,传本将钧俞,北大营防守不利,守将戴罪留中刊用。”
邢树人冷冷地说道。
传令兵闻言,心中微微迟疑了一息时间,似乎对这个命令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应承下来,领命出去。
东门攻城的宇文化,得知慕容莽夜袭燕军有所斩获,心里满是羡慕,觉得自己也应当有所行动。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汇报,燕军全部退回城内,坚守城池。
“这帮燕军胆小如鼠,不敢明刀明枪地干,这会退回城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宇文化忍不住大骂道,他的脸色因愤怒而变得通红。
拓拔掝作为副将,一直留在宇文化的身边,听到他的叫骂声,苦笑着说道:
“燕军经过这三天的作战,弹药似乎和我们一样短缺。此时退守,据观察,城上有大炮,想必是想凭借这些大炮作为依仗。”
“嗯,言之有理。”
宇文化点了点头,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
“如若是这样,攻城的损失恐怕会很大,您以为该如何?”
拓拔掝见宇文化追问,略加思索后,说道:“我们也可以搞一次夜袭,不过是在夜间用炮轰击。”
宇文化闻言,再次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天,燕军后撤,鲜卑宇文部队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过,城楼上的张向阳观察后,总觉得有些奇怪。
宇文化的兵时不时出现在城外,但也只是零星的几个人来来回回。
此时已至六月底,燕州的夜黑得不是很早。入夜后,天空几乎看不见月亮,一片漆黑。
城外,金开来带着炮兵,悄悄地靠近城边。
他们带着补给过来的不多的炮弹,在靠近城边七百步的位置,利用白天目测的参数,对准城头开了几炮后就迅速离开了。
第二天,张向阳发现,有一门炮被炸毁,其余的敌人炮弹毁坏了几处无关紧要的地方,而且还伤了两名士兵。仅此而已。
“将军,鲜卑人如此嚣张,要不要我们出击一下,打打他们嚣张的气焰?”
守城的千户气愤地叫喊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不急,你们注意防守,特别是要注意白天是否有人靠近。”
张向阳冷静地吩咐下去,随后自己朝着大将军府的方向匆匆赶去。
慕容莽听到宇文化那边夜袭的情况,本想在白天发动攻势。
但看了看刚刚补给的一千发炮弹,又觉得这些炮弹用来攻城起不到太大效果。
如果模仿他们夜袭,估计也很难命中目标,一时间他陷入了犹豫之中。
“大首领,你看这个。”
段瑞拿着一个步枪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如何?”
慕容莽问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支步枪上。
“这枪我们在黑市曾经购买过,我的亲卫也有配备,基本上都差不多,不过我发现他们的枪打得更远。”
段瑞一边说着,一边将枪递给慕容莽。
刚接过枪的慕容莽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查看,就见公输和合大步走了进来。
“这段副将从我们缴获的武器里,拿走了不少的枪,我们还在研究呢。”
公输和合说话的嗓门很大,那语气中似乎对段瑞的行为有些不满。
“这是步枪,杀伤力不错,你们昨天缴获为何不上缴?”
对于公输和合的大嗓门,慕容莽脸上佯装愠怒。
“大首领,我们不是不知道这东西的妙用吗?这才没有上报,不过我们缴获一种可以爆炸的铁疙瘩,可惜只有三四个了。”
说完,公输和合从腰间拿出一颗手雷说道。
段瑞和慕容莽都见过这手雷,只是没有在军中普及,在黑市上这些武器倒是常见。
“这个叫做手雷,我们觉得是鸡肋,没想到昨天他们突破战壕,就是用的这个大显身手。”
段瑞后来了解了一下战况,知道他们曾经用手雷打开了局面,可惜后来得知,他们带的手雷全部使用完了。
“手雷?”慕容莽忽然想起,慕容家仿制枪支弹药的时候,造出了一些火药,出征前拉了一车,原本是准备当做火油用的。
他也知道,这些玩意装在桶里点燃会爆炸。
“通知下去,下午开始土攻。”慕容莽有些激动,他打算从壕沟处挖洞,一直挖到城墙下,用炸药将城墙炸开。
当时段瑞和公输和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命令他们进行土攻,也知道应该准备哪些工具。
城门到壕沟有两里路,下午大军压境,火炮对着城头,但就是不攻击。
刘祥坐镇城头,只要敌人靠近,他就想用大口径火炮招呼。
可惜,二里的距离始终超出了大口径炮的射程,否则他早就迫不及待地开火了。
双方僵持了一下午,谁也没有主动出击。
而慕容莽的队伍不时地发生变化,刘祥看后一脸茫然,完全猜不透对方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