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数日,任家河那群流民还在到处收容流民,北院众人也在紧锣密鼓的训练着。
严师傅根据不同队伍之间的进度,分别指导。
众人几乎是天刚亮就开始训练,除了吃饭和值守,其余时间都在磨合。
当时杨勇行过来玩,见众人训练,更是心痒难耐。
不知他回家怎么说的,那天下午,杨村长就带了礼上门,请严师傅帮着教一下二儿子杨勇行。
这趟过来,杨村长并没提拜师的事,只说是想学些武艺。
严师傅自然应下,他之前开武馆时,也会收些只学艺不拜师的。
如今他们队伍住在临山村,就是杨村长不送礼过来,他也会教。
更不用说,杨勇行在练武上还有些天分。
这才没多少日子,他就能将李瑞偷着教他的那套刀法,耍的有模有样了。
如今见杨村长同意,严师傅直接将他编进了队伍里,跟着陆青青师兄弟那一队训练。
自那天开始,杨勇行每天一早过来跟着众人训练,一直到天黑后才回家。
不仅武艺见长,跟北院的众人也越发熟悉,尤其是跟李瑞等一众师兄弟。
这日一早,杨勇行一过来,就眉飞色舞的朝着李瑞几人道:
“瑞哥,我跟你们说,昨夜咱们村子里,可发生了件大事!”
李瑞本来还半闭着的眼睛,一下子就瞪起来了。
“啥事啊,勇行,快跟哥说说,咋了咋了?”
陆青青等人也齐齐凑了过来,这些日子训练,真是疲惫又枯燥。
如今,一看杨勇行的表情,就知道有大瓜吃。
一众师兄弟就跟瓜田里的猹一般,渴望的盯着杨勇行,齐齐等着吃瓜。
杨勇行神神秘秘的道:
“村里的那个老光棍,你们知道吗?就是村里人都喊他麻子的那个。”
一众师兄弟们齐齐摇头。
杨勇行见大伙不知道,想了想又解释道:
“就是住在村尾那儿,离着杨树林家很近的,那个单独的黄泥屋!”
那个屋子,陆青青等人都知道。
他们去给白杏儿送东西时,路过了好几次。
那房子,哪怕是在临山村里,也算是破的了。
杨勇行见他们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才继续道:
“昨夜值守的时候,杨麻子偷着从墙外头买了个女人回来!
听说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长得可漂亮了。
麻子一见了她,就迈不动腿。
他支开了一块值守的人,把那女人从他丈夫手里买了出来。”
陆青青有些疑惑:“汉子值夜的时候不都天黑了,外头那么冷,还有人走动吗?”
杨勇行挠挠头:
“不知道呢,就听说那女子是被丈夫一家子卖了。
他们卖的很急,麻子只花了十斤粗粮就把人买过来了。”
李瑞听得有些愣,不可思议道:
“这么便宜!”
随即,他的视线落到了大师兄罗正业身上。
“罗师兄,要不你也从多去围墙上转转。
这会外头的人还在受罪,你把人买回来也是救她一命。
再说,你今年都十九了!
不趁这特殊时候找,以后就不好找了!”
罗师兄没想到这都能扯到自己身上,气的拽过李瑞,一个过肩摔把他扔雪堆里了。
见他还在躺在雪堆里笑嘻嘻,又补了两脚,这才解气。
李瑞爬起来后,拍拍衣服上的雪,又凑回杨勇行身边,贱兮兮道:
“勇行,我记得住在那黄泥屋里的老光棍,年纪不小了吧!”
杨勇行露出你果然懂我的表情,使劲点点头。
“那杨麻子得有三十七八岁了,那小媳妇才二十来岁。
要是麻子结婚早,怕是孩子都比小媳妇年纪大了!”
“啊,那小媳妇是自愿的吗?还是被家里人给卖了的?”
“不知道呢,估计是被卖的吧。
要不那么年轻,怎么会愿意找个年纪这么大的。
况且,那麻子真是一脸麻子,长得可真不好看!”
杨勇行说完,一众师兄弟们齐齐叹息。
既为了那被卖的小媳妇,也为了两人的不匹配。
在少年人心里,总是有一套自己的逻辑。
陆青青听了半晌,忽然开口问道:
“勇行,你过来的时候,族老们同意那女子留下来了吗?”
杨勇行摇摇头:
“我来的时候,杨麻子还在被我爹和一众族老们训斥呢。
至于会不会留下那女子,我也不知道。”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
“那女子的丈夫一家都已经走了,这会再出去找人,也找不到了,总不能把那女子单独扔出去吧!”
陆青青也有些认可杨勇行的话,按那几个族老的做事风格,他们极有可能会让这女子留下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会外头天寒地冻,把这女子放出去,无异于直接害了她的性命。
如今留下她,虽说她能活下来,却又开了一个买媳妇的头。
以后村子里怕是有不少汉子,会想从外头买媳妇。
毕竟,十斤粗粮就能换个漂亮媳妇回来,多少人听了都会心动。
这年头,村子里还是有不少汉子是娶不上媳妇的。
几人还待再聊,严师傅从屋里出来了。
“都聚在这儿干什么,昨儿说的都练会了吗?”
师兄弟们一窝蜂散开,继续训练起来。
第二日,等杨勇行再过来时,带来了那个女子被留下的消息。
本以为这事过去后,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却没想到,她们很快就见到了这次事件的两个主人公。
上午众人正在训练时,就见到一个矮瘦的麻子脸汉子和一个瘦削的尖脸女子一块过来。
陆青青等一众师兄弟都不认识二人,见他们站在门口,有些疑惑的看过去。
这时候,后头的杨勇行小声提醒了句:“这就是杨麻子。”
昨儿他们刚知道了杨麻子和那女子的事,没想到今儿他们就上门了。
大伙都有些好奇地望过去。
就见麻子长得又瘦又矮,脸上却是有不少麻子,五官样貌也不好看。
加上常年风吹日晒,显得格外老气。
但他边上那女子虽瘦削,样貌却很是清丽。
两人站在一处,不像是夫妻,倒像是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