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本在云州北的进攻如秋风扫落叶一样,在契丹军和幽州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五六天里,几路大军已经打到了指定位置。迂回包抄剿灭两方敌军三千多人,缴获马匹两千多匹,辎重粮草近百车。幽州军更是不堪一击,连败几场后,直接放弃和契丹军汇合的企图,退到了几座城池里,死守不出。
晋王李存勖得报后大喜,再次命令从蔚州增兵五千,支援李嗣本的征讨。
李嗣本原以为契丹军会马上派兵反击,没想到契丹军竟然也收缩到了阴山北麓和幽州西北的两处大营。李嗣本心里暗暗可惜,可是因为双方还处于互相摩擦阶段,没有公然宣战,所以也不能带兵再深入契丹境内作战。不过这一战后,河东军已经将契丹、党项和幽州三军完全剥离开来,使他们无法形成联军之势,在整体的战略上已经达到了遏制三方的目的。
孔盛东又来见了一次李嗣本,送来了不少粮食以及双宁营的甲胄。
李嗣本仔细看完双宁营的甲胄,夸奖道:“果然不错!你们自己给自己造的甲胄确实好!轻便很多但防护不差!”
孔盛东答道:“我见大人身边几位参军、长史、书吏披重甲太费劲,所以送来三十套轻甲,给这些大人们正好用!”
文思景用手细细揣摩着皮甲说道:“还是自己人上心!我们确实穿不了重甲,每天像扛着麻袋一样。我和田监军代大家谢谢孔军使和穆军使!”
李嗣本心里也高兴,不由和孔盛东多说了几句战况时局,痛骂契丹军油滑,拒不出战。
孔盛东说道:“阿保机不像原来的契丹大汗们,骁勇而无谋。这人有野心、有城府!不计较一时成败,是个极为难缠的对手!大人不必过于费心,慢慢找机会消灭契丹军的有生力量才是正途。”
田监军笑着说道:“孔军使这几年有长进,不光生意做得好,看人也看得准!阿保机确实是位雄主,又有耐心,他是在等着河东军和大梁军大战之后坐收渔翁之利!”
孔盛东忙说:“谢田大人夸奖!我在云州和契丹军打交道多,所以才有这样的结论,在几位大人面前纯属胡说妄言!”
李嗣本听完说道:“你这次来是要带穆军使他们回去吧!?你是不放心双宁营!怕我把双宁营派出去作战?”
孔盛东哂然笑笑说道:“大人看出了我的私心!”
李嗣本挥挥手说道:“传我的命令,今日双宁营可以返回云南县驻地!”
孔盛东忙谢过李嗣本。
谈了一会儿,孔盛东见李嗣本公务繁忙,不敢多打扰,忙要告退。
李嗣本却一反常态将他送出二堂门外,到了院里,李嗣本低声说道:“你的事我都给办了!还有两句话要告诉你!”
“谢大人!还有什么,大人请明示!”
“你如果再去太原府,可以去见见我大哥李嗣源,他以前也见过你,去了好好和我大哥谈一谈,我能信得过的人不多,说起来只有大哥李嗣源和五哥李存进,日后大凡有事,这两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孔盛东瞬间明白了这话的含义,李嗣本已经视他为嫡系,将以后的路也替他想好了!
孔盛东忙诚心向李嗣本施礼,说道:“李大人放心!我一定去!”
李嗣本点点头说道:“去吧!和穆军使走时再到辎重营找我家二郎,我已经告诉他给你们两百匹军马,算是奖励你们!”
孔、穆二人到了辎重营,李嗣本二儿子李荣,早已经准备好了马匹。
三人交接了马匹后,李荣仔细看了看孔盛东说道:“我父亲说你是自己人,等打完仗,你到了代州我们一起喝一顿酒,还有几个兄弟要认识认识你!”
孔盛东忙说:“好!去了代州,一定找二哥叙叙!到时由二哥安排地方,我来请客!”
李荣见孔盛东爽快,也对他颇有好感,两人留下各自住址,这才辞别。
穆有粱在回上泉镇的路上说道:“还是你懂人心,明着是来接我回去,结果又是送礼,又是套近乎,一眨眼快变成李嗣本一家眼里的大红人!”
孔盛东忙说:“这不是为了穆兄你,为了双宁营吗!你想啊,三十件甲胄值多少钱!两百匹军马值多少钱!有了这些军马,穆兄你打起仗来多富余!”
穆有粱无奈点点头,说道:“你说服了我!这样一说确实是好生意!”
沙孔龙在一旁继续拍马屁,说道:“自我认了义父,义父就没做过亏本买卖!”
梁安戊在一旁一脸鄙夷,说道:“自你当了义子,我就没见过比你更会拍马屁的人!”
孔、穆二人看着两人斗嘴也不理会,全当无事消遣,一行人不急不缓回了上泉镇。
进了上泉镇已经快到傍晚时分,孔、穆二人先到南货铺,将带回来的物品和马匹交到了一众伙计手里。
伙计们见带回来这么多军马,全高兴的嗷嗷叫,他们不敢相信双宁营一下怎么得了这么多马匹。沙孔龙则在一旁绘声绘色讲起了马匹的来历,话语中满是对孔盛东和穆有粱的吹捧之词,说得孔、穆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孔盛东喊道:“差不多行了!不干活吗!指着吹牛活命啊!快去把马匹先牵到车马店那里,明日派人送到善庄双宁营驻地交给李义!”
沙孔龙这才转身跑过去,喊和着带着几个护卫和伙计去送马匹。
安仁过来说道:“正等着两位回来呢!昨天和今天,西面津河镇的安旺掌柜、代州的安平掌柜、云州的安宁掌柜,还有朔州的董倩和董傜姑娘都来了!难得人聚的这么齐,是不是明日请大家一起来,几位东家见一见,顺便议议生意上的事情!”
孔盛东一听,觉得确实难得,说道:“明早你和卢琬也来,还有李知行东家,这样我们云盛堂商号的所有总号、分号掌柜全齐了!正好一起盘盘账!顺便看看大家都有什么问题需要协商!穆兄你也一定要来啊!”
穆有粱本对这些不感兴趣,听孔盛东一说也只能点头答应。
孔盛东说道:“穆兄,你必须来!这几位掌柜,除了安平、卢琬,其余也全是善堂出来的,算是你的门外弟子,这些人现在是云盛堂的骨干,你这当师父的必须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