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听闻杨过的话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蒙古使者脸色骤变,旋即恢复镇定。他目光扫视着大殿,当看到杨过夫妇悠然端坐在龙椅之上时,瞳孔猛地一缩,旋即仰头哈哈大笑,“这就是宋国的朝堂?”
“竟混乱至此,连皇帝的龙椅都被外人霸占,成何体统!”
杨过凝视着蒙古使者身后的两人,心底怒火燃烧。
他嘴唇微不可察地蠕动,传音给罗伊与希林。
罗伊微微颔首,脚步轻移,看似随意地朝着殿门外靠近。
希林听着耳畔响起杨过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颔首示意后,装作漫不经心地向蒙古使者一行人靠近。
赵昀满脸尴尬,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龙案边缘,指关节泛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这两位乃是朕的好友,与朕私交甚笃。”
使者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好友?我看未必!”
“宋国皇帝,你何时与魔教教主成了朋友?莫不是被人胁迫,难以开口?”
杨过冷笑一声,“不过区区一使者,也敢问询皇帝的私事?”
“蒙哥就是如此教导你们行事的?”
“还是说,你们蒙古蛮夷本就不通教化,不懂礼仪?”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让赵昀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看向杨过的眼神中满是谢意。
礼部尚书王应麟见状,连忙出声附和:“此乃天家私事,贵使还是莫要胡乱揣测,以免失了分寸。”
话音刚落,青年官员文宋瑞大步走出队列,神色冷峻:“蒙古国使者,见到我大宋天子,为何不跪拜行礼?”
蒙古使者嗤笑一声,脸上写满傲慢:“我大蒙古国勇士,个个傲骨铮铮。”
“我蒙古勇士敬天敬地敬父母,南朝皇帝,还不配让我等跪拜!”
赵昀慌乱地摆手,“使者无需多礼……”
杨过冷笑一声,打断赵昀的话:“是吗?今日我偏要你跪下磕头!”
话音落下,杨过右手隔空一抓, 使者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御座台飞去。
使者身后的两人见状,齐声惊呼,身形如箭般射出,想要救援。
罗伊早有准备,扬手一挥,指尖剑气呼啸而出,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
二人听到身后凌厉的破空声,脸色骤变,立刻收功向下坠落,试图躲避。
然而,双方距离太近,罗伊又是有备而来,剑气眨眼间便已抵达。
“噗呲!”两声闷响,二人肩头瞬间被剑气洞穿,鲜血喷涌而出。
“啊!”二人发出凄厉的惨叫,重重地跌落在地。
希林脚下一顿,跃到二人身边,在他们身上疾点数指,封住了他们的穴道。
“潇湘子、尼摩星,好久不见啊!”杨过冷笑着,同时打出两道劲气,精准射中使者双腿膝弯的犊鼻穴,随后将使者丢在御案前。
使者双腿穴位被封,直挺挺地跪在御座台下,脸色涨得紫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是谁?为何会认得我二人?”潇湘子双眼血红地看着杨过。
使者面色阴沉,眼神阴鸷,恶狠狠地开口威胁:“好!宋国皇帝,你竟敢折辱于我,南朝就等着承受大汗的怒火吧!”
杨过淡然开口:“蒙哥此时忙着内斗,争权夺利,西边战事又进展不顺。”
“你倒是说说,他拿什么来发泄怒火?”
使者闻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你……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晓这些?”
看着使者的反应,满堂文武顿时相信杨过所言非虚,蒙古国此时并无全力南下的能力。
这时,赵葵上前一步,声如洪钟:“我大宋将士早已严阵以待,蒙古国若敢来犯,定叫你们有来无回!”
赵葵一开口,朝中那些血气方刚的文武官员纷纷响应。
“化外蛮夷,我煌煌大宋岂会惧怕!”
“真当我手中利刃斩不断你们的狗头?”
......
赵昀看着满朝文武的反应,心中慌乱如麻。如此激怒蒙古国,一旦引发大战,自己的皇位必将岌岌可危。
使者脸色一沉,目光像毒蛇般盯着杨过:“本使者代表蒙古而来,你竟敢如此对待我。”
随后,又将目光转向赵昀,“宋国皇帝,你可知道,若本使有何闪失,大蒙古国铁骑必将踏平中原,血洗南朝!”
赵昀看着杨过和使者针锋相对,心急如焚,一旦双方冲突升级,大宋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杨过,又看了看满脸愤怒的使者,小心翼翼地说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朕不会取你性命!”
就在这时,礼部尚书王应麟再次走出队列,清了清嗓子:“使者远道而来,想必也是为了两国和平。”
“既然使节已依例见礼,不如先坐下来,商议一番,如何?”
使者看了一眼王应麟,又看了看杨过,见杨过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暂且放下此事。”
“本使节此次前来,是代表大蒙古国通知宋国增加岁币,否则……”
赵昀一听,脸色变得煞白,增加岁币意味着大宋百姓的负担将更加沉重,可若不答应,又担心蒙古国会借机发动战争。
一众文武官员皆是沉默不语,大殿内的气氛凝重得仿若泰山压卵,一触即溃。
赵昀心中犹豫不决,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将目光投向杨过,眼中满是求助。
杨过看出赵昀的心思,朗声道:“皇帝,这岁币给不得。一旦答应,只会让蒙古人得寸进尺。”
“与其平白资助敌方增长实力,还不如将钱财用在整顿军备上,保我汉人山河!”
使者听了杨过的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哼,宋国皇帝,岁币之事,我劝你好好思量。”
“否则,我大蒙古国只好南下自取!”
杨过毫不畏惧,目光盯着蒙古使者,冷声回应:“汉地百姓何止千万,蒙古国若敢来犯,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杨过的声音坚定有力,在大殿内久久回荡,让殿中文武心中热血沸腾。
文宋瑞朗声附和:“只要我大宋上下一心,区区蛮夷,何足为惧!”
赵昀不想事情发展到两国兵戎相见的地步,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众卿家,木教主所言之事,事关重大。”
“至于蒙古使者,你们远道而来,不妨先在驿馆休息,待朕与群臣商议后,再行答复。”
蒙古使者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宋国皇帝,我大蒙古国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他看了看赵昀,又看了看杨过,权衡利弊后说道:“再给你们三日时间考虑。”
“三日后,若不答应,我大蒙古国铁骑定将踏平南朝!”
说完,他一扭头,不再理会赵昀和杨过。
赵昀连忙示意王应麟派人将蒙古使节送回鸿胪寺。
杨过看着被人抬着的蒙古使者,指着地上的潇湘子、尼摩星:“你可以走,这两个不行!”
使者见状,心中大惊,怒喝道:“宋国皇帝,你敢斩杀蒙古国使者?”
赵昀脸色尴尬,结结巴巴地解释:“使者误会了,这是误会。”
使者冷哼一声:“误会?那为何要扣押我的随从?”
赵昀连忙否认:“绝无此事!我大宋与大蒙古国向来交好,怎会做出扣押使者随从的事来。”
杨过这时冷笑着开口:“这两人可不是使节随从,也不是蒙古国使节!”
“这两人是昨夜率人入宫行刺皇帝的刺客。”
说到此次,满脸笑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蒙古使者:“使节莫非与这两个刺客熟识?”
使者脸色一变,狡辩道:“你休得血口喷人!我大蒙古国怎会刺杀宋国皇帝,这必定是你恶意栽赃!”
潇湘子见局势对自己不利,大声叫嚷道:“在下二人,今日是第一次进宫,怎会是行刺之人?”
“定是你居心叵测,想要挑起宋蒙两国交战!”
杨过笑道:“潇湘子,我明教向来行事光明磊落,从不与人勾结。”
“倒是你们蒙古国,野心勃勃,妄图吞并我汉人的山河,到底是谁居心叵测?”
“你与尼摩星此次南下,又是所为何来?”
尼摩星面露诧异,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你认识我?”
杨过咧嘴一笑:“何止是认识,咱们可是‘生死之交’啊!”
赵昀不知杨过与这二人的过往,此时见杨过说与二人是生死之交,当即开口:“木教主,既然二位是你生死之交的好友。”
“朕这就让太医前来为两位英雄医治!”
殿中文武官员,见皇帝一副讨好的模样,心中气愤不已。
但一想到杨过方才与蒙古使节的对话,又觉得他是心怀忠义的好汉,加上皇帝先前承认杨过等人是朋友,皇帝似乎除了丢了些颜面,并无生命之忧。
于是,一众文武官员都装作眼观鼻、鼻观心,对皇帝的举动视若无睹。
然而,杨过的下一句话,让赵昀心头猛地一抽搐:“皇帝,所谓生死之交,那就是我活着,送他们赴死的交情!”
杨这话一出口,殿中文武官员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都用怪异的目光盯着如此歪解词句的杨过。
王应麟见事情棘手,知晓杨过这是铁了心要留下这二人,连忙挥手让人带着使节离去。
赵昀看着使者离去的背影,身子一软,瘫靠在龙案上,心中五味杂陈。
杨过抱着杨珑站起身来,看着赵昀:“皇帝,如今局势危急,你若想保住江山,就必须集合全部国力对抗蒙古国。”
“岁币只会不断削弱国力,不会买来两国之间的和平!”
想着自己重生归来,时间线发生了变化,杨过斟酌开口:“十年内,蒙古国不会全力南下。要想保住汉人的山河,你还有时间去准备。”
顿了顿,又想起丁大全、贾似道等误国权臣,指着文宋瑞、赵葵等人,语重心长地劝说:“若是朝中文武多些这等忠臣良将,又何须惧怕蒙古蛮夷!”
赵昀抬起头,看着杨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开口问道:“木教主,不知明教的好汉,可愿为朕效力?”
二人的对话并未避讳他人,殿中文武官员听得一清二楚。
听着皇帝出口相邀,众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杨过。
这时,赵昀身后响起小龙女清幽冰冷的声音:“先前还要诛杀我等,如今却要我们为你卖命?”
杨过听着妻子的声音,笑道:“皇帝,明教上下自由自在惯了,可以配合朝廷对抗蒙古国,但不会归属朝廷节制。”
文宋瑞出声道:“这位木教主,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明教也是朝廷治下的民众,何来不归朝廷节制之说?”
公孙清噗呲一笑,应声道:“皇帝放心让我等日夜环伺在侧吗?”
赵昀想起昨日夜间之事,脸色涨红,缓了口气说道:“木教主,只要明教愿为朝廷效力,朕的宫闱任由你们行走!”
闻言,王应麟与文宋瑞齐声反对:“陛下,此事不可!”
杨过满是诧异地盯着赵昀,想不通这皇帝怎么突然间有这么大的变化。
他摇了摇头,出声拒绝:“皇帝,我等今日来朝堂所为何事想必你也清楚。”
“明教多在江北活动,受不得诸多拘束,此事莫要再提。”
随后一指潇湘子与尼摩星,“这两个刺客,交给我来处置。”
这时,被押在偏殿的紫袍太监被公孙清带了进来。
杨过指着紫袍太监对赵昀说:“此人是皇城司统领,倒也是个忠义之士。等他将事情交代清楚,我会将他交由你处置。”
赵昀脸色阴沉,看了一眼紫袍太监,想着今日之事皆是由这老奴而起,心中一阵恼怒:“木教主,你尽管审问便是。”
杨过坐回龙椅上,看着赵昀:“皇帝,你到时打算如何处置那些参与围剿明教的官员?”
赵昀沉思片刻,说道:“木教主,你想要朕如何做?”
文宋瑞再度出言进谏:“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下听命于上,勤于王事,并无过错!”
杨过此时已经确定,这文宋瑞便是写下“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朝他微微颔首:“状元郎说得不错,蒙古人狼子野心,如今家国危难之时,是不该妄杀忠良。”
稍作停顿,继而沉声道:“若是查实其勾结外敌,亦或为尸位素餐之贪官污吏,必将严惩之。”
文宋瑞虽心中好奇为何杨过会知晓他的身份,口中却是应道:“木教主高义,文某佩服!”
赵昀此时也回味过来,连忙应道:“朕明白,自会酌情处置。”
公孙清在一旁说道:“教主,今日过后,只怕朝廷与蒙古国的关系会更加紧张。毕竟事情因咱们明教而起......”
杨过沉思片刻,说道:“不错。咱们明教虽然行事自由,但也不会置身事外,更不会看着蒙古人侵袭我汉人的山河。”
说话间,又将目光看向赵昀,“明教会密切关注蒙古人的动向,必要时会相助朝廷一臂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