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势如破竹
羿日,清晨。
青岩关外。
青岩关,这座雄踞在山川要道之间的险关,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千百年来静静凝视着岁月的流转。它那厚重的城墙由巨大的青石块垒砌而成。
青岩关,历经百年风雨,砖石早已被岁月侵蚀出斑驳的痕迹,可那巍峨之势却丝毫不减。
城墙足有二十多米之高,基部宽达二十至二十五米,顶部宽十五至二十米,城墙上间隔有序地矗立着了望塔二十六座,每一座都仿若巨人的眼眸,时刻警惕着关外的动静。四周的登关阶梯宽阔而陡峭,垛口密密麻麻,宛如锯齿般排列,诉说着往昔抵御外敌的峥嵘岁月。
“全军戒备!”
此时,城墙之上,青岩关守将刘勋带领着相城侯麾下最精锐的众将士严阵以待。士兵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大刀,眼神坚毅地凝视着关外那茫茫白色星点,尽管狂风如刀割般吹刮在脸上,却无人有半分退缩之意。
“呜——”
雄浑的军号声犹如惊雷。
“来了!来了!传闻中的百战穿甲军,来了!”
关外的地平线上,缓缓出现了一片闪耀的银光,起初只是星星点点,如同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曙光,眨眼间,却似银河决堤,汹涌澎湃而来。两万身穿银白色铠甲、头顶白色羽翎的百战穿甲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踏入这片杀气肆虐的关外战场。
“咚咚咚——咚。”
战鼓之声响彻天地,没过多久,大地开始微微震颤,两万百战穿甲军的身影逐渐清晰,白虎面具下只有一双红宝石般的凶狠眼睛,摄人心魄。
他们的铠甲在微弱的日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他们身着的银白色铠甲,每一片甲叶都打磨得锃亮,在日光的映照下,光芒刺目,如同冬日里冰封湖面反射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每一片甲叶都仿佛精心雕琢而成,贴合着士兵们健壮的身躯,既能最大限度地防护,又丝毫不显累赘。白色羽翎在风中舞动,仿若灵动的精灵,却又带着肃杀之气。
“呜呜——呜——”
青岩关的号角声随之冲天而起,雄浑而激昂,似是这古老关隘发出的怒吼,向关内示警,也向敌军宣告着抵抗的决心。刘勋将军面色凝重,他身旁的副将、参将们亦是一脸肃然,目光紧紧锁定着越来越近的敌军。
“嘶——”
当看清敌军全貌时,城墙上的叛军将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两万穿甲军,后军中人人身背强弓劲弩阵列严明,方阵之间间距精准,前后左右相互呼应,宛如一台台精密运作的战争机器。他们稳步前行,脚下的黄土被踏得飞扬而起,却丝毫没有影响行军的节奏,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最前方,是紧密排列的方阵主力,百战穿甲们身姿挺拔如松,手中的长刀稳稳地握于腰间,盾牌斜挎在臂膀,上面的纹理在光影交错间仿若暗藏玄机。他们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稳步推进,没有丝毫的慌乱与杂乱,展现出令人胆寒的纪律性。
后阵长枪林立,枪尖寒光闪烁,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密密麻麻地排列着,随着大军的推进,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是死亡奏响的序曲。
“全军列阵!”
在大军的阵中,数面巨大的军旗随风舞动,旗面上绣着的苍狼图腾栩栩如生,仿若随时都会挣脱旗面,仰天长啸。旗下,传令兵们纵马穿梭,口中呼喊着短促有力的号令,将将军的指令迅速传遍全军。
最前方大旗之下,骑着高头大马的血虎和怒豹两位身形魁梧的百战穿甲军,先锋大将,他们身披更为华丽厚重的铠甲,腰间佩剑,剑柄上的宝石在风沙中仍闪烁着幽光,透露出不凡的身份与地位。
“天下,怎么会有如此,装备精良的强军?”
“这跟前日,那批攻关的军队有如云泥之别!”
关墙上,相城侯的嫡系士兵,瞪大了眼睛,握紧着手中的兵器,手心沁出的冷汗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整个青岩关已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城下,两万百战穿甲军终于停下了脚步。一时间,万籁俱寂,唯有风声与军旗的呼啸声交织。
叛将刘勋将军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目光扫视一圈身旁的将士,沉声道:“众将士听令,今日敌军来犯,死守关隘,侯爷必有重赏!”
“遵命,将军!”众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云霄,一时间,士气如虹,竟似要与这关外的狂风一较高下。
————
关外。
百战穿甲军,当距离关隘弓箭射程还有两箭之地时,穿甲军阵中一阵变动。前排的士兵迅速单膝跪地,将手中一人高的盾牌重重插在沙地上,后排的士兵则迅速将盾牌举起,层层叠叠,眨眼间便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盾牌上的金属纹饰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仿若一只钢铁巨兽露出了獠牙,防止敌军的床弩攻击。
——————
一万百战穿甲军军容整肃,盾阵绵延数里,宛如一条银色的巨龙。后方一队队士兵,端着弩机,在关前严阵以待。
中军大阵内。
大将军王离,身着银白色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头顶白色羽翎骄傲地挺立,愈发显得他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他屹立在一台了望塔车上,目光如炬,凝视着青岩关,身后猩红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了望车台下。
数十员战将骑着高头大马,等候大将军的指令。
大都督王离大步向前,台下众人纷纷望向他,同时拔出腰间佩剑,齐声高呼: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长剑一挥,王离爆发出一声震天怒吼:
“擂鼓!进攻!”
“得令!”
了望台下众将齐声应和,策马奔腾而去,战阵之中顿时喊杀声四起,人喊马斯。
青岩关前,天地仿若被一层肃杀的阴霾所笼罩,狂风呼啸着席卷旷野,荒草瑟瑟发抖。
百战穿甲军,弩阵方列。
青岩关下,杀声震天,血虎将军顶盔掼甲,威风凛凛地跨坐于战马之上,手中长鞭挥舞得虎虎生风,在军阵之中纵马疾驰,来回穿梭,口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喊:“穿甲弩准备——”
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海浪,好似瞬间冲破战场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士兵的耳中。
一架架架镌刻着凶猛兽首的巨型穿甲弩弩,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其上精美的雕刻繁复华丽,尽显巧夺天工之妙,而坚固异常的结构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弩兵小队长面容冷峻,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般挺立在一旁,目光似火,紧紧锁定对面高耸的关墙,大声吼道:“校准射击角,测算距离,准备攻击!”
接到指令,负责操控穿甲弩的弩兵,立刻全神贯注。
小队长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而后用尽全身力气,斩钉截铁地一声令下:“发射!”
刹那间,“飒飒飒飒——”一声声尖啸撕裂长空,仿若利剑斩断苍穹,那巨大的穿甲弩箭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风声,以摧枯拉朽之势爆射向青岩关上。
——————
投石兵阵列,怒豹亦是一声令下:“调整诸元,投石,准备。”
阵列之中,几十座百战穿甲军,竖竖方方的,特殊的投石机高高耸立,宛如洪荒巨兽,静静蛰伏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操控投石机的百战穿甲军士兵们,皆是军中的行家里手,他们身形矫健、肌肉紧绷,眼神专注而坚毅,仿佛周身的一切喧嚣都与他们无关。
早在战前,这些精锐之士就已凭借着非凡的胆识和精湛的侦察技艺,将青岩关敌军官墙上床弩的精确布置位置,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之中,如同老练的猎手锁定猎物的巢穴,精准无误,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指挥此战的将领身披重甲,端坐于高大的战马之上,目光如炬,仿若能穿透厚重的关墙,洞悉关内的一举一动。他手中紧握着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随着战场局势的瞬息万变,猛然一挥,厉声喝道:“投石,放!”
“呼呼呼——呼”
刹那间,投石机阵列齐声怒吼,仿若上古雷神在云端咆哮。巨大的石块被机械之力狠狠抛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摄人心魄的弧线,裹挟着千钧之力与必胜的决心,朝着青岩关官墙呼啸而去。这些石块有的重达千斤,一旦命中目标,必定石破天惊。
“轰轰——轰”
只听得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关墙上叛军精心布置的床弩瞬间遭受灭顶之灾。首当其冲的床弩被巨石直接砸中核心部件,粗壮的弩臂“咔嚓”一声脆响,从中断裂,木屑与金属碎片如暗器般四处飞溅,操作床弩的叛军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就已被卷入死亡的漩涡,瞬间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紧接着,更多的投石精准地砸落,那些原本威风凛凛、企图给攻城军致命一击的床弩,此刻在巨石的重击下,纷纷散了架,零件散落一地,彻底沦为一堆废铁,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仿佛是它们不甘覆灭的最后挣扎。
“嗖——嗖——嗖——”几乎在投石机发威的同一时刻,成千上万支穿甲箭矢仿若遮天蔽日的蝗虫,在呼啸的狂风助力下,朝着关上的叛军倾泻而下。这些箭矢制作精良,箭镞锋利无比,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势不可挡。
“啊,啊,啊啊——啊!”
关墙上,叛军们惊恐地瞪大双眼,观墙上连绵不绝的盾牌,试图抵挡这排山倒海的攻势。然而,他们手中的盾牌在这密集的,穿甲箭雨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砰,砰砰砰——砰!”箭矢如疾风暴雨般穿透盾牌,继而撕裂铠甲,将叛军的血肉之躯洞穿,无盾牌抵挡的叛军士兵,直接被箭矢撕裂,血肉横飞一地,犹如爆米花一般,在关墙上抛洒出一朵朵血雾。
“啊,给我顶住,不许……!”关墙上相城侯叛军各级将校,怒吼不断:“趴下,快趴……!”话音未落下一刻便被穿甲箭洞穿身体,甚至抛飞。
一时间,关墙上残肢断臂横飞,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在冰冷的砖石上肆意流淌,汇聚成一道道可怖的血河。叛军们的惨叫声、惊呼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让这原本冷峻的关隘变成了人间炼狱。
“啊,怎么会?怎么会?”,一老兵的声音也充满了恐惧与颤抖,话还没说完,一支穿甲箭飞来,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随后去势不减,直接将其铜牌的三四人直接洞穿,最后一人直接掉下关墙后方,他们皆是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血洞,缓缓倒下,
此时,百战穿甲军的攻势愈发猛烈。后续的士兵们迅速推着攻城器械向前,一辆辆高大威猛的攻城车缓缓逼近。这些攻城车构造精巧,周身包裹着铁皮,以防备关墙上的石块与箭矢。车下有巨大的车轮,由数十名士兵齐心协力推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每前进一寸,都给叛军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而百战穿甲军的攻城塔车上,还搭载着小型的抛石机,随着攻城车的靠近,这些抛石机也开始发威,不断将石块精准地投向关墙的薄弱部位。与此同时,一些攻城云梯被架了起来,云梯顶端带有尖锐的挂钩,一旦搭上关墙,便牢牢固定,让士兵们能够迅速攀爬而上。
关墙内,叛军守将心急如焚,他挥舞着大刀,在人群中奔走呼喊:“都给我稳住!后退者斩!”可他的声音被战场上的喧嚣淹没,叛军们早已乱了阵脚,有人试图逃跑,却被督战队斩杀,鲜血溅洒在同伴身上,进一步加剧了恐慌。
青岩关下,百战穿甲军踏着战友的鲜血,迎着敌人的箭矢,一往无前。每一名士兵心中都只有一个信念:攻破此关,荡平叛军!
青岩关前,喊杀声震得四野颤抖,硝烟弥漫仿若浓雾,将天空染得灰暗阴沉。两万百战穿甲军攻势如潮,投石机刚刚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巨石精准砸向叛军床弩,让其瞬间化作一堆废铁,为大军开辟了冲锋之路。
紧接着,便是更为震撼的一幕。由公输家霸道机关术所制的,一座座巍峨高耸的攻城塔和攻城车,伴随着滚滚尘土,缓缓向着青岩关逼近。这些攻城器械宛如史前巨兽,周身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光是那压迫感十足的外形,就令关墙上的叛军心生寒意。
“箭雨,与投石过后,关墙上的守军死伤惨重。
最令人胆战心惊的,是这些攻城装备内部暗藏的玄机。只见攻城塔车内部,竟巧妙地内置了床弩,这是叛军们从未见识过的构造。当攻城塔车靠近关墙,随着一阵机械运转的咔咔声响,床弩被缓缓推至高处,居高临下地瞄准了关墙。那粗如儿臂的弩箭,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蓄势待发。
而攻城塔车的最上层,下一层的两侧,桥梁设计,更是巧夺天工。它们以坚固的机械铁板,如积木一般,可以以利用攻城塔车,甚至是与另一塔车进行拼接,延展出去,就如同一条横跨两岸的钢铁桥梁和移动的关墙,稳稳地与叛军关墙平齐。
其上不仅能够站立大批士兵,还设有一个个凹口,凹口内,一名名身着银白色铠甲、手持强弩的穿甲军士兵,身姿矫健,眼神冷峻如鹰,已然严阵以待。
“飒飒飒——飒”
随着距离的拉近,攻城塔车率先发难。内置床弩轰然发射,一支支弩箭带着千钧之力,呼啸着射向关墙。弩箭所到之处,砖石崩裂,木屑纷飞,关墙上的叛军躲避不及,纷纷惨叫着倒下。有的被直接射穿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有的手臂被射断,兵器掉落,疼得在地上打滚。
几乎同一时间,凹口内的穿甲军士兵也展开了点射。他们凭借着有利地形,手中强弩火力全开,与关墙上的叛军针锋相对。一时间,箭矢交错穿梭,在空中碰撞出点点火花,尖锐的呼啸声和士兵们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犹如奏响了一曲血腥的战歌。
关墙上的叛军们彻底陷入了恐慌。他们原本以为凭借关墙的险峻,能抵挡一阵,可眼前这些从未见过的攻城利器,完全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一名叛军小头目,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颤抖地喊道:“这……这!怎么可能有如此厉害的装备!”
他手中的长枪都拿捏不稳,不停地晃动着。
身旁的士兵们更是乱作一团,有人盲目地四处逃窜,相互推搡间,不少人失足从关墙上跌落,摔得粉身碎骨;还有人吓得瘫倒在地,眼神空洞,仿佛已经看到了死神在向自己招手。
青岩关下,百战穿甲军士气如虹,如泰山压顶般,狠狠撞向摇摇欲坠般的青岩关防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