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请君入瓮
黎明将至,京城的风声似乎比往日更加急促,呼啸着卷过大街小巷,撩动着檐角的铜铃,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声响。
府邸内,阴谋的火焰在暗处熊熊燃烧,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或狰狞、或忐忑的面庞;而府邸外,锦衣卫的网已悄然收紧,如同一头潜伏许久、择人而噬的巨兽。
果郡王李崇武等人还沉浸在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谋划中,未曾察觉死亡的阴影已从四面八方急速迫近。
果郡王李崇武的拳头依旧紧握,他的目光如炬,扫过厅内众人,那眼神中,虽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但更多的是对权力的炽热渴望,仿若权力就是他此生追逐的信仰,不容有失。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两日后的行动,务必万无一失。成败在此一举,绝不容有失!李景炎那乳臭未干的小儿,何德何能霸着皇位,肆意践踏祖宗成法!”
言辞之间,那恨意仿若熊熊燃烧的烈焰,昭然若揭,令人不寒而栗,而他的心底却暗自喜不自胜。
依照安王此前透露的计划,他显然已筹谋许久。待到逼宫那一日,他的人会瞅准时机,出手刺杀小皇帝。只需这关键的一击能够得手,便立刻以“天谴”为由,对外宣称小皇帝,被天罚暴毙身亡。届时,小皇帝龙驭宾天,安王顺势登上皇位,而他自己也将被册封为亲王,一举夺回当年被隆庆那狗皇帝狠心削去的尊贵爵位,重现自家这一脉往昔的无上荣光。
礼部右侍郎微微颔首:“郡王放心,舆论已在我等掌控之中,百姓们对小皇帝的怨气已如干柴,只需一点火星,便可燎原。”
钦天监官员王泽笑了笑:“说的不错,我们此次行动,名正言顺,他们又能如何?我等为的是江山社稷,为的是祖宗基业,顺应天意、合乎民心,就算是皇帝亲临,也得掂量掂量。”
他昂首挺胸,下巴微微扬起,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皇室宗亲中的那位王爷依旧沉默,看着这一帮乌合之众,有些后悔参与进来,不由心生绝望,但他的目光却愈发冰冷,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什么。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诸位,莫要忘了,小皇帝虽年轻,但手段狠辣,锦衣卫更是无孔不入。我们的一举一动,或许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钦天监官员王泽不屑地笑了笑:“荣王多虑了,我们形势如此隐秘,锦衣卫再厉害,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到处都在捉拿南楚西蜀国暗探,注意力都在天地大震后,应对各方,应该没有空来管我们,就算查也不可能那么快查到我们?”
就在此时,府邸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若密集的鼓点,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弦上。
紧接着,一名家丁慌慌张张地冲进大厅,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衣领:“不好,不好了!府邸被包围了,外面全是锦衣卫!”
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在这寂静的大厅内回荡,格外刺耳。
众人闻言,脸色骤变,仿若刹那间被抽干了血色。果郡王李崇武猛地站起身,座椅在身后轰然倒地,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该死,该死,我们如此谨慎,是谁走漏了消息?”
在议事大厅内,果郡王李崇武听到外面的厮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决绝的模样。
他拔剑在手,对众人喊道:“诸位,事已至此,以小皇帝的狠辣,绝对会趁此机会将我们斩尽杀绝,唯有拼死一战,杀出去,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礼部右侍郎却吓得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躲在桌后,口中喃喃:“完了完了,这如何是好……”
皇室宗亲们到底还存着几分皇家傲气,虽心中惶然,却也强撑着抽出佩剑,簇拥在果郡王身边。那位辈分颇高的王爷,此刻眼中满是懊悔,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冲向门口的锦衣卫。
李崇武强作镇定,他厉声喝道:“慌什么,本王早有准备,此地不可久留,我们立刻从密道逃走,此中之事已泄,京城绝不可久留。”
“呼——”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
几分钟前,府邸外。
锦衣卫千户赵阳面色冷峻,伫立在对面的屋顶,目光如隼般紧紧盯着内院。他身旁,旗下百余名精锐锦衣卫严阵以待负责,人人身着飞鱼服,手握寒光闪烁的绣春刀,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大人,各方眼线来报,周边全部封锁完毕,府邸内已经汇聚了各方些对朝廷心怀不满的权贵,及其爪牙,经过核查,主要成员一个不漏。”一名锦衣卫低声禀报。
赵阳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冷意:“哼,不管他们如何图谋,今夜便是他们的覆灭之时。我等身负皇命,务必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保我朝江山社稷安稳。”
“陛下有旨,斩尽杀绝,一个降卒都不留。”
说罢,他猛地一挥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刹那间,锦衣卫们如黑色的潮水般涌向这座四进制的宅院府邸,动作敏捷而整齐,瓦片在他们脚下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府邸外院。
突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紧接着,四面八方,无数人影仿若鬼魅般从府邸四周的高墙外翻入。北侧为首的正是负责清剿北院的锦衣卫百户徐峰,他身着飞鱼服,手执春刀,冷峻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宛如修罗现世。其身后,一百余名精锐锦衣卫如潮水般涌入,一时间,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杀!”
数十名锦衣卫呈扇形散开,他们身着标志性的飞鱼服,手中绣春刀在余晖下闪烁着森冷寒光,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冷峻似鹰,多年的训练与实战让他们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场。
府邸内的反对派护卫们虽惊却不乱,这些人本就是各方势力精挑细选的心腹死士,久经江湖厮杀,迅速结成剑阵,刀光剑影闪烁间,与锦衣卫正面相撞。
对面,是由江湖散客、地方豪强豢养的死士护卫这些人服饰各异,兵器五花八门,有手持厚背大刀的糙汉,刀刃上的缺口见证着过往的血腥;有握着软剑的精瘦男子,剑身如蛇,在风中微微颤动;还有背着长弓的神箭手,手指轻抚箭羽,目光锁定前方目标,随时准备一箭夺命。
“杀!”护卫声如洪钟,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话音未落,他已如猎豹般疾冲向锦衣卫大阵。
一名满脸横肉的江湖大汉冷哼一声,挥舞着手中巨斧率先迎上。那巨斧足有一人多高,斧刃寒光闪闪,带着呼呼风声劈向一名锦衣卫。
这名锦衣卫侧身一闪,轻松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同时手中绣春刀沿着斧柄快速滑动,反手一撩,一道血光飞溅,大汉惨叫一声,捂住手腕,断手处鲜血如泉涌,巨斧“哐当”落地。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喘息,旁边两名锦衣卫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一人挥刀直斩其脖颈,动作凌厉果决,大汉躲避不及,头颅瞬间滚落,鲜血喷涌而出。
另一人顺势一脚踢向尸体,借力冲向另一个手持软剑的护卫,软剑男子见势不妙,身形一闪,欲施展轻功躲避,可那锦衣卫早有预判,脚尖轻点地面,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身,绣春刀如闪电般劈下,软剑男子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胸口便已被劈开,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倒地身亡。
与此同时,东南西其他负责几侧的锦衣卫们也纷纷动了起来。其中一位年轻的锦衣卫校尉身形矫健,如鬼魅般穿梭在敌群中。他专挑敌方薄弱环节,手中双刀舞动得密不透风,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只见他双刀交叉一剪,一名持剑护卫的咽喉瞬间被割开,鲜血喷涌而出,那人瞪大双眼,至死都不相信自己如此轻易丧命。
但这还没完,旁边一名护卫见状,怒喝一声,挺枪来刺,校尉不慌不忙,侧身一闪,枪尖擦着他的衣角而过,随即他双刀一转,缠住枪杆,用力一绞,护卫虎口震裂,长枪脱手,校尉趁势一脚踢向他的腹部,护卫倒飞出去,撞倒一片同伴。
护卫中的江湖高手们也不甘示弱。一位擅长轻功的女子,身姿轻盈如燕,在人群头顶飞来飞去,手中长鞭如灵动的蛟龙,不时抽向下方的锦衣卫。她的鞭法刁钻古怪,专打关节与咽喉等要害部位。
一名锦衣卫躲闪不及,被长鞭缠住脚踝,女子用力一甩,那锦衣卫整个人被甩飞出去,狠狠撞在院墙上,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可她的好运也到此为止,锦衣卫百户徐峰瞅见这一幕,眼神一凛,大喝一声:“休得放肆!”提刀疾冲向她,女子见状,挥舞长鞭抵挡,徐峰刀法精湛,每一刀都带着呼呼风声,三两下便将长鞭砍成几段,女子惊慌失措,转身欲逃,徐峰岂能容她逃脱,一个箭步上前,手起刀落,女子香消玉殒,尸首分家。
大战中,一位王府暗卫悄然现身。他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只露出一双如夜枭般阴森的眼睛。他手中握着一对短戟,身形一闪,便冲入锦衣卫阵营核心地带。短戟挥舞,带起阵阵黑色光影,如暗夜漩涡,所过之处,锦衣卫纷纷受伤倒地。
锦衣卫百户察觉到危机,大喝一声,提刀来战。他的刀法刚猛有力,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与暗卫短兵相接,“叮叮当当”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周峰瞅准暗卫一个破绽,猛地一个力劈华山,暗卫横戟抵挡,却被震得后退数步,双臂发麻。
紧接着,周围的锦衣卫迅速围拢过来,呈三角阵型将暗卫困在中间,他们配合默契,一人佯攻,吸引暗卫注意,其他人趁机从侧翼、后方发起攻击,短戟虽厉害,但暗卫四面受敌,渐渐难以招架。不一会儿,身上便多了几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染红了黑袍。最终,在锦衣卫们一轮迅猛的合击之下,暗卫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另一边,神箭手们也开始发威。他们占据庄院高处,居高临下,箭如雨下。
锦衣卫们虽训练有素,迅速以刀挡箭,但仍有几人不幸中箭倒下。一名经验丰富的锦衣卫高手户见状,捡起地上一块石子,运力一掷,石子如炮弹般飞向一名神箭手,“噗”的一声,精准击中其太阳穴,神箭手应声倒地,手中弓箭滑落,伴随着石块不断激射而出,箭手手不断从高空坠下。
随着战斗的持续升温,庄院内外已是尸横遍野,断肢残臂随处可见,鲜血汇聚成暗红色的血洼,刺鼻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双方杀得难解难分,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庄院上空的乌鸦惊恐乱飞。
锦衣卫们凭借精湛的配合,逐渐稳住阵脚,开始向,内院核心之处杀去。他们以小队为单位,相互照应,或攻或守,一步步蚕食着敌人的防线。而对方虽人数占优,却因人心不齐、缺乏配合,渐渐露出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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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入密道内,果郡王李崇武一行人脚步匆匆,神色慌张。烛火在密道墙壁上的灯盏里剧烈摇晃,映照着他们苍白且满是汗水的面庞。礼部右侍郎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果郡王猛地回头,怒目而视:“住口!再这般聒噪,本王现在就砍了你!”礼部右侍郎吓得一哆嗦,立马闭了嘴,只是眼中的惊恐愈发浓烈。
密道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脚下不时有老鼠窜过,更添几分慌乱之感。可还未等他们缓过神来,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果郡王握紧佩剑,警惕地注视着前方,低声喝问:“来者何人?”
“王爷,密道被发现了,外面已经被锦衣卫封锁了,他们已经从密道内杀进来了。”一名心腹满身是血地冲进来,声音中带着绝望。
“你说什么?”果郡王李崇武站在大厅中央,手中的长剑已被鲜血染红,他的目光依旧凶狠,但眼底深处却隐隐透出一丝绝望,心季不已:
“怎么会?怎么会,此条密道,安王明明说只有他知道……地点也是他提供的……难道说……难道说……”
最后一条生路被堵,他知道,锦衣卫的包围圈已经收紧,府邸内的抵抗不过是垂死挣扎。
李崇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他环顾四周,每个人满脸的恐惧与慌乱。礼部右侍郎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完了……真的一切都完了……”
钦天监官员王泽的脸色也苍白如纸,他强撑着站直身子,声音颤抖却依旧带着几分不甘:“王爷,我们……我们还有机会吗?”
“好一个狗皇帝,好一个安王,好一个请君入瓮。”李崇武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回去和他们拼了!就算死,本王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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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他们回到房内,大门便被轰然撞开,数十名锦衣卫如潮水般涌入,刀光剑影在烛火下闪烁,冷冽的杀气瞬间弥漫整个厢房。寒光闪烁间,映照着他们冷峻的面庞,仿若从地狱而来的修罗,专为收割性命。
为首的锦衣卫千户缓步走入,脚步沉稳,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上,目光如刀,扫过厢房内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郡王,诸位大人,夜深人静,聚在此处,莫非是在商议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声音低沉而嘲讽,仿若一道审判的钟声,宣告着众人命运的终结,冷冷道:“陛下有令,谋逆者,格杀勿论。”语气没有丝毫感情,仿若在宣读一篇冰冷的律法条文。
果郡王李崇武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渗出,滴落在地上,洇红了一片。他知道,此刻已是无路可退,唯有拼死一搏。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身嗡嗡作响,仿若在为这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呐喊助威。厉声喝道:“杀!”
喊罢,他挥舞着长剑,率先冲向锦衣卫千户赵阳,仿若一只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李崇武怒吼一声,挥剑冲向赵阳。然而,他的动作还未完全展开,数名锦衣卫已经迅速围了上来,刀光如网,瞬间将他逼退。李崇武虽武艺还算高强,但在锦衣卫的围攻下,很快便左支右绌,身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王爷!”一名宗亲见状,想要上前救援,却被另一名锦衣卫一刀斩断了手臂,惨叫着倒在地上。
战斗在短短片刻间便进入了尾声。厢房内的抵抗力量在锦衣卫的凌厉攻势下迅速崩溃,李崇武的心腹死士们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整个厢房的地面。
李崇武最终被逼到了墙角,他的长剑已经折断,身上满是伤痕,鲜血顺着衣襟滴落在地。他喘着粗气,目光依旧凶狠,但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锐气。
赵阳缓步走到他面前,冷冷道:“果郡王,你们的谋逆之举,今日到此为止了。”
李崇武冷笑一声,声音沙哑:“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但你们以为杀了我们,就能保住那小皇帝的江山吗?天下人心已失,你们迟早也会步我们的后尘!”
赵阳不为所动,淡淡道:“天下人心如何,不是你说了算。陛下自有决断。”
“刷——”寒光一闪,说罢,锦衣卫千户赵阳,手中绣春刀,瞬间就划破其喉咙。
他收起绣春刀,李崇武挣扎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垂下头,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府邸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锦衣卫们开始清理战场。赵阳站在院中,抬头望向渐渐泛白的天空,长舒了一口气。
“千户大人,所有叛逆均已伏诛,府邸内外已清理完毕。”一名锦衣卫上前禀报。
赵阳点了点头,淡淡道:“回宫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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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厚重地压在京城之上,唯有那急促的马蹄声与整齐的脚步声,如利刃般划破旧有的宁静。御林军如汹涌的金色潮水,自皇宫大门奔涌而出,向着各个目标府邸席卷而去。
林荣街。
率先陷入混乱的是果郡王李崇武的府邸。
高大的朱门在巨木撞锤的冲击下,轰然倒塌,激起一片尘土。御林军鱼贯而入,甲胄碰撞,发出冰冷的声响,映着庭院内摇曳的火把,森寒之气四溢。李崇武的家眷们从睡梦中惊醒,女眷们惊恐的尖叫声刺破夜空,孩童们躲在母亲身后,瞪大双眼,满是无助与惶惑。
“都不许动!奉旨捉拿反贼李崇武及其家眷,反抗者格杀勿论!”为首的御林军将领高声喝道,声若洪钟,震得人耳鼓生疼。士兵们迅速散开,逐屋搜查,将试图藏匿的仆人揪出,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交织回荡。
在后院,李崇武的正妻林氏,紧紧搂着年幼的儿子,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虽面色惨白,却强撑着镇定,对着冲进来的士兵怒目而视:“我夫君忠心为国,何罪之有?你们莫要听信谗言,冤枉好人!”
士兵们却不为所动,上前一步,粗暴地拉扯着她的手臂,欲将母子二人分开。林氏拼命挣扎,发丝凌乱,发簪掉落,一头乌发如瀑布般披散,“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她嘶声喊道,然而力量悬殊,终究还是被拖向府门。
与此同时,礼部侍郎府亦亦是一片狼藉。御林军翻箱倒柜,将那些平日里珍藏的古玩字画、金银细软统统搜出,散落一地。
其儿子此刻被五花大绑,跪在院子中央,面如死灰。他望着被士兵驱赶而出的妻妾儿女,眼中满是悔恨与绝望,父亲的事发了。
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一名御林军士兵嫌他动作太慢,一脚踹在他背上,他向前扑倒,额头磕在砖石上,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
其中那满脸横,曾扬言用兵对抗的武官,此刻家中已被重重包围。其儿子倒有几分悍勇,拔刀在手,企图负隅顽抗。然而,御林军训练有素,几个回合下来,便将他制服,利刃架在他脖颈上,一道血痕渗出,他却仍破口大骂:“李景炎,你这昏君,今日如此对我等,必遭报应!”
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手铐,以及家人被押解出门时的悲泣。
林荣街,这条平日里繁华,居住着诸多未参与反叛的皇公贵胄与达官显贵的街道,此刻也被恐惧笼罩。
家家紧闭门户,窗棂后是一双双惊恐的眼睛。远处传来的抓捕喧嚣,如同噩梦的配乐,让他们心跳如雷。
有的人家仆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细软,准备万一祸事波及自家,也好有个退路;有的则聚在堂屋内,默默祈祷上苍保佑,千万别被这无妄之灾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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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皇帝李景炎高坐龙椅,面色冷峻。
下方,锦衣卫千户,赵阳使详细禀报着抓捕进展:“陛下,截至目前,首要反叛分子已全部斩杀殆尽,其家眷也尽数捉拿,各府邸抄家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金银财宝、田产地契均已登记在册。”
李景炎微微点头,面露欣慰之色,果然抄家一时爽,一直抽烟,一直爽。
“至于其他未参与之人,也需谨慎甄别,务必仔细清查,莫要放过任何一个同谋。”李景炎沉声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赵阳领命而去,脚步匆匆。
随着午时临近,抓捕行动接近尾声,通往菜市口的街道上,囚车一辆接着一辆,载着昔日的权贵家眷们驶向菜市口。百姓们躲在街角,偷偷张望,眼中满是复杂之色,有对反叛者的鄙夷,亦有对这朝堂动荡的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