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妁缓缓打开房门。
涂一乐无比急切冲入屋内:
“怎么样?”
他十分期待,能得到一个好消息。
“并无大碍。”淳妁语气极为坚定:“只要按我的方子服药,月余便可痊愈。”
这是她说的唯一真话。
此话一出,涂一乐与清月都如释重负。
“我就说嘛,不会有事的。”涂一乐旁若无人,挽起清月的手:“今后不许再胡思乱想,好好过日子便是。再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淳妁立即转身,看向屋外方向。
“快放开我,羞不羞啊?”清月无比娇羞,将涂一乐推开:“这多亏了淳妁。”
“谁?”
涂一乐一脸茫然。
“你请来的丽真女医淳妁啊。”
“哦哦。”涂一乐一拍脑门:“一时太过高兴,赏!重重的赏!”
“相爷,那我这便去开方子。”淳妁面无表情:“一些需要注意之事,要与谁说?”
“张总管,你全与他说便是。”
涂一乐大喜过望,但全然不去多看淳妁一眼。
淳妁跟随张松立,开好了方子。
她刚要开口说话,张松立却摆了摆手。
随即,两名仆人抬来一口大木箱。
打开之后,里面呈现出满满的银票。
“涂相有令,丽真女医淳妁有功,重重有赏。”
张松立一直面带微笑。
他很是笃定,女医定然欣喜若狂。
淳妁看了一眼银票,却是毫无波澜:
“张总管,烦请涂相前来,我有话要说。切记,不要惊扰清月夫人。”
张松立原本面带微笑,闻言瞬间笑容全无,愣在当场。
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涂一乐品着茶,手舞足蹈,与清月侃侃而谈。
清月不时惊讶、不时责怪、不时笑起,她一直认真聆听涂一乐的每一句话。
张松立前来,轻轻叩门:
“相爷,宫中来人,带来皇上口谕。”
“没空,你去看看什么事便好。”
涂一乐不想被打扰,他想与清月一同,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
可张松立继续说道:
“公公说,事关重大,必须单独当面告知相爷。”
涂一乐身子一怔。
他全然明白过来,想必是淳妁有话要说。
涂一乐心中暗骂自己,竟然一时被冲昏了头脑。
医生说病情,怎么会当着病人说实话呢?
没亲身经历过,也是看过电视剧的啊!
“真是麻烦,一刻不得闲。”涂一乐随意拿起一块点心扔入嘴中:“你先歇息,我去去就回。”
“不用着急的,公事要紧。”
清月还不忘嘱咐一句。
涂一乐快速向院落外面走去,刚刚出了院子,便小声询问:
“是淳妁有话要说?”
涂一乐却是希望,是他猜错了。
“是的。”
张松立轻声回应,脸上面无表情。
二人来到会客厅。
张松立很是自然,在外面将房门关闭。
屋内只有涂一乐与淳妁。
淳妁瞬间又紧张起来。
她虽然医术高明,但若是说谎,却是十分不在行。
“快说,到底怎么样?”
“清月夫人并不让说。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知涂相。”淳妁深吸一口气,脸色已经涨的通红:“清月夫人已经病入膏肓。大概,还有一年的时间。”
“你全然没有办法?”
涂一乐想听到肯定答案,哪怕被丽真狠狠敲诈一笔,他都心甘情愿。
“我并无办法。开的药方按时服用,可保夫人症状全无,并无痛苦。”
“我要她活着!”涂一乐面目狰狞,紧紧攥住淳妁手腕:“无论什么办法、无论花多少银子。都可以的。”
淳妁奋力挣脱开来:
“办法倒是有。可太过危险渺茫。”
涂一乐两眼放光,重燃了希望:
“你快说说,无论如何,我都能办到。”
“去寻我师父,他老人家定然有办法。”
“他在哪里?”
“丽真,北部山脉之中。”
涂一乐警觉起来,试探着继续说道:
“那好,我派人前去邀请,你也一同随行。”
淳妁冷笑一声:
“那没用的。我师父不会离开深山,更不会轻易出手。必须病人亲自只身前往,虔诚求医方能打动我师父,他老人家才会出手相助。”
涂一乐极力保持冷静。
莫非,是丽真想要以此引清月前去?
断然不能令清月冒这个险。
“就没有其他办法?”
涂一乐虽然认为是陷阱,但哪怕有万一可能,他也不愿放过。
“绝对没有其他办法。”
“让清月只身前往丽真?哼,笑话。”
涂一乐语气冰冷。
师父?
山脉?
他涂一乐的师父佘汇,也是云游的世外高人。
可那都是他杜撰出来的。
想必这个淳妁的师父,十有八九是个莫须有之人。
淳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认为,涂一乐猜出了她的谎言。
可涂一乐依然想的是,如何才能万无一失。
“哼,丽真并非大奉天下,前去太过危险。”涂一乐不住冷笑:“大奉即刻发兵,攻占丽真全境,而后再派人找你师父出来便是。”
“绝对不行。”淳妁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若胆敢发兵,师父一定会离开丽真,那时清月定会命不久矣。”
涂一乐脸色阴沉,毫不在乎模样:
“一面是攻占丽真的大功,一面是我其中一位夫人。你猜,我会怎么选?”
“不,你不会的。”淳妁心乱如麻:“我知道,你是爱清月夫人的。你是不会不管她的。”
“是吗?”
涂一乐稳步,向外走去。
淳妁清楚,一旦涂一乐离开,一切将无法挽回。
可另一面还有硕戴交给的任务。
她情急之下,高声说道: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清月夫人。”
“哦?”涂一乐站定,却并不回头:“说说看,不要太过麻烦。”
淳妁不受控制,大口大口喘气。
经过好一阵,她终于平复些许:
“若是病患不能亲往,至亲之人前去亦可。清月夫人对你有情有义,若是你可只身前往,定然能令我师父出手相助。”
淳妁担忧涂一乐识破,紧闭双眼不敢去看。
毕竟,这可是大奉的左丞相,怎会为了一个女人只身犯险?
但她必然会这样说。
她要完成硕戴交给的任务。
涂一乐深吸一口气,深知十有八九是丽真的阴谋。
可这也是能救清月的唯一希望。
“我便是清月至亲之人。我去!”涂一乐转身坏笑起来:“位置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