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梁山伯头一次没有心思上课,频频走神。
马文才倒是坐得笔直,只是,眼神时不时得便有些空洞。
恰好,今日是山长亲自授课。
他看着这两个得意门生,不由得感慨:唉,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啊。
山长忍无可忍道:“马文才,梁山伯,出去站会儿,醒醒神。”
马文才站起身来,不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梁山伯也站起身来,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两人在外面站定,看着白云发呆。
屋内,王蓝田嗤笑一声道:“如此作派,真当自己是断袖了?”
秦京生小声嘀咕道:“马文才的桃花运旺着呢,你是断袖他都不会是。”
没听清,王蓝田眼睛一瞪道:“你说什么?”
秦京生连忙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啊。”
他才不会告诉王蓝田呢,这个家伙阴险的很,若是被他知道了,他肯定会去谢小姐面前献殷勤的。
他秦京生都没机会献的殷勤,他王蓝田一个药罐子凭什么去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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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学后,陈夫子急匆匆地给山长送来了一份公文。
山长打开一看,上书:晋升令,任命梁山伯为贸县县令,即日赴任,谢安。
上面还有谢丞相的印章。
山长一时喜一时忧,他对陈夫子说道:“去将梁山伯叫来。”
陈夫子不曾想到,书院里第一个得到为官任命的居然是梁山伯。
他仔细地想了想,自己平日里对梁山伯还是不错的,加上梁山伯这个人又素来敦厚,所以,他们这师徒关系还是很融洽的。
如此一想,陈夫子放心了,他巴巴地,立即去将梁山伯叫了过来。
一看到他,山长直接将晋升文书交给了他。
梁山伯没想到,他学业未竟,任命书先来,心下一阵激动,他要马上写信,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英台,英台定然比自己还要高兴。
山长神色凝重的说道:“谢丞相举荐你担任贸县县令,是对你的赏识。但,贸县这个地方,情况有些特殊。此地历年水患,民不聊生,有多少位县令栽在此地,你知道吗?你若要去,恐怕是磨难甚多啊。”
山长一番肺腑之言令梁山伯十分感动,但他这个县令他也非作不可。
治水,既是他父亲的遗愿,也是他的心愿。
是以,梁山伯十分诚恳的说道:“请山长不用为山伯担心,让百姓免受水患之苦,是山伯毕生之志,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山伯定当全力以赴。”
山长欣慰的点头道:“山伯,你对治水向来很有见地,山长希望你早日建功立业,造福黎民百姓。但要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山长的忠告,梁山伯听进去了,他开口说道:“江河之水,可清可浊,可洗缨,可濯足,成败功过,守全取决于自己。”
“好孩子,山长,真舍不得你走啊。”
梁山伯跪下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山伯不敢忘记山长的教诲,定不会给尼山书院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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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擢升贸县县令之事,很快地便在书院里传开了。
众学子们反应不一,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说风凉话的,但这些梁山伯都没有放在眼中。
他一回到屋中便开始给祝英台写信。
没想到,信还没写完了,山长夫人便来了。
山长夫取出一块蝴蝶玉佩,往梁山伯手边一放道:“山伯,可认识这个?”
梁山伯一眼就认出来,他拿起来道:“这是英台随身携带的玉佩,如何在师母手中啊?”
“那,你说,这个雌蝶杂佩如何在师母手中的?”
“这,竟是杂佩?”这竟然不是普通的玉佩,而是姑娘家的杂佩?梁山伯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砰的直跳,好像就要跳出心口了一般。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师,师母,那这个是,是英台......”
“是,没错,就是你想的那般,是英台托我交给你的,她一个姑娘家,不好意思亲自交给你,便托了师母亲手转交给你,希望你能够早日去祝府提亲呢。”
“我,我可以去提亲了吗?师母,山伯真的可以去提亲了吗?”
“原本是可以的,不过,我知晓你即日便要去贸县上任了,对吧?如此也好,做出些政绩再去的话,岂不是对英台更为看重?”
“是,师母说的是!”梁山伯说着,小心的将蝶佩收到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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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庄
祝大嫂一天三顿地来献殷勤,晚食之后,谢道颖和祝英台一起,刚来到她的客院呢,祝大嫂便就跟了过来。
她一进门便满面堆笑意地说道:
“谢小姐对这屋子可还满意啊?这屋里的摆设,不论是那金蟾蜍还是那金貔貅,都是我亲自挑选亲自摆放的,谢小姐,你喜欢吗?”
谢道颖看看那胖乎乎的金蟾蜍,再看看那肥嘟嘟的金貔貅,笑道:“大嫂有心了,我挺喜欢的。”
所有的嫂子当中,祝英台最不喜的便是这个大嫂,尖酸刻薄,捧高踩低便是她了。
她不想让这个大嫂来烦道颖,便说道:“大嫂,你还有心情坐在这里呢,你不知道娘正张罗着给大哥纳妾,开枝散叶吗?”
“什么?”祝大嫂噌的一声便站了起来道,“你大哥他敢!”
说着,人便跑了,看她如何收拾他,哼。
祝家满门,阳盛阴衰,谢道颖笑道冲祝英台比了个大拇指,看得出来,拿捏那七个嫂子,英台她是专业的。
谢道颖冲她竖了竖大拇指,两人便手拉手的去亭子里开茶话会去了。
那里,六个嫂嫂们准备了好些精致的点心、上等的好茶呢。
这小日子过得,老惬意了。
只是,她们这里岁月静好,却有地方因为水患,百姓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民不聊生。
由于生活条件恶劣,卫生状况堪忧,鼠疫亦开始横行。
更有甚者,山贼盗匪也趁火打劫,肆意掠夺,杀人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