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回到唐家堡的时候,已经是大年三十的除夕夜。一回到唐家堡,唐歌没有休息,立刻找到了唐宋绝,他要将在碧落镇得到的消息告诉唐宋绝。
唐歌将在碧落镇打听到的事情加上自己的推测都说给了唐宋绝听,唐宋绝听了之后,只是确认了一件事情:“你说我的绝字玉佩在那个叫莫北的姑娘手中?”
唐歌点头道:“对,我绝对不会看走眼,她说是楚天情送给他的。”
唐宋绝叹了口气道:“我的绝字玉佩总共只有两块,我当初确实是给了一块天情,没想到他竟然给了这个姑娘,而且还将青城刀都赠给了她,可见这个女孩子在天情的心目中确实是很重要。”
唐歌心中虽然有想法,但是在唐宋绝面前,一切还是听唐宋绝的。
唐歌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唐宋绝想了想道:“再颁布一条命令下去,所有唐门子弟,绝对不允许和楚天情作对,见到绝字玉佩如同见到我,所有的要求一律满足。”
唐歌听了后,淡淡道:“我这就通知下去。”唐宋绝所作出的决定,果然不出唐歌所料,虽然唐歌相信唐宋绝的决定是对的,但是唐歌也不禁怀疑,一个楚天情需要唐门花这么大的精力去这样讨好么?
所有的唐门子弟在除夕夜这一天又接到一个新的命令,所有的唐门子弟绝对不允许和楚天情作对,违者门规处置,对于楚天情的要求,要尽量满足,见到绝字玉佩如同见到唐宋绝,所有的要求一律满足。
这个命令,后半部分很正常,这在唐门本来就是约定俗成的,每一任门主都会有以自己名字刻成的玉佩,而这玉佩也只有唐门才有,外人仿造根本仿造不出来,更何况也不敢仿造,曾经有一个玉将私自仿造了一枚,被发现后全家上下,无一幸存。但是这条命令的前半部分听起来非常之不合理,上次已经颁布了一条,这一次又闲话多说,再次颁布一条,未免有点画蛇添足。
唐笑问唐朝道:“啊朝,你说二哥这是不是吃多了,已经颁布过了一条,为什么再颁布一条?”
唐朝笑笑道:“同样一条命令,颁布两次只能够说明这条命令的重要。”
唐笑道:“我知道这条命令重要,但是也没有必要颁布两次,而且还刻意说明,违者门规处置,这对于一个外人来说,未免小题大作了。”
唐朝笑笑道:“二哥从来不做没有用的事情,这条命令是通过九哥传下来的,那么说明九哥也是知道的,可见这一条命令绝对是正确无比的。为什么颁布两次,是因为有的人绝对不会服从这条命令,就算是家法也要去挑战,比如四哥和七哥,他们两个如果一旦真的和楚天情发生了什么矛盾,他们恐怕不见得会退让,还有两条命令虽然说的是一样的,但是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第一次是家法处置,第二次却是门规,可见第二条比第一条要重要,我们只管听令就行了。”
唐笑道:“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二哥要将门主玉佩的事情再提一次?”
唐朝叹道:“你和我也只是相差了几个月,怎么就差了这么多?”
唐笑笑笑道:“我没有你那么有心思,什么事情都放在脑海中仔细地想,仔细地区揣摩,更何况有你在了,这些问题我直接问你就好了,想起来多费脑子。”
唐朝摇摇头道:“门主玉佩的事情,唐门子弟都是知道的,二哥重提,加上这条命令是和楚天情的命令一起发的,归为一条命令,而不是两条,综合对于楚天情的特殊对待,只能说明一个,那便是楚天情有绝字玉佩。”
唐笑心中震了一震,楚天情有绝字玉佩,自己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唐笑并不是什么都不想,只是想听听唐朝的想法,看看唐朝的分析和自己有什么不同,看看自己和唐朝的差距在哪里,经过这件事,唐笑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和唐朝的差距在哪里,同时唐笑对于自己的地位屈居于唐朝之下,也心甘口服,唐朝的能力确实是在他之上。
唐四少爷和唐七公子两人性格相近,地位在唐门内也是尊崇无比,他们两人本来正在喝酒,但是突然间听到了唐宋绝新下的命令,唐四少爷立刻将酒杯都给摔了。
唐七少爷稍显淡定,问道:“四哥,怎么了?”
唐四少爷一脸气愤道:“我就想不通那个楚天情有什么地方可以值得我们唐门这样子特殊对待,还要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
唐七道:“二哥说的楚天情就是以前的那个刀帅天情?”
唐四少爷没有好气道:“可不是,就是那个全家死光了的天情,如果是以前还好说一点,毕竟天剑山庄还存在,还有利益可言,如今天剑山庄灭了,楚天情只是一个丧家之犬而已,完全不值得我们唐门这样子。”
唐七思索了一番道:“我也不知道二哥的深意是什么,不过既然是命令,我们还是遵从吧。”
唐四少爷嗤笑一声道:“我才不管什么命令不命令,我唐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谁能够拦得住?”
唐七想想,也是,唐四少爷的哥哥是门主,父亲也是老一辈的三个门主之一,加上自身武功高强,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就算是得罪了楚天情,恐怕二哥也不会将自己的亲弟弟怎样,更何况还有三伯唐天殇在,断然不会让儿子相残。
唐七道:“我们说点别的,四哥明年准备去江湖闯闯么?”
唐四少爷痛饮一大碗酒道:“按长老们的决定,我和唐笑唐朝,加上唐门五小妹等人都是明年进入江湖,不过具体还要看我二哥的决定,如果他不同意,我们也只能够在唐家堡内呆着。”
唐七眸子闪烁道:“明年,你们绝对会进入江湖,最近的江湖可不太平,正是我们唐门大展拳脚的好时机,将你们留在唐家堡内,绝对是浪费人才,更何况我们唐门急需补充新的血液,你们的进入正好是给我们唐门在江湖的势力下了一剂猛药。”
唐四少爷笑道:“一入江湖风云动,他日我辈笑风云。”
两人的笑声渐渐传开,如同新年的炮仗声一样,一下子在天空中一齐炸响。
楚天情和唐素欢两人走了很久,终于在除夕之前走到了苗疆。
楚天情走到了湮家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亲手做的新房子,楚天情听下了步伐,看着房子,那一瞬间,楚天情心情五味陈杂,有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唐素欢还想继续向前走,但是楚天情却说:“站住,转身,等在这里。”
唐素欢问为什么,但是楚天情没有回答,但是看着楚天情的脸色,唐素欢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地听话要好,于是唐素欢则转身,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等待楚天情接下来的吩咐。
楚天情的步子很沉重,每一步都放佛是千斤重一般,虽然离那房子不过短短的数丈远,但是楚天情却走了好久,好久好久,久得比时间还长。楚天情终于走到了房前,一切的事物一下子都熟悉起来,所有的记忆都呼啸而来,一切都放佛是昨天,自己站在篱笆外面,好似看见了湮端着水盆对自己笑,那是自己第一次看见湮的时候的情景。
楚天情呼吸沉重,开始闭上了眼睛,但是眼泪却落了下来。脑海中尽是湮的笑靥如花,银铃般欢快的笑声,湮的一举一动,那一点一滴的记忆,都是有关湮的。楚天情心中不胜悲伤,但是却还是一步步地想房间走去,房间里面的摆设一切都没有变,都是按照自己和湮生前的时候摆放的,没有任何的移动。
楚天情走进房间,床铺还是那样的干净,看起来是有人经常打扫的样子。楚天情的手慢慢地抚摸过被褥床铺和枕头,泪过千重,都是无声。楚天情脸上的痛苦,再清晰不过,任何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此刻的楚天情没有一丝的隐藏。
在湮和自己一起生活的地方,这里给了楚天情太多的记忆,有了太多的美好,有太多的怀念,同时也给了楚天情莫大的痛苦。这里是楚天情幸福的起源,也是痛苦的根源,幸福并痛苦着。
楚天情走出房间,来到了湮的坟墓,自己的妻子就在那一堆黄土之下。楚天情缓慢地走向墓碑,墓碑上面的字,虽然经过风吹雨打,但是却依然清晰可见,爱妻湮,夫天情。
楚天情一把跪了下来,抚摸着墓碑上那深刻的字,仿佛是在抚摸湮的脸庞一样,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深情。脸上的泪水纵横,低声喊着:“湮,我回来了,湮。”
楚天情就这样额头死死地抵在墓碑上,跪在墓碑前,一直保持这姿势不动,低声呢喃,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是绝对和湮有关无疑。
唐素欢一个人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心中不禁疑惑起来,十哥进去那么久,为什么还不出来?唐素欢向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又害怕楚天情的责罚,正在犹豫不绝,唐素欢下了很大的决心,最终还是决定不管楚天情说自己什么,自己也要进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