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槐吉眼珠子微微一转,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梁槐吉说道:“古人呀,经常用“僧”来对‘鸟’儿。你看: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还有,时闻啄木鸟,疑是叩门僧。”
老和尚微微一笑,说:“现在老僧对面就是施主你呀。”
午林使劲憋住笑。梁槐吉一脸黑线,小小蒲城卧虎藏龙,他一个都惹不起。
好在不久,老和尚识趣地离开了。
老和尚面带微笑地向着那两人合掌行了一礼后,缓缓转身退出了院子。
当老和尚走到门口时,脚步略微一顿,接着便轻轻地舒出了一口长气。
回想起那个人已经在这座寺庙里居住了足足一年有余,其饭量之大令人咋舌,若不是那位善良的午施主时常送来粮食救济,恐怕连这寺庙都快要难以养活他了。
深知此事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老和尚才决定亲自去恳请午林帮忙,希望他能够出面劝说那人离开寺庙。
而午林其实心中对此人也早有看法,认为梁槐吉留在这里就如同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地雷一般,天晓得哪一天它就会突然爆炸,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连累周围无辜之人,殃及池鱼。所以于情于理,都是尽快让梁槐吉离去才最为妥当。
午林故意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开口问道:“不知你可曾想过知晓有关福康公主的最新消息啊?”
听闻此言,梁槐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追问:“当然想啦!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快告诉我!”
午林见状微微一笑,先是卖了个关子稍稍停顿了片刻,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据我所听到的传闻呐......据说福康公主已然被许配给了她的小表叔——李玮呢。”
“什么?居然是那个丑八怪?绝无可能!公主怎么会答应这种事情?公主她......”梁槐吉一听顿时急得面红耳赤、语无伦次,然而话刚说到一半却又如被施了定身咒般戛然而止。
午林笑眯眯的看着梁槐吉不说话,马车备好了。就等你说走咱就走。
见到梁槐吉始终保持着缄默,一言不发,午林无奈之下只得继续苦口婆心地做起他的思想工作来:“说实话,我确实不清楚你在京城到底遭遇了何事,但依我之见,你内心深处定然渴望能够重返京城去做个彻底的了断。”
听闻这番话语,梁槐吉缓缓地抬起了头,目光投向了午林。
午林紧接着说道:“说真的,如今的你与初来之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瞧瞧,你这身高可是往上蹿了一大截!再看看这喉结,也明显凸起来啦,就连嗓音都变得低沉而粗犷了许多,都不像太……咳咳,我今儿个刚到这儿的时候,差点儿就没把你给认出来!”
午林的每一句话都仿佛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了梁槐吉那紧闭的心门之上,逐渐触及到他心底最柔软、最隐秘的角落。
“而且呀,照目前这个情形来看,就算你现在选择打道回府,很多人也未必能够一眼将你辨认出来。倘若你有意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倒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之事。
而且如今正好赶上一个绝佳的机会!就在刚刚,我路过县衙门口的时候,瞧见那里张贴着一张醒目的告示。
京城那赫赫有名的翰林图画院在明年举办一场招生考试!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回对于考生身份的限制放宽了许多。
即便是毫无功名在身的平民百姓,也就是所谓的白衣之士,同样也能够报名参加这场考试。
不过嘛,想要顺利报考还是得满足一个条件——要有他人的推荐信才行。依我看,咱们寺里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主持肯定会乐意助你一臂之力的。
毕竟这一年以来,你不辞辛劳地替寺庙抄写了大量珍贵的经书,还精心绘制了众多栩栩如生的佛像。
无论是书法造诣,还是绘画技艺,你都有着相当高超的水准。
毫不夸张地说,这次考试简直就是你摆脱过往不良身份、彻底洗白自己的一条康庄大道!”
然而此时,梁槐吉却不禁面露难色,似乎内心正纠结着什么。
午林见状,稍作思索便一下猜到了他心中的顾虑所在:“嗨哟,兄弟,你莫不是在担心路费的问题?
放心吧,这个我早就替你考虑到啦!恰好我家里有位掌柜的过些日子要前往京城去采购货物,你大可以跟随着他所带领的商队一同出发。
这样一来,一路上你们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吗?......”
总之啊,所有事情我午林都已经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了,就只等着听你一句爽快话,咱立马启程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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