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君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君霄辰。
“疆城?
你明天就走?”
前些日子与陈六会面,听陈六提起过天启疆城瘟疫横行,君霄辰这时候过去,倒让许君君意外。
君霄辰嗯了声,面上一平宁静:
“明日一早便启程。”
许君君来了兴趣,披了件外衣,扭头坐到君霄辰对面,开始谈条件。
“若想我帮忙,就先拿出点诚意。
你不是说要付诊金,先预付两次。
等你回来多不退少补。”
君霄辰扫她一眼,音色不辨喜怒:
“你倒会做生意。”
许君君哼一声:
“跟你这种人打交道,不留一手是不可能的。
怎样,给个痛快话,愿意还是不愿意。
愿意我们继续谈,不愿意就各自睡觉,谁也别妨碍谁。”
君霄辰颔首:
“本王答应。”
许君君点头:
“行,那就继续。
除开银子,你要留几个可以在皇宫保护我的人,确保我进宫不会被那个饥渴的黑寡妇生吞活剥。”
听见黑寡妇三字,君霄辰拧紧眉,却没说什么继续点头:
“本王会留下亲卫护你周全,你无需担心进宫安危问题。”
许君君补充:
“就平日跟着我出府那几个人吧,他们做事我放心。”
君霄辰瞧她一眼,也不戳破,点头:
“这个也依你。
还有什么?”
许君君扬眉,得意道:
“我才提了两个条件,剩下还有七八个条件,不过一时半会儿我想不出,你先回去,等会我想好了全写下来让丫鬟送给你。”
君霄辰起身,深深看了许君君一眼,突然道:
“待本王此次归来,你便把解药给本王。”
许君君瞬间炸毛:
“凭什么!
你才给了半颗解药,就想我直接给你解毒,你脸咋那么大呀!
你信不信我一拳头囊死……”
“本王会将子母丹解药给你。”
君霄辰这话,令许君君喉咙中的怒骂戛然而止,眨眨大眼,许君君清清喉咙,哼了声:
“等你活着回来再说吧。”
古时候瘟疫比现代更吓人,死亡率高的可怕。
书中并未写过天启疆城这场瘟疫真假与伤亡,许君君也不知道君霄辰这次去疆城有没有命回来。
说起命,许君君蚂蚱般一蹦而起,死死抓住君霄辰胳膊,吞了下口水,紧张道:
“要不然,我立刻为你解毒,你现在把子母丹解药给我。
这样,你去疆城也能了无牵挂。”
该死,她怎么将这一茬儿忘了,她身中子母丹毒,若是君霄辰死了,她不得跟着陪葬!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君霄辰万一死在疆城咋办,他一死,自己岂不是也跟着挂了。
许君君欲哭无泪,第一次对一个男人生死这般在意。
君霄辰拂开她手臂,轻描淡写:
“不急,一切等本王回来再说。
放心,有大圣皇帝出面为你周旋,本王绝不会食言。”
大圣皇帝?
许君君微愣,看来萧统真如袅袅所说,给君霄辰施压了。
可明显,用处不大,否则以前君霄辰也不会毫无表现。
这件事,君霄辰十分坚持,许君君又找了几个理由劝说,他丝毫不为所动。
最终,在许君君欲哭无泪的尔康手下,君霄辰跨出房门,消失在夜色中。
愤愤收回手,许君君怒哼一声,抽出纸笔坐到桌边,边想边写。
这次,她写了密密麻麻一大张纸,就怕要求太少,便宜了君霄辰这混蛋。
写完翻来覆去检查几遍,又在纸张背面添上几条,许君君才命丫鬟给君霄辰送去。
君霄辰次日出发,天色未亮,许君君还在房中酣睡。
给许君君的回信,在许君君苏醒后,才由丫鬟送到她面前。
看着信上准允二字,许君君嘴角高高翘起,得意得不行。
看在君霄辰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她勉为其难答应他请求,再在天启皇都多待几日。
反正等他从疆城回来,自己就可以拍拍屁股,回大圣跟袅袅继续潇洒。
想到此,许君君赶忙取出信纸,洋洋洒洒写了几大篇,将自己这边状况尽数告诉姜妩媚,希望她先不要回京。
这次的信,许君君依旧是让陈六代为转交。
经过几月光景,麒麟卫已在大圣与天启建了一条隐秘通信渠道。
有了这道密线,陈六等人不仅能将许君君写的信件快速传出,还能将天启些许重要信息送回大圣,呈到萧统御案前。
收到许君君信件这日,是个阴雨天,姜妩媚带着小家伙儿在长廊下看雨帘。
小家伙已有好几个月大,已经不喜整日待在屋中,每日到了时辰便哭闹逼姜妩媚带他出房走动。
府中,一到午时,便可瞧见姜妩媚抱着个玉雪团子在府中游走,这停停那看看,温言软语,笑颜如花。
今日下雨,姜妩媚不能同往日般带着孩子在院中游走,但孩子在屋中哭闹,她只得抱到长廊下瞧雨。
小家伙戴着小虎帽,摇摇晃晃伸手想去抓雨的小模样逗得姜妩媚唇角微弯。
虽已至春日,但下雨时,还是带着几丝寒气。
担心小家伙玩久了受凉,姜妩媚便准备抱着他进屋玩耍。
刚转身,姜妩媚就瞧见青枝拿着一封信,脸带喜意,急匆匆往这边走。
“娘娘,许小姐来信了。”
将孩子交给奶娘,让奶娘先抱走,姜妩媚惊喜的接过信封,等不及进屋便拆开看起来。
一目十行扫过,看完最后一张信纸,姜妩媚唇角弧度越来越大,整个眉眼都明亮起来。
“娘娘,许小姐说了什么?
她在天启可好?”
到底一起住过那么长时间,青枝对许君君也有了感情,如今见她又送信来,也十分关心。
姜妩媚桃花眸闪着碎光,高兴之余,也哭笑不得:
“君君与君霄辰达成协议,很快便能回来了。
她让我在此地等她,万万不要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