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雪岛,风雪肆虐,白茫茫一片。
余相皖面色愈发白,像是遭受了重创一般。
走上漫漫雪梯,余相皖才迈开步伐,便听见后面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余道友,叶道友!”
余相皖回头,便见远处站着两人,其中一人看见他们面露喜色,欢快的朝他们招手。
另一人则是略显局促。
是沈伶和温南新。
待俩人走近,温南新才轻声对着余相皖和叶枕安道。
“小七师弟,小师弟。”
说着又看向一旁的桑榆,轻声道,“桑道友。”
才说两句话,他脸上便因为不自在泛上了一些薄红。
桑榆轻轻颔首。
余相皖见来人是沈伶和和温南新,讶然问道。
“南新师兄,沈道友,你们怎么一同来了这问雪岛?”
沈伶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闻言也不扭捏,直接道。
“听闻此处有邪祟作乱,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来的路上遇见了温道友,便结伴同往了。”
温南新在一旁点了点头。
余相皖看这情况,便知是沈伶硬拉着温南新同往的。不然以温南新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动和只见过寥寥几面的沈伶同行的。
沈伶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桑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余相皖和叶枕安身旁出现其他女子。
还长得如此花容月貌。
于是好奇道,“余道友,这位是?”
余相皖道,“她是桑榆。”
时间紧,他也没空多寒暄,于是开口道。
“沈道友,南新师兄,我们还有事,便先走了,有空再聚。”
“别呀,来都来了一起呗。”沈伶道,“看你们是要上这问雪殿,恰巧我们的事不急,先与你们一道上去也是一样的。”
余相皖皱了皱眉。
阿璃之事结果如何还未可知,他不想牵扯到旁人,正想开口拒绝,便见沈伶三步并两步的走了上去。
余相皖无奈,只得跟上。
沈伶看着雪梯两旁系满了层层叠叠的红色绸带,上面还缀满了保护绸带的符文阵法,不由奇道。
“这红色绸带可真有趣,立在风雪中却不沾风雪。也不知有什么好宝贝的。还系得一路上都是。”
说实话,有点丑。
余相皖是第二次看见这些红色绸带了,上面的字依旧看不清。
他也没有窥探的欲望,现在他只想赶紧将阿璃救出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张竞雪会对他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有这么大的杀意,一次又一次。
这次利用阿璃诱他过来,估计也是想要杀他。
几人冒着风雪前行。
叶枕安突然道,“这红色绸带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多。”
余相皖看向叶枕安。
桑榆和沈伶他们不知余相皖和叶枕安此前来过这问雪殿,听得云里雾里。
叶枕安继续道,“与其他绸带一般,多了三百条。”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山顶,停在问雪殿门前。
“看来每隔一段时间,张竞雪便会重新系上一条绸带。”余相皖道。
沈伶并不知道张竞雪是谁。
只以为余相皖和叶枕安消息灵通,竟然连这问雪殿的主人姓甚名谁都知道。
余相皖看着头顶上龙飞凤舞的问雪殿三个大字,转身对一旁的几人说道。
“我一人进去就好,他要的人是我。”
桑榆看着余相皖,眉头微皱。
“一起进去。是我央求你们一道来的,没道理我留在外面,把危险留给你们。”
沈伶虽然听不懂他们三人在打什么哑谜,还是开口道。
“一起来的自然是一起进去了,只你进去算怎么个事儿?”
他不理解。
进个门怎么还进出点生离死别的味道?率先推开了门,大喇喇的走了进去。
叶枕安对余相皖道。
“走吧。”
余相皖抿了抿唇,跟着沈伶的脚步走了进去。
却趁着众人不注意,速度极快的将沈伶桑榆和温南新打晕。将他们放在门口,倚靠着墙,扔出两个高阶防御阵盘,将三人护住。
八阶防御阵盘,若不是大乘修士,很难破开。
此次进去凶多吉少,他不能枉顾沈伶他们的性命。
余相皖看着叶枕安,还想再劝。
叶枕安却道,“长宁,你知道,你说服不了我。”
他与余相皖本就修为相近,更何况现在余相皖受心悸影响,与他硬来只会呈胶着之态,反而浪费营救柳疏璃的时间。
果然,余相皖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走吧,师兄。”
才进去,俩人便被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量吸到了空旷的大殿之中。
一如既往的冰冷。
这时,一人慢慢在虚空中显出身形。朝余相皖和叶枕安走来。
这次的他并未遮掩容貌。
穿着一袭靛青色的法袍,法袍袖口用暗纹绣着同色海棠,不注意看甚至看不到。
他一如万年前,冷冷郁郁一张脸,仍旧好看得失焦,却平白多了几分邪佞。
这是余相皖第一次正面堂堂正正的与张竞雪对峙。
以往都是他在明,张竞雪在暗。
“张竞雪,阿璃呢?”
张竞雪看着余相皖惨白的脸,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会死。”
“而你们,也会死。”
余相皖闻言,清冽的眼中满是肃杀之意,
“我不知道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置我于死地。”
“可阿璃是无辜的,你在几百年前害了他一次还不够,现在还要要他的命吗?!”
余相皖的声音陡然一厉,双眼染上点点猩红。
叶枕安闻言一惊,看向余相皖。几百年前那件事竟然是张竞雪所为吗?
余相皖恍若未觉,强忍着锥心之痛,朝张竞雪的方向走了两步。
“阿璃不知是你害他至此,即便你设计给他种下断肠蛊,还将你当做他的救命恩人,对你恭敬有加。”
“他究竟有何错?让你如此算计他?”
他调查过,虽然阿璃说断肠蛊是徐青染所下,可徐青染的断肠蛊又是从何而来?还有三百年前他们才刚降生时遭受的那一场无妄之灾,都让他有了猜测。
张竞雪闻言,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怔忪,随后看向余相皖。
“他有何错?”
他倏然笑出声,短暂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最大的错,便是与你一母同胞。”
“你还不知道吧?当初本来要被林芷秋和余承运丢掉的人是你,柳疏璃经历的这一切都是代你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