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庄主,这位方少侠,可不仅仅是百川院的刑探,他还是当朝户部尚书的嫡子,在监察司任职。”李相夷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什么?”郭乾大吃一惊,他连忙起身,对着方多病深深地鞠了一躬,“原来是方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方大人恕罪!”
方多病原本还想摆摆架子,但看到李相夷的眼神,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于是连忙改口道:“本……本官也只是奉命行事,郭庄主不必多礼。只是这采莲庄的命案疑点重重,我们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郭乾连连点头,态度更加恭敬了,“小人一定全力配合各位大人调查。”
“郭庄主,还请你将这几年采莲庄发生的事情,详细地给我们说一说吧。”李相夷说道。
“好,好。”郭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开始讲述起采莲庄这几年的遭遇。
“说起来,这采莲庄也算是多灾多难。我发妻早亡,十年前,我本有意娶一名续弦,没成想成婚当夜,新娘子竟然离奇死亡,当时官府查验后,判定为意外。七年前,我又想娶妻,结果新娘还是在成婚当夜身亡,同样被判定为意外。这两次打击,让我心灰意冷,便歇了这个心思。没想到,前几天我儿郭坤娶妻,竟然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新娘子在成婚前夜溺水身亡,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啊!”郭乾说着,声音哽咽,眼眶泛红,仿佛真的是伤心欲绝。
“郭庄主,我听说这三个新娘子死的时候,都穿着同一件嫁衣?”方多病突然问道。
“这……”郭乾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姜婆婆,你在采莲庄也有些年头了吧?”李相夷突然转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姜管家,问道。
姜管家身体一颤,她抬起头,看了看李相夷,又看了看郭乾,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姜管家,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有所顾忌。”李相夷温和地说道。
姜管家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她开口说道:“回大人,那件嫁衣……那件嫁衣绝对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闭嘴!你在胡说些什么!”郭乾突然厉声喝道,打断了姜管家的话。
“老爷,我没有胡说!”姜管家也提高了声音,“那件嫁衣真的有问题!三个新娘子都是穿着那件嫁衣死的。”
“你……你……”郭乾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姜管家说不出话来。
“那件嫁衣……”姜管家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出口。她的眼神在李相夷和郭乾之间游移,充满了恐惧和挣扎。
“姜管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李相夷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姜管家紧紧地咬着下唇,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回大人,那件嫁衣……那件嫁衣真的有问题。老奴在采莲庄伺候了二十多年,亲眼见过三个新娘子……都是穿着那件嫁衣死的。”
“你胡说!”郭乾猛地站起身来,厉声呵斥道,“姜氏,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老爷,我没有胡说!”姜管家也豁出去了,她大声说道,“那件嫁衣是祖上传下来的,说是用天蚕丝织成的,价值连城。可是……可是自从十年前第一个新娘子出事之后,我就觉得那件嫁衣不对劲。每次新娘子穿上那件嫁衣,都会变得……变得很奇怪,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你……你这个疯婆子!”郭乾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姜管家,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老爷,您听我说完!”姜管家跪了下来,泪流满面,“七年前,第二个新娘子出事的时候,我就劝过您,不要再用那件嫁衣了。可是您不听,非要让少爷也穿上那件嫁衣。结果……结果少爷也差点出了事!”
“你……你给我闭嘴!”郭乾的脸色变得惨白,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老爷,您就听我一句劝吧!”姜管家哭喊道,“把那件嫁衣烧了吧!它……它真的不祥啊!”
“来人!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拖下去!”郭乾终于回过神来,他怒吼道,“关到柴房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架起姜管家,就要往外拖。
“老爷!老爷您不能这样对我啊!”姜管家拼命挣扎着,哭喊声凄厉无比,“我是为了您好啊!那件嫁衣真的会害死人的!”
“住手!”李相夷突然开口说道。
两个家丁停下了脚步,看向郭乾。
“李神医,您这是……”郭乾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郭庄主,姜管家虽然言语有些……有些不妥,但她毕竟是采莲庄的老人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样对待她,恐怕不太合适吧?”李相夷淡淡地说道。
“这……”郭乾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李神医开口了,那我就饶她这一次。还不快把她带下去!”
两个家丁如释重负,连忙将姜管家拖了下去。
“多谢李神医。”郭乾勉强笑了笑,说道,“家丑外扬,让各位见笑了。”
“郭庄主客气了。”李相夷笑了笑,说道,“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关于那件嫁衣,郭庄主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这……”郭乾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那件石榴嫁衣确实是我们郭家的传家之宝,用料考究,做工精细,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至于姜氏说的那些话,都是她老糊涂了,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