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千岁站在港口看着远处那艘渡轮,一时间都有些恍惚,若不是周围都是古代的建筑,她还以为回到了她那个时代,虚拟老师看来是一点儿没藏私。
“是不是很壮观?”肖晴双目都舍不得离开这艘船,语带艳羡的说道。
“确实!我们的人坐上去应该可以开出很远。”钱千岁更先进的船都见过,倒没有那么激动。
“何止!这样的船,我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我甚至觉着它可以开到比我给你的航海图更远的地方。”肖晴几乎手舞足蹈,她拉着钱千岁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等你们到了地方,我说以后,以后能不能将这艘船借给我,大海太大了……”
“等我们到了地方,安定了下来,我一定会送你一艘相同的船!”肖晴可以冒着危险替她掩饰,造完这艘船,等真正脱离了棠国,一切稳定,钱千岁自然也不会欠人人情。
“真的?我当真了啊!”肖晴双眸睁的老大,欣喜若狂,他们这些在海上讨生活的,要是有一艘这样的船,就等于大大降低了海上的危险,保障了他们的生命,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礼物了。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岁岁,韩止他们回来了。”温醇匆匆出现在门口,满脸的憔悴,孩子出生之后都是他和钱嬷嬷她们照顾着,原本一身的少年气去了大半,性子越发沉稳。
钱千岁忙与肖晴道别,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下人就都到齐了。
“岛主,桃州来了不少从外地来的人,瞧着像是从京城来的……”一人等着钱千岁离开,便凑到肖晴身边说道。
“朝廷这是不放心啊,让咱们的人先撤,等着侯夫人离开,将厂子交到桃州当地乡绅手里,咱们也别黏糊,断个干净。”
“这厂子咱们不要了?”那人惊讶,似有不甘。
肖晴却无所谓道:“有本事的,知道多的,都是咱们自己人,不论是回岛上咱们自己弄个厂,还是与侯夫人合作,咱们都赚大了,你等着吧……看看外头那艘船了吗?侯夫人会给我一艘一样的,作为回报。”
身边那手下,顿时眉开眼笑,也不再心疼厂子了,这船怎么样,谁还能比他们更清楚?
钱千岁急急忙忙进了自己的院子,刚一进门就看见院子中心跪着个人,丧彪在旁边押着她,不让这女子动弹,可那女子桀骜不驯,不停的挣扎,但从外表上看,这女子一路上没少吃苦头。
“喏,人给你抓回来了,这几次倒霉的事情,后头都有她,要不是她和老鼠似的,一出事就跑的飞快,我早将人弄回来做掉了。”丧彪越想越气,上手就是一巴掌。
“放开我!你们这些妖孽,早晚有人会收拾你们!”傅梓阐被抽的脑子一响,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啐了一口带沙的唾沫,他高声叫骂。
钱千岁在进门的时候还不能确认,但看着他这个劲头,还有那鼻孔朝天的状态,甚至骂人的声音与断句的习惯,心里有些确定了,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一定是你的敌人呢。
“傅梓阐,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骂人……”
傅梓阐一顿,梗着脖子,双眼避开钱千岁道:“你说的是谁,我不认识。”
很好,这个动作,钱千岁算是确认了,她就说书上的反派怎么可能那么早就退场,没想到人家改头换面还能东山再起,而且一次比一次能耐,这次据说都和大皇子捆一起了,也难为这大老爷们为权势变弯。
“呵……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放过你?”钱千岁捏着傅梓阐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如同当初她刚穿越的时候,傅梓阐对她毫不掩饰的态度。
傅梓阐被迫仰头看她,一瞬有些恍惚,钱千岁原来是长这样么?怎么与他当年所见有些不同?可再去回忆曾经见过的钱千岁,他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他现在满脑子能想到的,都是钱千岁将他变成女人,然后坏他好事,抢他书院,毁他容貌,堵他通天路,现在更是让他成了阶下囚。
越想越气,傅梓阐整个脸都黑了。
“你要杀要剐随便你,我拜月教徒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既然被俘,也是我命不好……”傅梓阐既柔弱又倔强的说道,那张面皮倒是不错,虽然不及他变成女子时那张好看,但也别有风情。
院子里的人不多,都是钱千岁的亲信,这些人表面不显,可内心早都惊起惊涛骇浪,这怎么看都是个女子,怎么会是傅梓阐,那可是侯夫人的亡夫。
温醇上上下下的打量,原本心里还藏着醋,可一见这傅梓阐都变成个女人了,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钱千岁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还想着个变成女人的男人。
“其实……无所谓你是不是傅梓阐……”钱千岁冷笑着凑在他耳边说道:“你是也好,不是也好,终归给我惹了麻烦,若你是傅梓阐,我就当斩草除根,若你不是傅梓阐,那也算是给我这段时间的不顺心,报了仇。”
钱千岁手一甩,松开了傅梓阐,她刚拍了拍手掌,丧彪就过来将人捆了堵住了嘴。
傅梓阐愣了愣,察觉到了钱千岁的用意,用力的挣扎,可他哪里是丧彪的对手,几下就将他按住了。
他白嫩的脸皮摩擦着地面,耳边还传来钱千岁和温醇从门口飘来的声音。
“他真是傅梓阐?安顺侯?”
“对啊,他哪怕换个脸我也能认出来。”
“他现在是男的还是女的?”温醇显然被惊住了,难怪他潜伏在侯府那么久,都没找到安顺侯,最后还找了个替死鬼,原来正主早就改头换面了。
“肯定是女的啊,我跟你说,他看上了大皇子,为爱找鬼师变性,还变了张脸,啧啧啧……太禁忌了……”
钱千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是吧,这么夸张啊……”温醇明显不能理解。
傅梓阐听着钱千岁诋毁自己,再一次发疯一样的扭动,他已知自己的下场,但想到日后史书上要是这么记载他,那他宁可自己只是死在了那场大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