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做官,这分明就是来做骡子,牛马的。
这所谓的升官发财之路,看似光鲜亮丽,实则隐藏着无尽的艰辛与疲惫。
他们自从进入这权利中心,就开始没日没夜地加班做事。
仿佛永不停歇的机器,不停地运转着,真是像极了老牛奋力耕耘无水的旱田啊!
使出了浑身解数来。
直到这个时候,孩子们才反应过来。
于是一个个回家看着长辈们,不禁涌起懊悔和埋怨之情。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爷爷、爹爹要这般拼命地去奋斗,难道就不能偷懒一下下吗?
导致自己这么快就登上这楼顶!
关键是,还没享受到权利带来的快乐呢!
就要每日承受着皇帝无情的鞭策,低着头默默劳作,连片刻的偷懒都是奢望。
这种生活状态,与他们最初所憧憬的美好景象,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虽说如今,这权利与金钱、美人皆已收入囊中,但他们却根本没有时间去享受这一切啊。
整日忙碌于政务之中,身心俱疲,哪里还有心思去感受那份来之不易的成功喜悦呢?
关键,最让人肝疼的是,在外人的眼里,情况却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看见的是,所有的大臣在每个工作日,都会享受到美酒佳肴的款待。
而且他们仁德无双的皇帝陛下,对于他们家中的妻儿老小更是关怀备至、优厚有加。
隔三差五的,就会派后妃们去关心慰问一番,赏赐自然是不用多说。
他们仁慈伟大的皇帝陛下,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让这些肱骨大臣们,能够毫无顾虑地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当中。
如今全国都传遍了,官家对臣子们的关爱呵护堪称无微不至,其仁德之名更是传遍四方。
以至于,这全天下的莘莘学子们听闻之后,个个深受鼓舞,纷纷写诗作词歌颂皇帝的功绩。
并立下誓言,要发奋图强,将来也要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材。
而他们的皇帝陛下得知以后。
对待他们这些大臣,更是关爱有加了,对待自己的儿孙更是给予更多的照料,还专门派遣名师去教导,大加培养。
然后便大肆宣传,其对待下属多么好,让他们的子孙也努力读书,争取早点进入庙堂,给国家添砖加瓦。
自己作为最高统治者,肯定不会辜负他们的,让他们大胆的来,一定让他们不白来!
不白来啊!肯定不白来啊!
然而,唯有他们这些身处其中的人深知,事情的真相远非表面所呈现的那般简单!
尽管他们拥有显赫的地位和权力,但实际上却犹如那被紧紧束缚住翅膀的雄鹰一般,纵然心向广阔天空,却无法自由自在地展翅高飞、纵情翱翔!
每天清晨,当黎明的曙光刚刚划破天际,辰时的钟声便会准时敲响,而他们必须拖着疲惫的身躯匆匆入朝。
按理说,这本该是身为臣子应尽之责,倒也无可非议。
可是,谁能想到夜幕降临之后,直到戌时,他们才能够踏上归家之路呢?
而且每个月,仅仅给予他们旬休三日的短暂时光,来喘息休整。
每日回到家中,等待他们的并不是舒适的休憩与放松,而是繁重的任务。
他们不仅需要对当日朝堂之上,发生的种种事宜进行详尽的总结梳理,还要精心构思并撰写明日的奏报方案。
即便是在外人眼中看起来风光无限、荣耀加身,但若是长久处于这种日复一日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之下,着实让人感到痛苦难耐啊!
虽说有着上好的草料!
不对!吃食供给,所处的环境也算不错。
而自己的那些矫妻美妾们,更是整日里过着奴仆前呼后拥、锦衣玉食、穿金戴银的逍遥自在生活!
关键是,她们因着有后妃们的开导,都不争不抢,一个个欢欢喜喜地和谐相处着。
这点让自己十分的,不理解。
自己这日复一日的犁地,见不着她们,她们有什么好开心的?
后面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自己天天搁这赚取的巨额财富和滔天权势,自己竟然丝毫未曾真正享用过,反倒都如那流水般落入了家中妻儿之手,供她们肆意挥霍享乐了。
自己天天不是埋头于公案之上,就是蹲守在这朝堂之中。
这是白干了啊!
啊!这官做的还有什么意义!
啊!他们苦啊!有苦说不出啊!
他们也想出去玩啊!想舒舒服服的躺着,想娇妻美妾簇拥着自己啊!
不知道为什么?
此时此刻!
曾经的那份勇往直前、充满干劲儿的激情,在这样一日日的反复压榨中也荡然无存了。
“刘爱卿这是?”
李宏一脸温和的看着刘息海,嘴角上扬,细看眼睛里都是玩味儿,就这年岁儿就想退休。
想跑!没门儿!
╭(╯^╰)╮!还没老太太年岁大呢!
在自己这儿,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光拿钱不办事儿!
下首其他大部分人,原本都恍恍惚惚的,被李宏这句话给吓得一巨灵。
等反应过来叫谁呢!不由都绷紧了身上的皮,一个个都低垂着眼睛,开始装孙子。
生怕李宏看见自己。
当今这位儿可不像太上皇好说话,有话,他是真敢直接说。
有错,他也是真敢砍他们这些人呐!
“回陛下,臣……臣愿继续为国效力!”
刘息海老眼闭了又闭,嘴唇张合几次,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一句话来。
实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陛下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自己还是识趣儿点吧!
“嗯!爱卿一心为了我朝的江山社稷,朕心中着实感激不尽啊。”
李宏缓缓地将手中的折子,轻放于案几之上。
然后面带惬意,目光悠然地扫视着殿下那一群装鹌鹑的大臣们。
听到皇帝这番话语,站在前列的刘息海心头猛地一颤,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而如今这位儿是真的“虎”啊!
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陛下谬赞了,微臣只是尽忠职守罢了,实在当不起陛下如此夸赞,臣惶恐之至!”
李宏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爱卿不必过于自谦。”
说罢,便不再理会刘息海,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丞相尚明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