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明不想再露面,这次换吴启莲去会会项海澜。
稍一打听就知道,平时项海澜在学校上课,只在周末放假的时候来小洋楼看施工进度。
所以吴启莲专门挑了周日登门。梅雨季还没结束,吴启莲冒雨过来的,她最讨厌下雨,出门时心情有些烦躁。
她能想到周日来堵人,金熠的大伯金廉良同样能想到,吴启莲和金廉良一家在小洋楼门口碰上了,顿时心情更不好了。
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自从金家出事后,吴启莲跟金家大房从来没见过一次面。
十二年一轮回,光阴让金莲良的老婆邹月茹从珠光宝气的富太太,变成了头发花白,干巴瘦的老太婆。
而吴启莲倒一点不见老,身材苗条,气质卓越,比年轻时更有魅力。
金家没出事时,这对前妯娌就很不对付,邹月茹看不起吴启莲的下人出身,吴启莲更看不上邹月茹天天就知道打麻将,买衣服,俗不可耐。
人就怕比,两人如今不说身份地位,光看外表,就已是天壤之别。
邹月茹能咽下这口气才怪,朝吴启莲狠狠呸了一口,“水性杨花,抛夫弃子,出卖主人,你这条不要脸的母狗怎么好意思活下去?”
吴启莲躲开唾弃,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你都苟延残喘着,我活得好是应该的。”
邹月茹的智商全用在打麻将上了,论嘴皮子功夫,她可比不过吴启莲。
女的不行男的上,金莲良骂人也一般,但他会恶心人。
使出在百乐门跟女伴跳贴面舞的热乎劲,猛往吴启莲身上蹭,“顾建明真是好福气,捡个二手货都能捡个极品,哎呦,好香。”
吓得吴启莲赶忙躲进院子,“侬给我死开,再凑过来我就要喊人啦。”
金莲良臭不要脸地也跟进了院子,“喊谁救你,你儿子吗?”他眼神倒好,一早就发现站在一楼窗前抄手看热闹的项海澜和金熠。
“你儿子恨死你了,不但不会管你,他恨不得杀了你。”
窗户开了一道缝,里面能听到外面说话,给金熠扣杀人犯帽子可不行。
项海澜把窗户推开,向外面喊话,“老流氓,说话过过脑子,说谁杀人呢,你吗?不要往我们新时代大学生头上扣屎盆子,我们是五讲四美好青年。”
金莲良欺软怕硬得很,“小娘皮你谁啊?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我叫项海澜,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也是你祖宗。”
“金熠,你怎么不管管她。”金熠的二堂哥一家今天也跟着一起来了,说话的正是金松。瞅着人模狗样的,有着金家男人的好基因,气质不行,跟他爸一样猥琐。
“管不了,也不想管。”金熠连手都没放下,斜倚在窗边冷冰冰道。
有血缘关系又怎样?自从当初他们选择站在对立面,那份亲情早就断了,这些人对他来说连陌生人都不如。
何况他们还不安好心,吴启莲是来打探的,金莲良一家是为了房子。
还是老纨绔沉不住气,“阿熠,房子是我们金家的,你随便送人经过我们同意了吗?”
“房子是金家的没错,但只是我家的。是卖,不是送。合同在房产处有复印件,你们大可以去查。话我说到这了,要是你们还赖着不走,别怪她不客气。”
说的是她,而不是我。
一个年轻小姑娘还能把人怎样?金廉良一家都没把项海澜放在眼里,不但没走,还跨上台阶进了门廊,拍门让两人把门打开,他们要进来避雨。
邹月茹因为男人年轻时偷吃,最恨年轻女孩,对着门叫骂,“什么你卖房子给她,我看她是卖身给你。”
连带她把男人和儿子也骂了进去,“你们金家男的没一个好东西,好色,眼神不好,一辈子被女人坑。快开门!这里不姓项,姓金,老娘今天就要搬进来,这里以后就是老娘的房子。”
她在朝东的门廊骂,小项则在朝南窗户对街伸出一个大喇叭,“走一走,看一看啦,25号门廊上站着一个精神病人,两个月前还躲在乡下逃避抓捕,今天又犯了疯病,带人私闯民宅闹事,他的家人先是包庇,然后纵容,我看像是被传染了精神病,大家帮个忙,去隔壁派出所,喊公安把这伙精神病抓起来。”
嘿嘿,顾建明的阴暗伎俩可以反过来用在老纨绔身上,谁让你前段时间去政府门前表演,你可是官方盖章的精神病。
精神病为我所用时可以帮,精神病上门骚扰,必须抓进精神病院。
七十年代不缺人,更不缺热心肠的人,金松看到有人往另一条街的派出所去了,还有一拨人听到动静,冒雨也想过来看个究竟。
该死的喇叭,声音怎么那么大?
他开口劝父母,“还是先走吧,一会儿就走不掉了。”
他的老婆也是个胆小的,“本来就不该来,别说这个女孩不好惹,有金熠在,我们别想要到房子,快些走吧。”
邹月茹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金熠这小子变了,当初鼓动他大伯去出洋相的是他,现在翻脸不认人的也是他,人怎么能那么坏?果然是你吴启莲的种。”
吴启莲半个眼神都没给她,她在琢磨项海澜,以前只打过一次交道,拽倒她的双手很有力量,对付滚刀肉也有招数,没看错是个有勇有谋的。
老纨绔见风使舵惯了,看到有两个公安正在向25号赶来,立即带着家人溜了。
有精神病这个名头,不想被抓进去,短时间内他们是不敢登门了。
项海澜冲窗外的警察解释了两句,被热心叮嘱,以后精神病上门,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警察叔叔还怪认真负责的,等有时间给他们做个锦旗。
赶走了大部队,还剩一个人要料理,这个小项更拿手。
她从空间取出一件宝贝,吴启莲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