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礼见刘娇娇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
鹰眸中闪过一丝寒意,毫不犹豫地吐出一个字:“打!”
“是,主子!”护卫得令,没有丝毫迟疑,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
“嗖”的一声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抽在刘娇娇身上。
“啪”的一声脆响,本就破旧的衣衫又裂开一道口子,肌肤瞬间浮现出一道血痕。
刘娇娇吃痛地哼了一声,却因虚弱无力,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迷茫。
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时,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护卫紧接着的一鞭抽得闷哼出声。
“沈……沈崇礼,我这么喜欢你,你……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刘娇娇艰难地问道,声音带着哭腔,气息微弱。
沈崇礼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你还敢问我为何?你害别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他每当想起刘娇娇指使唐公子给自己下虎狼之药。
害得小月和孩子险些遇险,心中的怒火便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
“我……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
刘娇娇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着,身体因恐惧和疼痛而微微抽搐。
“饶了你?你当初对月儿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过她腹中还有我的孩子?”
沈崇礼怒目而视,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是否蛇蝎心肠,与我无关,但你动了我的女人和孩子,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罢一挥手,护卫手中的鞭子再次如雨点般落下。
毫不留情地抽打着她,每一声鞭响都仿佛在诉说着她曾经犯下的罪孽。
刘娇娇看着这个如同地狱罗刹一般的男人,遍体生寒。
沈崇礼此刻的眼神冰冷刺骨,那一脸的肃杀之气,让她胆战心惊。
“你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刘娇娇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此刻竟会对她如此无情。
“现在才知道,晚了!”沈崇礼的声音低沉而又决绝。
他的眼中满是厌恶,“你处心积虑算计我们,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此时此刻的刘娇娇无比后悔,心中满是懊恼与悔恨。
她不该因为那扭曲的爱,就去招惹这个看似温和,实则手段狠辣的男人。
她想起自己指使唐公子给沈崇礼下药,妄图破坏他和小月的幸福生活。
可如今看来,这无疑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后不敢了……”
刘娇娇哭得涕泪横流,身体因疼痛和恐惧蜷缩成一团。
她知道,此刻的哀求或许只是徒劳,但除了求饶,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不敢了?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沈崇礼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对你已经没有了任何怜悯之心。”
说罢,他转过身,不再看地上之人一眼,“继续打!”狠厉的声音在昏暗的地牢中回荡。
伴随着络绎不绝的凄惨叫声,仿佛是对她罪恶的审判。
“沈崇礼!从小到大,我爹娘都不曾打骂过我,你竟敢这么对待我!你怎么敢!”
刘娇娇双眼通红,怒视着眼前之人,声泪俱下的控诉中。
纵然落到如斯田地,她的语气仍然带着千金大小姐惯有的骄纵与不甘。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一直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我可不是你爹,也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
我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
沈崇礼的眼神如冰刀般锐利,话语中透着深恶痛绝。
“继续打!不用听她啰唆,让她见识一下,这带着倒刺沾了盐水的鞭子,是什么滋味!”
他猛地转头,对着护卫大声下令,声音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回荡,带着无尽的寒意。
护卫得令,再次扬起手中的鞭子。这鞭子本就比寻常鞭子更具杀伤力。
沾了盐水后,一旦抽在人身上,伤口会被撕裂得更深。
盐水浸入伤口带来的刺痛,更是钻心蚀骨。
“嗖”的一声,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伴随着刘娇娇的一声惨叫,深深掠过她的后背。
那尖锐的倒刺勾破她的皮肉,带出丝丝鲜血,盐水迅速渗进伤口,让她瞬间疼得眼前发黑。
“啊!”刘娇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她想挣扎,却被牢牢束缚着,只能在这剧痛中不断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
“沈崇礼……我爹和兄长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们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在极度的痛苦中,刘娇娇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冷漠的眼神和护卫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的鞭打。
在这地牢之中,她的惨叫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而沈崇礼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声声惨叫中,似乎才稍有平息。
“主子,人已经昏死过去了,还要继续打吗?”
护卫停下手中扬起的鞭子,看向沈崇礼,语气平静地询问。
此时,地牢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刘娇娇趴在地上,身躯一动不动。
凌乱的发丝黏在满是汗水与泪水的脸上,后背衣衫破碎。
一道道伤口纵横交错,鲜血缓缓渗出,将身下的地面染红了一片。
“用水泼醒,继续打。给她留一个全尸,扔回刘府去。”
沈崇礼神色冰冷,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仿佛眼前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在他心目中,刘娇娇所做的一切,不可饶恕,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护卫立刻从一旁的水桶中舀起一瓢水,毫不犹豫地朝着刘娇娇泼去。
冰冷的水冻得刘娇娇一个激灵,她悠悠转醒,虚弱地呻吟了一声,意识仍有些模糊。
但身体上的剧痛,却让她瞬间清醒过来,眼中满是恐惧。
“不……求求你……别打了……”她有气无力地哀求着,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
此刻的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骄横跋扈,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然而,沈崇礼却不为所动,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护卫再次挥动鞭子,“啪”的一声脆响,又一道鞭痕落在刘娇娇身上。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本能地抽搐着,双手无力地抓着地面,指甲染满了鲜血。
每一次鞭打,都像都在宣告着沈崇礼的愤怒与报复。
在这阴森的地牢里,充斥着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和痛苦的哀嚎声。
天蒙蒙亮的时候,晨雾还未完全消散,整个帝都仿佛还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
刘府的门口,两名守卫正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地守着大门。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伴随着轻微的破空之声,一个麻袋被人用力抛在了刘府门口。
随着麻袋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吓得守卫瞬间清醒。
手中的长枪下意识地握紧,警惕地望向四周。
“什么人?”一名守卫大喝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响亮。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均闪过一丝惧意,但职责所在,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朝着麻袋靠近。
其中一名守卫用长枪戳了戳麻袋,里面好像是一个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人一惊,赶忙解开麻袋,只见里面躺着的正是刘娇娇。
只见她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赫然已是气息全无。
身上更是遍布鞭痕,衣衫破碎不堪,血迹斑斑,看上去凄惨至极。
“这……这是小姐!”守卫认出麻袋中的人后,吓得脸色煞白,手中的长枪差点掉落。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娇贵的小姐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府门口。
短暂的惊愕之后,一名守卫慌慌张张地冲进府中通报。
另一名则守在刘娇娇的尸体旁边,以防出现别的岔子。
很快,刘府内一片大乱。刘宰相听闻消息,匆忙赶来。
当他看到女儿这副惨状,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娇娇!娇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悲恸地呼喊着,声音中满是痛苦与愤怒。
众人小心翼翼抬起刘娇娇,快步朝府内走去,身后的家丁丫鬟们神色慌张地跟在后面。
整个刘府被一层阴霾笼罩,人人自危,不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风暴。
第二天,天空阴阴沉沉,刘府上下挂满了白幡。
灵堂内哭声阵阵,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刘源身着素服,神情憔悴,双眼布满血丝,呆呆地望着棺椁中伤痕累累的爱女。
那曾经娇俏可爱的面容,如今苍白如纸,已了无生气。
身上的鞭痕触目惊心,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所遭受的痛苦。
“娇娇,惯子如杀子,养不教,父之过,这一切都怪为父,是为父害了你。”
他喃喃自语,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那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他想起自己平日里对刘娇娇的百般宠溺。
无论女儿想要什么,提出什么要求,自己总是毫不犹豫地满足。
却不曾想,这份溺爱竟让她养成了骄纵任性、心狠手辣的性格,最终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回想起女儿过往的种种行径,他满心懊悔。
若自己当初能对她多加管教,引导她走上正道,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般悲惨的结局。
可如今,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他只能在这灵堂之中,独自承受着这份痛苦与自责。
前来吊唁的宾客们看着刘源悲痛欲绝的模样,纷纷摇头叹息。
有的人心生怜悯,有的则在心中暗自感慨,溺爱子女终酿大祸。
刘府的这场变故,也成了帝都百姓们茶余饭后的新话题。
只是这话题之中,更多的是对刘宰相教育方式的反思,以及对刘娇娇悲惨命运的惋惜。
失去爱女后,刘源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朝堂之上,他心灰意冷,再无往日的干练与雄心,于是选择了告老还乡。
永熙帝念及他多年来的功绩,批准了他的请求。
回到府邸,刘府上下一片冷清。思女心切的刘夫人每日以泪洗面,眼睛哭得红肿不堪。
这一日,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愤,冲到刘源面前。
“老爷,咱们娇娇明摆着就是被人害死的,难道你不应该去追查真凶,为她报仇吗!”
她声音颤抖,满是悲戚与愤怒。她死死地盯着老伴。
似乎想要从他眼中看到一丝为女儿讨回公道的决心。
刘源长叹一声,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疲惫。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远方,眼神空洞。
“娇娇仗着我的宠爱,从小到大在帝都蛮横无理、言行无状。
早已得罪了很多人,只怕是越查下去,仇人越多罢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深知,女儿平日里的所作所为,树敌太多。
若执意追查下去,即便找出真凶,娇娇也无法复生。
万一对方是惹不起的人,反而可能会让刘府更多人因此丧命。
他虽痛失爱女,但作为一家之主,不得不为整个家族考虑。
刘夫人听了他的话,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爱女如命、顶天立地的男人,此刻竟如此懦弱。
“难道娇娇的仇就不报了吗?她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刘夫人泣不成声,瘫倒在地上。
刘源走上前,轻轻扶起她,眼中满是痛苦与愧疚。
“夫人,不是我不想为娇娇报仇,只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太过复杂。
我们如今能做的,便是带着儿孙远离是非之地,好好过完余生。”
他紧紧握住夫人的手,仿佛想要给她一些安慰,也仿佛在给自己寻找一丝坚持下去的力量。
刘夫人靠在丈夫的肩头放声痛哭。她知道,这样的决定并非毫无道理。
可作为母亲,要她就此放下为女儿报仇的念头,谈何容易。
在这寂静的府邸中,她的哭声久久回荡,诉说着一个家庭失去至亲后的悲痛与无奈。
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被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
连自己都舍不得打骂过一次,最后却沦落到被别人活活打死的结局。
刘夫人每日沉浸在无尽的悲恸之中,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女儿小时候的模样。
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迈着蹒跚的步伐,嘴里奶声奶气地叫着“娘”。
曾经,刘娇娇要天上的星星,她恨不能搬来梯子去摘。
想要新奇的玩意儿,哪怕寻遍整个帝都,她也会想尽办法弄来。
在她眼中,女儿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容不得半点委屈。
可如今,她却只能对着女儿冰冷的牌位,以泪洗面。
“娇娇啊,娘的心肝宝贝,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娘舍不得你啊……”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恸,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却再也得不到女儿的回应。
白日里,她常常坐在刘娇娇曾经的闺房,一呆就是一整天。
来来回回抚摸着那些熟悉的物件,仿佛还能感受到女儿的气息。
看到女儿穿过的衣物、佩戴过的首饰,她便会忍不住泪如雨下。
“娘还没来得及看着你成亲生子,你怎么就撇下娘走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满心的悔恨与痛苦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刘夫人不明白,到底是谁如此狠心,对她的女儿下此毒手。
即便刘源苦口婆心地劝她放下,可她心中的执念,却如生根发芽的藤蔓。
越缠越紧,让她无法释怀。在这悲痛的深渊里苦苦挣扎,却始终找不到解脱的出口。
看到自己的老伴每日如此苦闷,刘源心疼不已,便劝她出去走走。
不要老关在屋里胡思乱想,兴许换个环境,心情能好受些。
刘夫人在他的百般劝说下,终于迈出了家门。
外出散心的她正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对周围热闹的景象仿佛视而不见。
脑海里依旧是女儿的音容笑貌,满心的悲戚如影随形。
就在这时,她恰巧看到了一同从布匹店铺出来的沈崇礼夫妇。
只见身怀六甲的小月,正依偎在沈崇礼的怀里,两人相视而笑。
那恩爱的模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成了他们幸福的背景板。
这一幕,如同一把锐利的箭,直直地刺痛了刘夫人的眼睛。
“沈崇礼,枉我家娇娇过去这么喜欢你,非你不嫁!
可如今她尸骨未寒,你却跟别人搂搂抱抱,眉开眼笑!凭什么!”
她就像被点燃了引线的爆竹,瞬间爆发。双眼通红,充满了怨毒与愤怒。
就在她失神的功夫,沈崇礼却带着小月,上了沈府的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周围的路人渐渐散去,街市的人开始收摊归家。
可刘夫人心中的仇恨,却如野草般疯狂生长。只听她喃喃自语道:
“娇娇,你一个人肯定很寂寞吧,放心,娘很快就把你最喜欢的人送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