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过了短短的两天时间而已,但当姜清梵再次见到诸月的时候,她几乎完全无法认出眼前这个狼狈不堪、浑身伤痕累累且头发凌乱的如同鸟窝一般的女人竟然就是诸月本人!
也是这两天,诸月暗中买通那家负责为她进行精神鉴定的医院医生一事终于东窗事发。
诸月妄图通过这种手段让他人帮助自己伪造出患有精神病的证据来逃避法律制裁。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就在姜清梵前去探望过她一次后,不知为何,诸月竟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般,情绪失控的她言辞疯癫,不小心还主动将自己买通医生的事给全盘托出。
如此一来,诸月不仅未能如愿以偿,反而再度身陷囹圄,被重新押回看守所关押起来。
而且听闻上头担心她会与外界有所勾连,对她的看管可谓是极其严密。
原本看似精心策划的计谋到头来却演变成了一场荒诞不经的闹剧。
诸月这般愚蠢至极的行径,倒也符合她一贯以来的做事风格。
不过有过上一回的教训,姜清梵可绝不会再轻易地在她手上栽跟头了。
诸月的一举一动,都是在算计。
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想算计她什么。
——
还是那个令人感到压抑的看守所,还是那间熟悉会见室。
室内的灯光显得有些昏暗,四周的墙壁仿佛透着一股陈旧冰冷的气息。
此时此刻,依旧只有姜清梵和诸月两个人,她们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中间仅仅隔着一层冰冷的护栏。
诸月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她低垂着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难以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而姜清梵则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诸月,她的神态无比从容,眼神更是平静如水,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那双美丽却又冷漠的眼眸,直直地望向诸月,这目光犹如一把利剑,无情地刺向诸月的心窝。
诸月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对方此时看她的眼神,就如同在看待路边的一条流浪狗或者一株微不足道的杂草那样,毫不在意,甚至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屑。
这种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漠视,深深地刺痛了诸月的双眼,如同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她的心脏里!
诸月的心中瞬间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愤怒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她怎么能甘心呢?
凭什么啊?
姜清梵这个贱人,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她凭什么看不起自己?
一想到这里,诸月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情绪,她猛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那根冰冷刺骨的栏杆。
由于用力过猛,她的手指关节都因为过度紧绷而变得发白。
她像是发疯似的将整张脸几乎都贴到了栏杆上面,恶狠狠地瞪着姜清梵。
她的脸拼命地往栏杆的空隙处挤压着,以至于原本姣好的面容都因此而严重变形扭曲,看上去就像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恐怖至极。
她看向姜清梵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扒皮抽筋一般,声声嘶哑:“姜清梵!你不得好死!”
姜清梵长腿交叠,不紧不慢地换了个姿势,“如果诅咒有用的话,你们这群人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
诸月闷笑出声。
诸月的笑声低沉而阴森,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索命之声,在这间本就不算宽敞的会见室内不断回响着,令人毛骨悚然、寒毛直立。
她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癫狂一般,情绪起伏不定。
就在前一秒钟,她还恶狠狠地诅咒着姜清梵赶快死去,可转瞬间,却又突然泪如泉涌,满脸哀怨地望向姜清梵,苦苦哀求起来:“姜清梵,求求你行行好吧!把我的慕商哥哥还给我好不好?没有他,我真的一天都活不下去了!只要你肯把他让给我,你想要什么都行,你不是想要兰苑吗?我给你啊,只求你能离我们远一点,可以吗?”
然而,当她哭得声嘶力竭之后,情绪再次发生了剧变。
她的面容变得扭曲狰狞,嘴里吐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恶毒咒骂,矛头直指姜清梵。
如此反复无常、歇斯底里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她的精神状态究竟是否正常。
一直在外面密切监视着这一切的汪叔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叫骂和哭喊,不禁眉头紧蹙。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小徒弟,疑惑地问道:“你说,她这样的精神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小徒弟同样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确定。毕竟眼前这个女人的表现,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会见室有一面单向玻璃,就在姜清梵身后。
汪叔站在玻璃这一边,里面的两人看不见他。
他现在看着发疯的诸月那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生怕她跟妖精似的逃出来把姜清梵给生吞了。
他又看向姜清梵,后者背对他坐着,他看不清此时是什么表情,不过从她放松的姿态来看,她显然没有被诸月影响到情绪。
不管是外面的汪叔和小徒弟,还是坐在里面直面诸月的姜清梵,都对诸月的发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等到诸月发泄够了,姜清梵才放下翘起的腿,慢条斯理地将衣角抹平,淡淡开口:“疯够了吗?我今天过来这里不是来看你表演的。当然你的表演很有趣,值得发到网上让别人来观摩一二,除此之外,我只觉得你很吵。”
顿了顿,她补充道:“像一条发疯的狗,知道么?”
诸月激动的情绪就这么突兀地戛然而止,仿佛正在嘎嘎叫唤的鸭子,突然被人掐住脖子,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只剩下她那双怨毒腥红的眸子,阴森地盯着姜清梵!
突然她说:“慕商哥哥来找过我了,就在这间会见室,他就坐在你现在坐着的位置上。”
这话一出,姜清梵还没什么反应,外面的汪叔和小徒弟脸色欻的就变了!
他们把诸月看得这么紧,如果她不是在撒谎的话,那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慕商的?
慕商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看守所,还光明正大地和她见面的?
他们局里有慕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