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没有宣判,所以黄志刚还关在看守所,按理是不能和外界接触的。也多亏刘卫东有关系,才让父女能够见面。
黄志刚已经被剃了光头,看上去老了十几岁,别提有多憔悴了。看到女儿之后,这个大男人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哽咽起来。
至于黄倩早就泪流满面,哽咽着问黄志刚:“爸,你在里面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爸没事,没事!”黄志刚抹着眼泪羞愧道:“爸对不住你们,是我害死了你妈啊!”
黄倩是个懂事的女孩子,倒也没因为这事责怪父亲,只是流着泪道:“爸,你别说了,妈的事怎么能怪你呢!”
黄志刚懊恼地用手砸着脑袋道:“都怪我鬼迷心窍,只想着多搞点钱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结果走上了这条弯路,我……我该死啊!”
看着悔恨的黄志刚,刘卫东不由得暗暗叹息。之前就曾提醒过他,不要再偷厂里的东西卖,但他一直没当回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过黄志刚担心的并不是自己,很快就关切地问女儿:“小倩,你……你最近还好吗?”
黄倩柔声安慰父亲:“爸,我最近就在刘叔叔家里,他和书娟姐都对我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
刘卫东也沉声道:“老黄啊,你放心吧,眼下小倩和我姐住一个屋,我们会照顾好的她的。我已经安排好了,等开学之后她就住学校的宿舍,周末放假就接到我那儿去,保证她能安安心心地念书。”
黄志刚抬头看了刘卫东一眼,然后就“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了。
刘卫东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住黄志刚道:“老黄,你这是干嘛呢,快起来!”
可黄志刚用力跪着不起来,感激地对刘卫东道:“刘兄弟,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多亏你施以援手,否则……总之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这辈子欠你这么大的人情铭记于心,等我出去了一定会还的!”
刘卫东连忙道:“老黄,大家都是朋友,你家里出了事我也不能不管啊,否则让小倩一个女孩子怎么办呢?”
黄志刚低头道:“家里面那么多亲戚,以前条件好的时候,也受过我不少恩惠,可真的出了事一个挺身而出的都没有,反倒是你一个外人帮忙,现在我算是看穿了,唉!”
说到这里黄志刚抬头看着刘卫东道:“卫东兄弟,我有件事求你,你可一定要答应我!”
刘卫东道:“有什么事你先起来再说。”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黄志刚沉痛地道:“眼下秀芳没了,我还不知道要关多少年,那些亲戚又不靠谱,只能求你帮我照顾小倩了!”
刘卫东笑道:“我还以为是啥事呢,你放心吧,我和小倩这丫头也挺投缘的。之前就跟小倩说过了,在找到工作之前我会照顾好她的。还是希望她能考上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等你出来之后就能跟着孩子享福了!”
见刘卫东考虑得这么周到,黄志刚别提有多感激了,一个劲地向他道谢。
黄倩则一言不发地看着刘卫东,小鹿般的大眼睛里除了悲伤之外,还夹杂着丝丝的情意。
刘卫东也终于找到机会扶黄志刚站起来,认真地向他保证:“你就放心吧,等判决下来之后,我会让小倩经常来看你,让你知道这孩子的情况。”
“好,好,谢谢,谢谢啦!”黄志刚连声道谢,似乎除了好和谢谢之外就不会说其他话了。
不过在迟疑片刻之后,黄志刚还是小声对刘卫东道:“卫东兄弟,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卫东笑道:“有话就说,千万别客气。”
“好,那我就直说了。”黄志刚点点头,认真地对刘卫东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小倩这孩子对你印象很好,反正你们的年纪差得也不多,要不……等她毕业之后就嫁给你吧,你看怎么样?”
“咳咳咳……”刘卫东顿时尴尬地咳嗽起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刘卫东把黄志刚当朋友,黄志刚却想当他岳父,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黄倩也是羞得俏脸通红,皱起俏眉小声道:“爸,你胡说些什么呀!”
可黄志刚却认真地道:“卫东兄弟,我可不是在开玩笑,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小倩接下来要靠你照顾呢。眼下我们没有其他的感谢方式,就只有……你可千万别推辞啊!”
刘卫东苦笑道:“老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朋友之间帮忙是应该的,哪能让小倩这么做啊,那岂不是显得我动机不纯了嘛!”
可黄志刚却坚持自己的看法,说等黄倩毕业之后就一定会嫁给刘卫东。在他看来女儿要和刘卫东一起生活好几年呢,以后肯定不会看上其他人了。更别说要是刘卫东和女儿有了这层关系,肯定会更加照顾她,也好让黄倩少吃点苦头。
刘卫东当然是不会答应,就在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黄志刚却突然道:“要不问问小倩的意思,这孩子要是自己不愿意,我肯定不会勉强她!”
觉得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刘卫东也连忙点头道:“对对,小倩,你的人生自己做主,还是你来做决定吧!”
不过想到之前少女还突袭亲过自己,刘卫东也觉得这样有些危险,于是连忙补充道:“你放心,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一样对待你。反正在你能自力更生之前,我绝对不会不管你的!”
黄倩看看父亲又瞧瞧刘卫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毕竟只是个年轻女孩子,在这种事上总归是有些害羞的,只觉得很难开口。
见女儿犹豫不决,黄志刚急道:“小倩,你有什么想法就快说吧,警察同志都在门外面了,这件事不定下来,我不安心啊!”
被父亲这么一催促,黄倩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红着俏脸小声道:“我……我听我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