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刚刚过去,赫其樾直接展开猛烈的攻势,他就差让铁骑直接踏平魏朝的都城了。
晋军捷报连连,晋朝上下都沉浸在开心之中。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魏朝上下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皇帝驾崩,皇子之间开始内斗。
夺嫡之争让所有人胆战心惊。
最担心的还是百姓,他们怕战火连累到自己,纷纷开始择地避难。
这天下分隔许久,谁也看不出魏晋两朝谁才是日后的天下之主。
若照皇子如此内斗下去,怕是不用多久,朝廷就该垮掉了。
好在魏其舟能凭一己之力,他铲除异己,最后成功在一个月内解决掉了其他皇子。
胜者为王,魏朝新帝便是魏其舟。
四月初五,魏其舟登基,同一日,他宣布册封南织鸢为皇后,择吉日祭天祭祖。
南织鸢得到圣旨的时候,她是一万个不愿意。
她怎么就成了皇后?
她如何能是皇后?
“阿鸢开心吗?”
忙了一日的帝王终于有空来见自己心爱的姑娘了。
南织鸢却冷脸。
她怎么可能开心?
“我不可能是你的皇后。”
她直接拒绝。
她如今心有赫其樾,她不想成为他的皇后。
“阿鸢,如今你在朕的地盘,想不想,由不得你。”
魏其舟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带着满满的威胁。
她总拒绝他,是要将他逼疯吗?
“阿鸢,待到吉日,你便是最美的新娘。”
是他的皇后。
他要昭告天下的皇后。
他要让赫贼知道,他永远都斗不过他!
阿鸢,只能是他的。
“若是赫贼知道阿鸢成了我的皇后,他会如何?”
魏其舟逼近她。
到时候应该很好玩?
就算魏朝战败,他也不怕。
南织鸢没开口,但她知道,若赫其樾知道她成了别人的皇后,他一定会被气死的。
她该怎么脱身呢?
可她身边又没有一个得力帮手,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另一边的赫其樾已经收到消息了。
魏其舟竟然要让阿鸢做他的皇后!他倒是好大的胆子。
他敢!
阿鸢只能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迅速集结兵力,继续攻城。”
他要直接杀到京城,将阿鸢带回来。
“是。”
澹台将军立马下去准备。
这会,入影抱着孩子来了。
“主子,小公主总哭不停。”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赫其樾忙将孩子抱了过去,他轻声诱哄。
“没事。”
“父汗在这。”
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一晃眼,孩子都六七个月大了。
这半年他都在打仗,几乎没怎么照看这个孩子。
不管赫其樾怎么哄,孩子就是哭,也不知道怎么了。
“让竹昇来。”
赫其樾到底担心。
他怕孩子出事,更怕阿鸢知道以后会担心。
竹昇看过之后,他眉头紧皱。
“这……”
他并不是很确定。
孩子确实有问题,问题还不小!
“如何?”
赫其樾的心都提起来了。
“孩子中了蛊毒。”
“重则死亡,轻则小儿啼哭不止,浑身难受,慢慢受尽折磨而亡。”
到底是谁那么歹毒?竟然给孩子下药?
竹昇气死了。
他从医多年,从未见过这么阴险的手段。
给孩子下蛊毒,他们也想得出来!
赫其樾那双黑眸顿时露出杀意。
是谁?
是谁竟然要他的孩子的命?
他的地方有魏其舟的细作?
滔天的怒意在男人的心中蔓延,他恨不得现在直接将魏其舟杀死。
肯定是他,除了他,他想不到别人了。
“救她。”
“岁安不能出事。”
赫其樾的手都在发抖,能看的出来,他真的很害怕。
这是他和阿鸢的女儿,不能出事。
他死了,岁安都不能死。
“暂时没有解药。 ”
要是有解药,竹昇就不会等那么久了。
孩子这会哭到眼泪直流,还有些岔气了。
“别哭别哭。”
他哄着孩子,心中更是后怕了。
什么叫暂时没有解药?
到底是能救还是不能救?
“主子,这蛊毒和上次的兽蛊一样,解药难有。”
大概,只有下此蛊的人手中有解药了。
竹昇真的没有办法,他也有些懊恼,他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没能救。
赫其樾听完,更是确定了。
一定是魏其舟动的手脚。
这个该死的魏其舟。
他太该死了。
“主子,那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怎么拿到解药?
魏其舟在魏都城,可他们连细作都还没有查出来。
到底谁才是那个暗害小公主的人呢?
“回宫。”
赫其樾打算亲自回去抓住那个细作。
有胆子给岁安下蛊,就要有勇气承受他的雷霆之怒。
若是让他寻到了,他定要将此人的皮剥下来,做个人皮灯笼。
战争还在继续,只是赫其樾不再亲自作证了。
他回宫去。
赫钲听说父汗回来的时候,他差点没开心坏。
一个月就只见到父皇两三次,他真的好想念父汗。
今日难道是什么好日子吗?父汗竟然回来了?
父汗是回来抽检他的课业情况吗?
想到这里,赫钲根本就不怕。
他有好好学习的。
就连武功,他也没有落下,他又好好扎马步。
“父汗抱抱。”孩子当然喜欢粘着父亲,此刻,他在撒娇。
赫钲越长大,确实越来越像赫其樾了。
细看之下,他再无半点像阿鸢的样子了。
可赫其樾还是觉得他像阿鸢,特别是现在撒娇求抱抱的时候。
阿鸢以往哄骗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小殿下,主子没空。”
入影拦住他,示意他看主子的怀中。
“父汗,妹妹怎么了?”
“怎的哭不停?”
他以前也和妹妹一样吗?
“岁安她生病了。”
赫其樾总算开口。
“钲儿想抱抱妹妹。”
他还小,赫其樾不敢让他抱。
万一摔了怎么办?
“钲儿继续去看书。”
赫其樾将人给打发了,他神色凝重。
岁安已经哭得要断气了。
也不知道她体内何时才能舒服一些?
“竹昇,让她先睡下。”
再哭下去,怕是真的要出事了。
这样的小事,竹昇还是可以办到的。
不过,若是孩子的身体一直不舒服,她还是会哭的。
而且,睡梦中的时候,也会哭闹。
竹昇银针扎下,很快,岁安就睡着了。
孩子安静下来,赫其樾终于松了一口气。
“将伺候岁安的婢女召来。”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人?
然而,这群宫女里面并没有细作。
难道,猜错了?
宫中并没有细作?
赫其樾那双锐利的黑眸藏着危险。
到底还漏掉了哪里呢?
春桃眼圈都要哭肿了,小小姐怎么就中了蛊毒呢?
谁那么狠心?
而且,小小姐一直是她在照料,怎么还会中了蛊毒?
小姐要是知道的话,该有多难过?
是她不好,没有替小姐照顾好小小姐!
“春桃,你再仔细回想。”
“可有谁碰过公主?”
“除了宫里这些宫婢太监,真的没人碰过孩子了?”
入影询问她,语气着急。
春桃摇头,没有了。
赫其樾神色凝重,到底是谁呢?
后来,春桃又想起了什么。
“不对,还有一个人。”
前些日子,她抱着小小姐出宫走走,途中一个嬷嬷走太快撞上了她。
若不是她步子稳,小小姐定要被这个人撞摔了。
那个嬷嬷,确实很可疑。
可她,并没有碰过小小姐,她会是凶手吗?
“将那个人找出来。”
严刑拷打,总能让她吐出来。
赫其樾语气森冷,整个人都充满了杀戮。
他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看不爽的人,就全杀了。
何况,春桃带着人在宫里找了起来。
她不知道人的名字,是哪个宫里的,但她记得她的长相。
谁知道,等她找到那个嬷嬷的时候,她才知道,人死了,就死在荷花池中。
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很快,侍卫带着尸首去见赫其樾了。
“就是她了。”
春桃指认她。
赫其樾在看见那个嬷嬷的时候,他愣了许久。
这个嬷嬷,他认识。
他不止认识,他还很熟悉。
这是……
这嬷嬷便是从前在赫其樾生母身边服侍的人。
这个人,和岁安的蛊有什么关系?
赫其樾眉头皱紧。
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可笑的猜测。
总不能是他死去的生母指使自己的嬷嬷来害他的女儿吧?
若真是如此,皇后,她该有多恨他?
赫其樾想到皇后,眼中的杀意都更明显了。
他的过去,简直可笑。
“岁安莫怕,父汗一定会救你的。”
男人安抚着孩子,实际上,孩子这会睡着,什么都没听见。
“继续查。”
他一定要知道细作是谁。
至于这个嬷嬷……
“将她的皮剥下来,做成人皮灯笼挂在宫门。”
皇后的嬷嬷,死都不能超生!
“是。”
入影忙应下。
竹昇也下去查医书了,他一定要找到治疗的方法。
他不能让小公主这样小就没命!
很快,殿内的人都散了。
赫其樾抱着孩子的手依旧在发抖,他眼圈通红。
“岁安,别离开父汗。”
“知道吗?”
从知道阿鸢有了身孕之后,他每天都在盼着孩子出生。
他很期待也很喜欢阿鸢生的孩子。
他只要一想到孩子每时每刻都在痛苦,他就更加痛苦一万倍。
他多么希望,中蛊毒的人是他!
“岁安乖。”
睡梦中,孩子也在挣扎,她小手紧攥,看起来很不舒服。
她还在哼唧。
“岁安乖,父汗疼。”
他好怕她就此离他而去。
到时候,阿鸢一定会气疯的。
“别怕,疼的话就要父汗。”
可他说的话,孩子哪能听明白呢?安静的殿内,赫其樾落了泪。
他这辈子,走到现在,尽是坎坷。
从前,他根本就不想活着。
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替孩子难受死了。
这样的话,阿鸢日后也能常念着他。
可惜,他不能代替孩子去死!这是更可怕的事情!
魏宫。
太后宫殿。
魏其舟当上皇帝之后,他的母后当然就成了太后。
从前的皇后现在的太后自从皇上死了之后就开始有些疯癫。
更让魏其舟没料到的是,她竟然开始对他好了。
“阿其。”
“你乖乖的听母后的话,母后不会让你兄长赢过你的。”
太后说着说着就笑了,眼中的笑意瘆人。
陛下死了,她以后再也见不到陛下了,她好难受。
她好想陛下。
好在,她还能看着自己的儿子阿其。
阿其长得像陛下,她要多看看他。
“阿其,你放心,母后会帮你的。”
她又喃喃自语。
魏其舟实在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的兄弟姐妹大部分都自相残杀死了,少部分被他弄死了,他如今哪里来的兄长?
“兄长?”
“是谁?"
虽然很不想和太后说话,但他还是问了。
他还有兄长?是谁?
太后并没开口说。
以前的事情是她的耻辱,她要将过去的一切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不让任何人知道。
魏其舟没得到答案,他又等了一会,却听人说:“母后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像他这样的人,也根本不配有后。”
对于太后来说,晋人相当恶心。
她恨死晋人了。
她恨不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晋人!
魏其舟越来越好奇了。
她说的是谁?
她又为何那么痕人?还不让人有后?
既是他的兄长,岂不是也是她的孩子?
“杀了他。”
“杀了他。”
太后呢喃着,最后又自顾自的笑了。
她一定要让赫其樾这个小贱种从世界上消失。
她恨不得从来没生过赫其樾!
他的孩子,她也要除掉!
在晋地的那几年,实属让她恶心。
如今陛下没了,她定要集中所有将这个贱种除掉,只有除掉他,她才好下去陪陛下。
她最爱陛下。
而不是那恶心的晋汗!
魏其舟不懂她的意思,眉头轻皱。
到底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兄长,指的是谁?
可惜,这个答案,他今天问不出来了。
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太后不再理会魏其舟,她转身就走了, 边走她还边念叨着:“杀杀杀。”
她要杀很多人。
赫其樾,还有他的两个杂种。
他们全都不配活着。
好在,那个女娃娃怕是活不了了。
接下来,就是那个男娃娃的死期!
魏其舟觉得太后疯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他对太后,早已没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