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的失踪案,还未得到结果。
忽然霍岭从虚无中闪出了身形,凭空在鸣栖面前,一张脸上莫名有些兴奋,
“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你们要不要来看看?”
啊?
鸣栖坐在屋内正在思索如何引出大祭司,被霍岭这道目光晃了个正着。
她们自流云之中探出了身影,落在一棵巨木的最高处。
鸣栖一眼便看到了在山间巡逻的容时,他身披银色铠甲,于人群之中挺拔优越,尤为显眼,正指挥着禁卫军,沿着承天山仔细搜索。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虽已经放晴,但积雪深厚,掩盖了所有犯罪的痕迹。
鸣栖以为霍岭带她来是看这个,她昨日夜里还与容时说过话,他这几日领命查证宫女失踪案,只是还未找到线索。
鸣栖将摩舍诃鼎的事情告诉了他,并给他了一道护身符,若有半点危险,及时告诉她。
容时经哈尔朱沙漠一事,对鸣栖自然不再隐瞒。
谁知,霍岭\"嘘\"了声,指着不远处说:
“是那边,有一对野鸳鸯。”
哦?
说这个鸣栖可就不困了。
林中,一派雪色里,站着一男一女,正紧紧相拥,缠得密不可分。
鸣栖的眼睛\"刷\"的就亮了,意味深长地看过去。
那女子身披赭色斗篷,毛茸茸的狐狸围脖下露出了一张精致的脸庞,一双与大公主如出一辙的眼睛,正充满羞涩地看着眼前的人。
“二公主?”
那她对面的男人,必然是二附马...
等等
不是!
那张脸她似乎看过,一张极为英武不凡的面孔,星眉上挑,总是不苟言笑的模样,虽然是君子打扮,却总是忍不住一身的肃杀之气。
她记得,夜宴上,就坐在大公主身旁。
鸣栖讶异:“大驸马”
霍岭笑了一笑,她无聊的时候也会翻看凡人的命簿当画本子解解闷,对此的接受度很高,“抱得这么紧,若非自己的夫婿,那就是有奸情。”
“大驸马和二公主?”
鸣栖感到自己的脑子都快烧起来了。
大公主二公主一母同胞,虽说年岁差了五六岁,但感情很好。
大驸马顾裴,身为骠骑将军之子,更是少年将军,军功斐然,与大公主生育了二子一女,一向是夫妻和鸣。
大驸马和二公主,怎么也不像是会有私情的人。
也许是误会,这个念头刚竖起,只听得二公主柔柔的声音传来。
“顾郎,见你一面也有诸多不易,这些时日我总有些难安。\"
“大姐姐那...”
大驸马拥住她的身躯,轻轻抚摸脊背,“沐儿,别怕,不会被她发现,你且多当心身子,不多日便到临盆之期,你放心,我会想办法陪你。”
容沐是二公主的闺名。
“沐儿,不用多久,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顾郎,你摸摸,孩子踢了我一脚。”
二公主脸颊染上红云,将大驸马的手置于自己腹前,感受着孩子的跳动,“你看,他见到了父亲,正高兴呢。”
大驸马闻言,冷肃的脸上浮现些许柔和,他俯下身去,贴着二公主的肚子,\"快让爹爹听一听,你可轻些折腾你母亲。\"
鸣栖与霍岭的表情同时愣住,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翻出一盆瓜子嗑起来。
好家伙,这是什么狗血的故事!
二公主和大驸马有奸情不说。
竟然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大驸马的?!
林中两人难舍难分。
鸣栖戳了戳霍岭,有些无语:“你们冥司在做人命簿的时候,怎么尽写着等狗血的剧情。”
霍岭将她的手扒拉开,眉梢扬起,“那是你们十二天司命星君的好事,别扯到我们冥司头上。”
忽然,林中飞鸟惊醒!
有人高声:“快去那边看看!那有脚印。”
鸣栖心头一紧,眼看着容时等人就快往大驸马与二公主那处走去!
“糟了,他们若是过去,定然会发现大驸马与二公主的私情。”
当即划出长弓,取流云化为箭矢,对准容时等人。
霍岭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冰箭射出,猛地插入容时眼前的雪中,在众人眼前炸开了冰花。
“小心!有埋伏!”
一声惊扰了大驸马与二公主,两人连忙分开,二公主看了大驸马一眼,大驸马眼尖已然看到了容时,“你先与侍女回去,我去拦他。”
二公主点头,“好”
说罢,二公主便搭着侍女的手悄然离开。
林间,雪意朦胧,走出一人:“睿王殿下”
“大驸马”容时这才让禁军撤下弓弩。
“你怎么在这?”
大驸马身姿挺阔,傲然扬首:“大公主的行宫里也丢了两个宫人,她这几日在追查,总是不放心,我唯恐大公主受惊,便想着巡视一番。”
容时警惕,目光错着他的脸颊往后方的丛林看,那里有凌乱的脚印。
他决定不打草惊蛇,暗暗道:“大驸马多小心。”
大驸马一笑。
云间
鸣栖放下长弓,突兀出声:“霍岭君”
霍岭看了眼她,“怎么?”
鸣栖的双眸缓缓凝聚,落在山林里的二公主身上,压低了声线:“你不觉得孕妇腹中的胎儿,是极好的栖息地。”
话音刚落,霍岭不由得愣了愣。
她看向远处匆匆离去的二公主,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看就要足月,“确实,未出生的胎儿还未附着魂灵,被夺舍也比一般人更容易。”
两人想到了一起:
极有可能,大祭司会附着在二公主胎中!
“总要确认一番。\"
霍岭说着。
上次环佩一事后,嘉宁县主已经很久没有找鸣栖的麻烦。
仿佛突然开了智一般,连性子都变得稳妥,说是对待下人都和善不少,平日里也只在自己的屋内休息,不怎么外出见客。
今日,二公主临近产期,太医吩咐多多走动,便于生产。
大公主说什么也要拉着他们几个在山间散步。
承天山是大周景色最美的山峦。
不过,四公主、五公主都被大公主拉出来当成了她们几人的陪衬。
四公主看着鸣栖一张百无聊赖的脸,实在没忍住:
“我们被大姐姐喊出来,是不得已才跟着,你上次跟她们闹得这般不愉快,怎么今日非得过来碍眼?”
五公主和四公主一人一边将鸣栖架在中间。
有了上次的危险,只觉得挨着鸣栖才安全。
前方几人之隔便是大公主、二公主还有嘉宁县主。
鸣栖脑中仍是二公主和大驸马的对话,不知道大公主知道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两人背着她有私情,还有了个孩子会是何想法?
“又不是我遭殃,我乐意看看。”
四公主骂了一句,“你活该!”
沿着山峦漫步,因是陪着孕妇走动,脚程也不快。
几人在山腰停下休息片刻,观赏雪景,围炉煮茶。
二公主做了一首诗,大公主笑着点评,反正这风花雪月的一场游戏,鸣栖等人是插不进去。
只是一向喜欢折腾的嘉宁县主,今日却一反常态,喊她作诗也有些推诿。
二公主嬉笑着,忽然“哎哟”了一声。
“孩子踢我了”二公主捂着唇。
大公主连忙道:“我当时怀两个小子的时候也是如此,一日日的有劲着呢。”
五公主笑起来,“多半可能是个儿子呀!”
“驸马该高兴了。”大公主笑起。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驸马高兴...
鸣栖找到机会,抬手他们面前取茶,手佯装一错,茶碗顿时翻了一地,全都泼到了二公主面前。
她们吓了一跳,几人纷纷弹起离座。
宫人们手忙脚乱地收拾。
大公主一看到是鸣栖,怒目而视,“郡主,你怎么回事!”
鸣栖有些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见二公主身形站不稳,抓住契机,上前扶了一把,掌心砰在她的腹部。
瞬间,打入了一道灵气。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