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晨光微熹,天空泛白。
谢渊扶着司马清躺回床上,掖好被子。
司马清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忽然伸手捏了捏,柔软的触感,让他的眉宇不禁舒展。
“司马清,我累了。”谢渊轻声说道,语气疲惫极了。
他不想再去管任何事,只想安安稳稳度日,直到死去。
“你……”司马清想劝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谢渊转身准备离开,司马清叫住他:“等等。”
谢渊停下脚步,扭头淡漠地看着他。
司马清犹豫一瞬,才说道:“我要出征了。”
谢渊皱眉,没有答话,显然并不想听到他的消息。
司马清顿了顿,又道:“战场凶险万分,我不在你身边,请你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谢渊语气冷漠。
司马清抿了抿唇,“那……你会想我吗?”
“嗯。”
谢渊迈开腿,背影僵硬而孤寂。
司马清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道:“你可以陪我去吗?”
谢渊的身躯微颤,却没有回头,径直朝外走去。
司马清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刺得鲜血淋漓。
他咬牙,强行按捺住心里翻涌的酸涩,快速追出门。
刚踏出房门,就见谢渊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司马清大惊失色,飞奔过去。
“阿渊——”
***
谢渊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窗帘缝隙处隐约映进几缕昏黄的光芒,室内一片昏暗,只亮着床边桌上的烛台。
“你醒了?”耳畔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带着浅浅的关切,“身体有没有感到不适?”
“我怎么了?”谢渊撑着床板坐起身,脑袋昏沉得厉害。
司马清替他盖好薄毯:“你身子不适为何不说,为何还要漏夜照顾我?”
谢渊皱紧眉头,低头揉着额角。
司马清担忧地望着他:“怎么会这样?”
谢渊摇头,“头晕罢了。”
两人正说着,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太子,你们睡下了吗?”小蛮在外面轻声唤道。
司马清连忙拉开帷帐,示意小蛮推门进来。
小蛮端着热水走进屋,给谢渊净了面,换了衣裳。
谢渊洗漱完毕,便靠着床柱坐在床沿,望着司马清。
“公子,你的脸色不太好,先喝碗粥吧。”小蛮端了粥递给司马清示意他喂谢渊。
谢渊摆手拒绝:“放下吧,我不饿。”
“这样可怎么行?”司马清蹙眉,“你身体虚弱不吃饭怎么会好?”
“你吃吧,你也受伤了不是吗?”谢渊淡声说道。
“我……”司马清张了张口,无法反驳。
他低下头,慢吞吞地吃了两口,然后把勺子放回碟子里,抬眼看着谢渊,“我今晚留宿在这儿,陪着你好吗?”
谢渊瞥了他一眼:“嗯。”
司马清松了口气,笑着道:“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凑近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颈,双手搂住他的腰,撒娇似的用力往怀中收缩。
谢渊身体僵硬,却没有挣脱。
司马清察觉到,仰头看着他,满眼期待与忐忑。
半晌之后,谢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我身子不适。”
司马清垂眸,眼底划过黯然。
他很早就发现了谢渊对他的抗拒,每次他主动亲近,谢渊总是躲闪。
他也明白谢渊的意思,但仍旧忍不住想要试探。
司马清握住他冰凉的手掌,放在唇边吻了吻,“你睡吧,我就在这守着你,绝不乱来。”
“嗯。”谢渊应了一声,面目却是抑制不住的厌恶。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眠。
司马清看着他安详的睡颜,心绪复杂,难以言喻。
***
夜阑人静,幽幽宫禁,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偏僻的院落走出来,避开巡逻卫兵,悄然潜入长乐宫。
寝殿里点燃着灯火,四周一片寂静,那道身影穿过重重宫墙,走到内殿屋顶上,手执一把玉箫,吹奏着曲调。
悠扬婉转的萧音在夜空中飘荡,宛若月下仙乐。
寝殿的床榻前,谢渊倚靠在锦被上,侧耳倾听,眼角浮现一抹醉人风情。
而后披了件披风走出殿外,望向高高的宫檐,问道:“你怎么来了?”
“想上来吗?”萧瑟的月华中,男人的嗓音略带沙哑,“这里风景不错。”
谢渊闻声,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眺望。
“你可真会挑地方。”他勾唇,“可惜我不会轻功上不去。”
他话音刚落,只见来人一个纵身跃到他身边,而后揽住他的腰肢,足尖一点飞了上去。
萧瑟的夜风拂面,谢渊眯了眯眼睛,享受着夜间独特的美妙。
他们身处于皇城西南方向,临江而立。
谢渊打量着远处的风景,赞叹道:“真是个好地方啊,南宫流。”
萧瑟的月光笼罩着整座城池,江流潺潺,岸上亭台楼阁掩映其中,透出别致的雅致,像一幅画卷。
“是呀。”南宫流笑着点头,“所以你喜欢吗?我带你看到的风景。”
谢渊望着远处的风景,没有说话。
他的确很喜欢这里,可再美丽的风景,都抵挡不了那颗冰冷的心。
南宫流注视着他的表情,心头涌起莫名烦躁,不耐道:“你在想什么?为何蹙眉?”
谢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这里是禁宫,司马清就在屋檐下,你这样未免也太大胆了吧。”他干脆利索地说道。
南宫流一怔,随即笑了:“你在担心我?”
“我哪有担心你,我只是怕你连累我。”谢渊神色淡漠,语气里毫无波澜。
“怕被连累你听到萧声大可以不出来,你还是想见我的对吗?”南宫流伸手扣住谢渊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眼底泛着狂热。
谢渊冷冷地盯着他,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南宫流微笑道:“你放心吧,司马清受了伤又闻了我的香,一时半会不会醒。这样美的风景,别提那些扫兴的人好吗?我只是想带你好好领略一下这高处的景象。”
说着,他俯身将谢渊压倒在自己的臂弯里。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颊,谢渊顿时感到阵阵燥热,浑身僵硬,几乎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离我远一些!”他咬牙切齿。
“我放手你可就掉下去了。”南宫流邪肆地勾着唇,“是掉下去,还是在我怀里,你选一个。”
谢渊死死攥紧拳头,额头青筋直跳。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咬着牙道:“南宫流,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猜呢?”南宫流捏住他的下颚,逼得他与自己四目相对,眼神灼灼如炬,“你这么美,你夫君知道吗?”
“知道我有夫君还这样不正经。”谢渊又羞又气,
狠狠瞪着他,“你快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南宫流嗤笑,手指抚摸着他的脸庞,暧昧地摩挲:“怎么办?你越这样我反倒越想……”
谢渊脸色铁青,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警告:“南宫流,你敢碰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南宫流笑容愈发邪佞,“那你倒是让我瞧瞧,你能拿我怎样?”
谢渊抬手推开南宫流,踉跄着后退,脸涨得通红,怒骂道:“疯子!”
南宫流不置可否地耸肩。
谢渊咬牙,恨得不行:“你——!”
南宫流站稳脚跟,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里充斥着侵占性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