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菱看出了她的犹豫,于是笑着道:“这株兰草是两个孩子昨日在街上逛了一天才选出来的,是她们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朱光碧也道:“可不是,昨日回家还跟我们炫耀呢,说给她们兰先生买了适合的礼物,你就别犹豫了,好好养着吧。”
“到时候等到这株兰草结了花,你再请这两个小的来你府上赏花,这样岂不更好?”
兰先生见宋怀菱和朱光碧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于是不好意思的应下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只是你们帮我请了方神医来为我家老唐治病,我心里已是感激不尽,若是再收这么贵重的花草,我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宋怀菱道:“你别想那么多,我们帮你是举手之劳。”
“理礼和小丫她们敬你,那是冲着你们的师生情分,这是两回事。”
兰先生闻言把目光看向了温理礼和小丫,对着她们温柔的说道:“谢谢你们时刻记挂着我,也谢谢你们送给我的兰草,我很喜欢,会好好把它养着的。”
温理礼和小丫眼见自己送出去的礼物受到了喜欢,皆喜笑颜开的拉着兰先生的手说话,似乎要把这段时间的思念一股脑的倒给兰先生。
宋怀菱和朱光碧感觉自己被冷落了,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看来当初找兰君来当理礼和小丫的教书先生,真是找对了,看看这才几日没见,凑在一处多亲密啊。
她们一行人在唐府坐到了临近午时,才起身告辞。
温理礼和小丫也依依不舍的和兰先生告别,并说着等过几天她们会再来看望兰先生。
兰先生笑着冲着两人道:“欢迎你们随时来,我最近一直在府中,哪里也不去。”
“不过……”
她话音一转,眼睛微微眯起,往日在文心阁的威严又再一次回到了她身上。
“不过你们回府以后,也别光顾着玩儿,我之前给你们讲的那些东西,你们可千万不要就饭吃了。”
“那些可都是经典,待我回去之后,定要挨个考教个遍,到时候若是发现你们忘了,那我可就要生气了。”
“还有,你们千万别忘记每天练字,都练了这么久了,若是再没长进可就对不起那些被浪费的笔墨,还有你们伏在桌案上浪费的光阴。”
温理礼和小丫被兰先生这么一说,紧张的都开始冒汗,忙点头应了下来。
“好的,兰先生我们记得了,我们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练字,再把您之前讲过的那些经典重新温习几遍。”
“绝不叫那些宝贵的知识都就了饭吃。”
小丫也一脸坚定道:“您安心照顾家人便好,不用为我们操心,我和理礼保证,等您回去后,我们会叫您看到我们的进步。”
兰君听了两人的话不禁笑了出来。
“好,你们说的话我可记着了,可不许骗我,你们若是哄骗我,待我回去定要去和常先生讨教一下戒尺的使用方法。”
温理礼和小丫闻言缩了缩脖子。
“兰先生,您好好保重身体,我们今日就先走了,等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
说完两人步调一致,齐齐转身准备离开。
宋怀菱和朱光碧看着两人的反应,也笑着同兰君道别:“兰先生,我们这就走了,你保重,若是有事就往府里递张帖子便是。”
兰先生也连连道谢,又唤来之前领她们进来的婆子再送她们出去。
今日也算是赶得巧。
温理礼等人刚一到门口,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刚好在门口拴马。
宋怀菱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于是上前拜会道:“方神医。”
那老头闻声,眯起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宋怀菱的样子。
“诶?你是……温小二儿他媳妇吧?”
宋怀菱笑着道:“是我,方前辈可是来给唐公子诊脉的?”
方神医点了点头道:“我是接到你娘的帖子才过来的,这家小子命大没摔死,还有的救,我便来救上一救,也算积些阴德,造福子孙后代。”
宋怀菱道:“方神医是有大功德的人,我代我母亲向您道谢。”
方神医笑眯眯的摆了摆手:“行了,都老相识了,说什么谢不谢的。”
“回去以后帮我给你娘带句话,让她保重身体,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叫我,我如今岁数大了,走不动四方了,平日里就在京都城给人医医病也挺好。”
宋怀菱闻言忙应了下来。
方神医见她应了下来,抬脚就往唐府内走,路过温理礼和小丫的时候,还不忘夸了一句。
“哎,你家这两个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眼神明亮有光,看起来皆是福相啊!”
说完还不等宋怀菱她们客套几句,便背着药箱脚步极快的走进了唐府。
待几人都上了马车以后,朱光碧才终于忍不住笑道:“温小二媳妇,咱们这就打道回府吧。”
宋怀菱也哭笑不得:“我是温小二媳妇,那你也跑不了当温小三的媳妇儿。”
说着两人嘻嘻哈哈的笑做一团。
温理礼也跟着她们笑了好一会儿。
直到静下心来才想到,看来这位方神医真的和祖父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不然他不会用这么搞怪又亲切的方式来称呼她爹爹。
他还真没办法把自己爹爹那张俊脸和温小二儿这个名字放在一起。
温理礼正想的出神儿,一旁的小丫扯了扯温理礼的袖子。
“真没想到那个方神医还挺健谈的,没见过之前,我还以为神医会是一位既沉默寡言又威严的老者呢。”
温理礼道:“可能人家在江湖上潇潇洒洒的闯荡久了吧,我观他身上倒是有一股自由洒脱的气质。”
小丫摸了摸下巴道。
“是啊,这个方神医竟敢管二伯那么严肃认真的人叫温小二!他别的地方自不自由我暂且没看出来,不过他嘴上倒是挺自由的。”
温理礼听了小丫的话,简直是哭笑不得。
“小丫姐姐,你还是有几分幽默在身上的,不愧是三叔的女儿,可真是随到了三叔的精髓。”
小丫闻言眼神迷茫起来:“原来这样叫幽默?”
“那我变成这样,我爹他确实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