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跨省义演的首场被定在了新开的天河大剧院,是全民性质的,且联合了西北歌舞团,算是规模相当大的表演。
“时间就定在八月十五日,中秋节,图个圆满的好兆头。到时候你就跟婶子一块去,我给你们留了位置。”
陆清上门探望林安安,顺便邀请他们一起去观看首场义演。
这也算是林子淮受伤复出后的首场表演,趁林母还在西北,也想让她看看小儿子正式登上大舞台的模样。
这人情林安安是领了,“好,我们一定捧场。”
“义演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全部就绪了,目前关注度也很高,不少领导都会来观看的。”
林母笑得眼睛都弯了,“我们家子淮不懂事,得亏了你们这些领导照顾,愿意带着他,还给他那么好的机会。”
陆清连忙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婶子,您可别这么说。子淮是相当有才华的,我们文工团能有他是我们的荣幸。这次义演,他可是出了不少力呢,尤其是那首《曙光在前》,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而且,这次联合西北歌舞团也算是大动作,我们想把最好的表演呈现出来,给受灾群众加油打气,意义重大。”
林安安也在一旁点头,“是啊,妈,子淮伤才刚好,这段时间为了义演,真的很努力,我相信他在舞台上一定会大放异彩的。”
林母眼睛又开始泛酸,此时此刻她是真想老林能在身边,也看看儿子女儿这出息的模样。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盼着他能有出息,做出点成绩来。这……我们能看到这么好的节目,心里也相当欢快。”
陆清笑得爽朗,“婶子,我们节目可丰富着呢!有歌舞表演、小品、革命样板戏、诗朗诵等等......
林子淮原创的《曙光在前》相当有意义,将会作为歌舞节目,被分配到重要的节点。我们希望通过这些节目,传递出积极向上的正能量,让受灾群众感受到大家的关心和支持。”
“好,真是太好了……”
说着说着,林安安忽然想起了刘编辑,林子淮这次要露脸,不妨以邀请之名,把刘编辑约过去瞧瞧。
人家北部战区空军军旗文工团的牧有为能那么有名,还不是因为宣传得好,才让他们文工团那么得利。
林子淮可不比牧有为差,如果拉拉知名度……
“对了陆清,能不能再给我安排两个位置,我想请位朋友一起去瞧瞧,他是映源出版社的编辑,人相当不错,我出书还受了他颇多照顾。”
“没问题,我再给你留三个前排的位置成不?这都不是事。”
陆清说得轻松,其实给出去的都是他自己的名额。不过他也无所谓,在这大西北无亲无故的,楚明舟一家子也算最近的朋友了。
说完正事,陆清又说起楚明舟临走前跟他提过的事,“嫂子,你们那天碰上的拐子,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这事闹得挺大,都成社会性事件了,那几个主犯统统得吃枪子。光营救出来的受害妇女同胞就有近百人,犯案金额更是达到了……”陆清抬起手指比了个六的字母。
林安安微愣,“六万块?”
“是六位数。”
林母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六位数?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些人简直是畜生,居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怜那些被拐的女同志,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陆清点点头,神情严肃地说:“是啊,这次能成功破获这个拐卖团伙,多亏了明舟。执法队跟公安的人也算用心,几乎是火速锁定目标,立马进行拦截逮捕,这才让这些罪犯绳之以法。
而且,这次行动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大家都在呼吁加强对拐卖犯罪的打击力度,保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
林安安微皱着眉,问出了沉在心底的问题,“那组织会妥善安排这些被解救的妇女吗?”
陆清沉吟片刻,摇摇头,“这已经不是组织安不安排的事了。你是不知道,这里面……好些人居然都不承认自己是被拐卖的,还要留在那过日子,任凭说破天都不走。”
“啊?”
“一般都是些生了孩子的,又或者……无家可归的。”
话落,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居然比想的结果更差些,她们连迈出那一步都不敢……
话题太过沉重,陆清就不打算继续了,“我这还有事,也得回去了。中秋节可别忘了,都来啊,宇哥儿跟兰姐儿也得来。”
林母忙站起身,“这都快到饭点了,留下吃饭吧。”
“不了,我团里还有点收尾工作,得回去了。”
送陆清离开,林安安跟林母对视一眼,回了厅里。
“哎~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林母感慨道。
林安安也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和心酸。
她知道,那些被拐妇女的遭遇有多悲惨,而她们选择留下,也是出于无奈和对未来的恐惧。
“妈,我觉得改革开放的东风快要吹起来了,应该就在这几年,到时候……你跟爸有什么打算吗?”
林母被问得愣了愣,“我们要什么打算?”
林安安抿了抿唇,还是打算给林母透一点底,“大集体时代是迟早要结束的,到时候会迎来小集体跟个体户热潮,你跟爸还想继续种地吗?”
其实林母跟林父年龄都不大,对着黄土过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
林安安很清楚,这对父母都是极其能干的人,歇是歇不住的,与其继续种地,不如靠她的先知优势,好好给谋条出路。
也就刚刚,林安安萌生了做生意的念头,不为别的,想为苦难女性提供些谋生的劳动岗位,做些有意义的事业。
当然,她现在是军人,自然不能做生意,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
但林父林母可以啊!
林母听了林安安的话,陷入沉思,手无意识地在大腿上搓了搓。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些迷茫,“安安,妈这一辈子都在跟土地打交道,种地虽说辛苦,可心里踏实。你说的这些,妈一时半会儿还真没琢磨过,什么是小集体、个体户,妈都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