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调整好精气神，再次看向李莲花时浑身上下充满着平日里的朝气。
“莲花楼已经抵达采莲庄了，问问师……问问尽欢要不要一起去吧。”
说完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屋内的尽欢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心中有欣慰，对方多病也更加欣赏了。
早年尽欢和李相夷走过江湖，加上她不属于人类，更有点旁观者清的意味。
看着现在的方多病，尽欢觉得，江湖更需要他这样爱恨分明心有正义的人。
在尽欢眼中，江湖有恩怨情仇刀光剑影，有缠绵悱恻儿女情长，但有一点很重要。
侠义之心。
该有侠客以天下为己任、行侠仗义、扶危济困。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也是当初李相夷创建四顾门的初心“守护四方、顾全大局”不谋而合。
反观现在的江湖，多和朝廷世家多有利益勾结，江湖成了他们野心的摇篮。
反而像方多病这样心中真正有正义的人成了少数。
所以尽欢说，江湖需要这样的人。
否则江湖庙堂不分，又有谁来为律法不能给予公正所白白蒙冤的人们一个洗刷冤屈的机会。
“听见了？”李莲花推门而入。
他知道尽欢的能力，自然也知道她能听清门外的动静。
尽欢起身点头，看向李莲花的眼中有骄傲和佩服。
“你眼光很好哦，这个匆匆定下的徒弟很有你当年的风范。”
李莲花走过去抱住尽欢，将脑袋搭在她肩上，满脸依恋。
“当初的李相夷初心没错，却目视甚高，看不见苍生，只希望方小宝以后不会走后路。”
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掌权人看不见百姓都是灾难。
尽欢转身，双手抚上李莲花的脸“我承认当年的李相夷是有欠缺，但绝不是不关心苍生，再是细致的人也会百密一疏，更何况当年的他还那般年少。”
她定定的看着李莲花“李莲花，不要对当年的李相夷太过苛责，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就着这个动作他低头看着尽欢，想要在她眼中看出点不同的情绪，看出她只是在宽慰他，在说谎。
但是没有，尽欢满目真诚。
他用力的抱住她，没有范博尽欢的话，只是说。
“李相夷做的最对的，就是月下红绸舞剑悦神。”
以至于现在的他，才能拥住他的神明。
……
两人出去的时候，双双肿了唇瓣。不难看出刚才做了什么事。
方多病一直站在楼外等着两人，看见他们下来下意识高兴的看过去，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他们红艳的唇瓣。
一时间，没有吃饭的他却觉得自己有些不明所以的饱……
“走啊，不是说要去采莲庄吗？”
尽欢拉着李莲花的手从楼梯上下来。
明明知道她武功不输自己，但李莲花还是站在旁边小心地扶着她，担心她不小心。
方多病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得放弃心中执着的想法了，
尽欢和李莲花还是挺配的。
担心尽欢被认出来，方多病和李莲花都开口让尽欢戴上了帷帽。
尽欢本就不喜欢被人盯着，也就没有拒绝两人的提议。
进到采莲庄，见尽欢和李莲花牵着手很是亲密，众人也只是觉得两人是夫妻，没有过多的怀疑猜测。
……
为了还原最后的真相，李莲花穿上了出了多起事故的嫁衣。
原本尽欢是打算自荐的，毕竟这些人里就只有她一个是女子，加上尽欢是蛇妖，对嫁衣也没什么忌讳。
但方多病和李莲花不这么想，无论如何两人也都不打算让尽欢来涉嫌险。
所以最后穿上嫁衣的任务交给了李莲花。
看着李莲花身穿红色的嫁衣，上面的银饰叮当作响，尽欢目露惊艳。
“怎么了，被我迷得移不开眼了？”
李莲花看到尽欢的反应很是满意，心中想着要不回去后多买几身不同的嫁衣在两人……的时候穿。
“嗯嗯！”尽欢毫不犹豫地点头。
“很像狐狸精。”这显然是个很高的评价。
但李莲花和方多病显然都都想到了莲花楼中的“狐狸精”。
好久后李莲花才止住咳嗽“像狐狸精就不必了，像蛇精可能更恰当。”
方多病不知道“蛇精”的由来，只以为李莲花和他一样避险“狐狸精”。
除此之外，话本中的蛇精也很是妖娆妩媚。
所以他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可怜的方多病，明明站在尽欢和李莲花中间，却毫无察觉身侧的两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眉来眼去。
事实上李莲花的嫁衣当真没有白穿，不仅找到了一个勾引尽欢的方法，还将采莲庄历位新娘死亡的事找出了来龙去脉。
……
终于又回到了莲花楼，辛苦了这么几天，尽欢迫不及待就回到了房间内休息。
李莲花看着尽欢的的身影，眸色幽暗一瞬，在方多病即将搭话的时候转身走出莲花楼。
“我要去一趟镇上，回来的会慢一些，你别忘了做饭给尽欢吃。”
说话时人已经走出了莲花楼。
方多病刚反应过来就想拒绝“你去镇上做什么，你回来！”
可怎么说都等不到那人停下来的身影。
方多病哭唧唧躺在椅子上生无可恋。
倒不是他不愿意做菜，只是尽欢对于食物太过挑剔了。
之前他见尽欢对李莲花做的菜评价甚高，甚至有些浮夸了，便想要给尽欢露一手。
结果被尽欢贬得遍体鳞伤。
方多病不服气，便抢了一筷子尽欢面前李莲花专门为她做的却不允许他吃的菜。
后来方多病承认了李莲花做的好吃，但却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就是李莲花之前给他做菜都是随便做做，撒盐也是随心所欲。
亏他以为李莲花厨艺不佳。
甚至怀疑尽欢味觉有问题，或是长了一个名叫“李莲花”的胃。
知道真相的方多病眼泪流下来，不服气的想要和尽欢争抢专属菜。
结果就被尽欢教训了一顿，委委屈屈的吃着李莲花专门为他定制的“菜”。
那时的方多病就知道了，尽欢这人是心平气和与世无争，但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不要动她的食物。
方多病原本就是一个大少爷，不会亲手做菜很正常。
现在做的能吃，也只是因为之前太过嫌弃李莲花做的菜才不得不亲自动手。
久而久之，做的也有几分卖相昂。
但和李莲花做的还是不能比的。
做好会被尽欢嫌弃的打算，方多病做好几道菜后就来到尽欢的房间，抬手敲门。
“怎么是你？”尽欢开门看见是方多病有几分诧异。
好在她穿着整齐，不是个放荡不羁的性子。
“李莲花他去镇上了，让我为你做好吃食。”
闻言尽欢明白了。
对于李莲花突然外出尽欢没有诧异也没有多问。
对于她来说，无论再怎么亲近的两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需要单独的空间。
要有相对的自由。
没有人能无时无刻绑在一起。
当然，尽欢不是人。
李莲花喜欢和她靠近她能接受，但却不会逼迫他也做到这一步。
刚走出去没几步，尽欢就看到了方多病做的菜。
眼中的嫌弃显而易见。
她也坐下，就这么站在餐桌前，没有过去的意思。
方多病原本看到尽欢愿意来还有些高兴。
他就说嘛，他做的菜也没那么难吃，之一定是尽欢没有好好品味他的手艺。
只是一直等到他坐下拿好筷子，也没见尽欢落座。
抬头，就看见那人还站着，距离餐桌有一段距离。
“你……”方多病当即就想跳起来。
还没等她说话，尽欢就嫌弃的看着桌上的菜。
“方小宝，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今天不是很饿。”
说完不等方多病反应就要走。
“等等！”方多病叫住她。
“你不能还没吃就下定论啊，先吃一口！”他固执的拿着碗筷递给尽欢，示意她吃。
他就不信了，自己学了这么久还比不上李莲花。
但凡方多病知道当初的李相夷为了让尽欢多吃一口菜费了多大的功夫，他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底气想要和李莲花比试。
只是他不知道啊，初生牛犊不怕虎。
尽欢看着他手中的筷子，面露难色，毫不掩饰。
半晌，脚还是往后退了一步“方小宝，人要有自知之明。”
多余的话尽欢不想说，立马脚下生烟溜走了。
好歹是李莲花的徒弟，还是个孩子呢，她就不打击他的自信心了。
没了吃饭的诉求，尽欢直接回到了床榻上躺着看话本。
夜都快黑了，李莲花这才回到了莲花楼。
一回去就看见了坐在门口的方多病。
他想也不想就问道“尽欢没吃？”
方多病闻言愤愤“你知道还让我为她做菜！”这不是故意羞辱他嘛！
这个李莲花！
见到他这副羞愤的样子，李莲花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虽说这小子不知道，但他好歹是自己半个徒弟，让他做点事怎么了。
“哦，没事，我为她带餐食了。”
说完就略过身边的方多病，脚下轻快向着尽欢房间走去。
方多病就这么被丢在原地，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李莲花在说些什么。
合着李莲花知道尽欢不会吃自己做的菜，合着他自己也会为尽欢带菜还让自己做……
方多病简直被气的不行。
也不知道上辈子自己是不是欠了他们夫妻俩，这辈子让他们这么来折磨自己。
李莲花将身上的包袱放在尽欢隔壁的房间。
在她没来之前，那是他休息的卧房。
但是现在，有尽欢的地方才是他李莲花该在的地方。
放好包袱，他手上拿着为尽欢打包好的烧鸡敲响了房门。
刚敲响，也没等里面的人回应李莲花便推开了门。
进去后随手将门关上。
“给我带东西了？”尽欢闻到烧鸡味，放下手中的话本子直起身子探头。
“怎么不吃方小宝做的菜？”虽说没有他做的好吃，但还能下咽。
尽欢闻言瘪嘴“你明知道我不喜欢。”
尽欢合理怀疑李莲花是在对她进行服从性测试，否则为什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吃方多病做的菜还让他做。
知道尽欢有些不高兴了，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无欲无求，唯有对吃食有些要求。
李莲花走上前将尽欢抱在怀中。
“我的错，我知道自己能在晚饭前赶回来，能为你带餐食，但也担心在这之前你会饿。”
所以才叫方多病来做。
他认真忏悔“下次我会做好了在出去，只要方小宝热菜就好。”
今天太匆忙了，他这才没用这个法子。
听见他认真认错尽欢这才消气。
“烧鸡呢？”尽欢伸手。
她对李莲花去镇上做什么没有探究的想法。
她是不想问，想给他一点私人空间，但对方显然不领情。
“你就不问问我今天去做什么了？”他眼中幽暗，眼底有不为人知的执拗。
纵使最近尽欢给足了他安全感，但他心中还会害怕。
所以为什么不问他？为什么不问他出去做什么？
她难道一点都不关心他吗？
一看他这副模样尽欢就知道他“发病”了，随即有些无奈。
“我想给你一点自己的空间，你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
“我不需要！”他想也不想拒绝。
他就是要尽欢像拴狗一样将自己拴在身边，只要是她就好，他什么都不在乎，也不需要有所谓的秘密和私人空间。
尽欢见状就知道自己劝不了他。
看来自己变成原型的这几年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她叹气，但还是顺着他的意问道“你今天去镇上做什么了？我想知道。”话中还充斥着强势。
果然一听她这么说李莲花脸上便柔和了下来。
“我今天去镇上给你准备礼物了。”
说着他开始放下手中的包袱。
尽欢挑眉，她是没有去猜过李莲花外出的目的，但也没有想过这人是给她准备礼物才出去的。
“什么礼物？”看着他将包袱放在地上，自己蹲着准备拆开。
尽欢也学着他的动作蹲在他身旁。
话音刚落，就看见包袱被拆开，里面是一件件红色的衣裙。
尽欢仔细一看，都是嫁衣……
她诧异的抬头看向李莲花。
只见他面上有些羞意“我记得你当年说过嫁衣繁重，不喜欢穿，但在采莲庄中却喜欢我穿，我便买了这些。”
他说着还拿出一件在身上比试“你喜欢吗？”
尽欢看着他，他眼中亮晶晶的，只看的见她。
像是她是他的全世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