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课长的情报倒是灵通的很。”
苏明哲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现在是海军的少佐,这种事情要是闹大了也够他喝一壶的,搞不好连着长谷将军和南云将军一起上军事法庭。
毕竟他们可是连军舰都卖了。
苏明哲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听到长泽晋中这番话,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毫无波澜,冷冷地吐出一句: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威胁吗?”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长泽晋中却像是没有感受到这份敌意,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摊开,做出一副坦诚的模样,说道:
“我倒是觉得这是我的诚意,我明明可以将这些交给大本营,但还是选择和你坐下来谈谈。”
稍作停顿,他又接着说:
“田平君放心,这些照片没有备份,就当是我入股的资金了。”
听到长泽晋中这么说,苏明哲也不做作,抓起公文包将它丢进了火盆。
瞬间,公文包被火焰吞噬。
长泽晋中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讲真的,自从他从长安调到淞沪,他就想明白了。
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纸醉金迷,及时行乐?那么卖命干什么?
然后,他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堕落了。
当然,堕落和菜是两码事,不然他也不会拿到海军这么详细的走私证据。
苏明哲自以为自己在走私这所做的一切不能说高明,怎么也称得上合格吧。
没想到在长泽晋中这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把他的底裤都看光了,看来以后自己还要更小心才是。
看见苏明哲没搭话,长泽晋中继续加码。
“田平君,我的诚意不止于此,我知道你们海军只通过海运,运力有限,能送达的地区也有限,所以生意一直做不大。
和我合作,我可以打通陆军的宪兵部队,以后的走私生意可以通过陆路运输,保证畅通无阻。”
这个条件倒是很够分量,别的不说,苏明哲真有些心动了。
不过相比于让长泽晋中的活着,还是让他死了更有意义。
讲真的,在见面之前,苏明哲甚至想过长泽晋中会一语道破他的真实身份,毕竟长泽晋中之前是长安的特高课课长,在那也留有不少人脉。
只不过,自己刚穿越,他就被调入了淞沪,苏明哲和他并没有交过手。
和一个死人其实没什么谈的,只是为了不让长泽晋中察觉到异常,苏明哲便耐着性子继续陪他玩。
“长泽课长付出了这么多,总要有代价的吧,不知道长泽课长的胃口有多大?”
“我要两成利润。”
这个价码着实不低了。
一旦陆路通道开通,陆军的这群马鹿估计也要横插一脚,从中分股。
综合算下来,陆路开通后,南云将军能吃到嘴里的可能都只有一成,长泽晋中开口就是两成,胃口是真不小。
但苏明哲不怕他胃口大,就怕他没胃口。
越贪婪就证明了他只是想捞钱,而不是存着别的什么心思,这样就好办了。
苏明哲故作为难的说道:
“长泽课长,你说的这个数目确实有些太大了,我需要和长谷将军商量后才能答复您。”
“没问题,我有的是耐心。”
接着,长泽晋中朝着苏明哲伸出了友好的小手。
苏明哲便也礼貌性的轻轻握了一下就松开。
“看来田平君很刻苦啊,当了少佐都没有放松军事练习。
不像我,倒是越来越懈怠了。”
妈的,这个老玩意是真难对付。
苏明哲暗自腹诽道。
虽然长泽晋中并未明说,但苏明哲已经猜到了他是什么意思。
刚才轻轻的一握让长泽晋中感受到了苏明哲手上的老茧。
手上有茧子不一定是经常玩枪的手,长期使用不同的工具,手上茧子的位置也不一样。
比如长期使用手枪,人手的虎口部位,拇指根部外侧,手掌小鱼际还有食指便会起茧子。
两人手掌的接触时间不超过两秒钟,但就这么两秒钟就让长泽晋中有了准确的判断,这特高课课长真不是吃干饭的。
他虽然有些摆烂了,但还是有真家伙在手上的。
“您也知道,我早年间跑商,免不了遇到土匪之类的,自然有手枪保命。
这些茧子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听到苏明哲的回答,长泽晋中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婚礼快开始了,长泽课长和我一起去看看吧,一同为新人送上祝福?”
长泽晋中这次来最大的目的就是参与到走私的分红,至于这个婚礼他可是没有一点参加的欲望。
但既然田平君这么说了,去一趟倒也没什么。
同时,自己在参与走私之后,也不会一直隐藏在阴影下了,提前露个脸倒也没什么。
反正他明面上的身份便是浅田门二课长的贴身秘书而已。
“好,那我也感受感受热闹。”
说罢,他便和苏明哲一同前往宴席。
听到这头鬼子这么说,苏明哲心中大喜。
自己居然真的将他勾引出来了,这倒是为啄木鸟小组提供了个好机会。
摇曳的烛光,在空气中轻轻摆动。
昏黄的光影跳跃在浅田绘的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
今天的她,无疑是精心装扮过的。
乌黑的长发被梳理得顺滑亮泽,高高盘起,上面点缀着闪耀的珠翠,每一颗都在烛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秀美的眉毛精心修整过,弯弯如月牙。
眼眸中波光流转,娇艳的红唇轻轻抿着,美的不可方物。
可惜这个婚礼对她来说注定是残忍的。
此时的浅田绘还在畅想着和沈北日后的幸福生活。
她微微低头,手指下意识地抚过身上华丽的嫁衣,触感细腻。
红烛燃烧,散发出的柔和光芒,如一层薄纱,将整个房间温柔包裹,营造出如梦似幻的温馨与浪漫。
可这美好的氛围,却像是一个虚幻的泡沫,轻轻一触,便会破碎。
只听见“砰”的一声。婚房外顿时枪声大作。
啄木鸟小组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