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身后的南派盗墓贼们,神色凝重,悄无声息地围拢过来,宛如训练有素的猎手。他们手中罗盘的指针,像是发了疯一般疯狂旋转,发出令人不安的 “咔咔” 声响。
那撑开的黑伞,原本绘制的朱砂符文,此刻竟如同有了生命,缓缓渗出细密的血珠,血珠顺着伞面滑落,滴在荒芜的土地上。
这一幕太过诡异,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惊得呆立当场,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气氛凝重到令人窒息、时间仿佛都凝固的瞬间,一阵若隐若现、虚无缥缈的呜咽声,宛如来自幽冥地府一般,从那乱草丛生的深处幽幽地飘了出来。
那声音时高时低,时断时续,婉转凄厉,仿佛是无数冤魂在这荒僻之地被禁锢了千年万年,此刻正用它们那充满哀怨和不甘的哭声,诉说着无尽的苦楚与冤屈。
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瞬间传遍全身,寒毛根根竖起,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手在我背上轻轻抚摸。
我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拳头,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接着,我又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然后顺着那呜咽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荒芜、破败不堪的蒿草丛。
这些蒿草长得极为茂盛,几乎遮住了我的视线。在这片蒿草丛的后面不远处,有一口古老的古井,它就像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老人,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井口四周长满了厚厚的青苔,这些青苔呈现出一种墨绿色,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它们在夜风的吹拂下,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诡异地扭曲着形状。时而如鬼魅的长发般飘舞,时而又像无数只枯瘦如柴、青筋暴起的枯手,正拼命地挣扎着想要爬出井口。
我凝视着这口古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那呜咽声似乎就是从井里传出来的,可这口井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了,里面怎么会有声音呢?难道是有什么东西被困在了里面?
这时候,我也才意识到,原来这个荒村里,不止只有一口古井!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这死寂的荒村炸开,彻底打破了宁静。
原本平静的井口瞬间腾起大片水花,水花裹挟着磅礴的力量,好似地底潜藏的巨兽突然发难。
紧接着,一个浑身浴血的黑影,如同一发脱膛而出的炮弹,从水中破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后,重重砸在十步开外的泥地上。四溅的泥水与暗红血珠交织在一起,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鬼火,在这荒芜之地幽幽闪烁。
待尘埃缓缓落定,我瞪大了双眼,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几乎要尖叫出声 —— 那满身血污、碎肉黏连的身影,竟赫然是——叶小孤!
他这是杀了多少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此刻的他,瞳孔已然缩成针尖状,眼白之上爬满了可怖的血丝,湿漉漉的头发肆意地贴在额头上,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灰,恰似刚从黄泉之下奋力爬出的厉鬼,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可怕的气息 。
“叶小孤!” 我的呼喊在这死寂的荒村洞穴中骤然响起,声音还未消散,腰间便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铁钳死死锁住。
我惊恐地瞪大双眼,余光瞥见疤痕男不知何时鬼魅般绕到了我的身后。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以至于我完全没有察觉。紧接着,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了我的喉结,寒意瞬间顺着脖颈传遍全身。
疤痕男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青铜盒子!立刻交出来!”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那股腐肉的酸臭气味令人作呕,我几欲作呕,却因恐惧而动弹不得。此刻,他的注意力全然被缓缓向我们逼近的叶小孤吸引——这个浑身浴血的男人,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坚定,血滴顺着他的衣角不断落下,在地上晕染出一朵朵诡异的血花。
叶小孤的双眼死死盯着洞口处的另一个“疤痕男”,眸中杀意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敌人吞噬。当他终于走过去,与洞口那令人胆寒的 “疤痕男” 目光交汇的刹那,周遭的空气仿若瞬间被抽离了温度,凝固成冰,死寂弥漫。
“你根本就不是他。”
叶小孤的嗓音,那声音仿若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决绝。
话音刚落,一道凛冽的寒光陡然闪过,他手中那柄长刀,裹挟着满腔的怒意,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地狠狠刺入对方心脏。
诡异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旋即发生,随着 “疤痕男” 那僵硬的身躯轰然倒下,竟在瞬间化作一滩散发着浓烈腥臭味的黑水,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汩汩冒着气泡,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怨念。
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僵在原地,疤痕男抵在我喉间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
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内心深处,我认为我应该是产生了幻觉,或者可能是在做梦!
叶小孤缓缓转身,沾血的长刀尖指向疤痕男和我:“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老胡呢?我跟他下井之后没多久,就走散了!”
“老胡…… 他从石坑的黑水潭里浮上来,没说两句话就断了气。”
我声音发颤,眼前又浮现出老胡泛白的脸。
叶小孤的瞳孔猛地收缩,刀柄上的血珠滴落在地:“他不会死。那下面有东西……”
他的话刚说完,还没等我反应上来呢!
……
“叛贼!” 王雪突然厉声喊道,黑伞重重砸在地上,朱砂血珠溅成诡异的图案,“你勾结北派,杀我师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王雪身后的南派盗墓贼们齐刷刷抽出软剑,月光映在剑刃上,泛着森冷的光。
叶小孤看向王雪,脸色情绪忽然变得有些复杂和伤感。
“墨尘,哦不,王雪。你师父根本我不是我杀的,这个事情还要我说多少遍?我知道,之前的电子邮件应该是你发给我们的!我早就猜到了!你只不过是想引我出来而已!”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污,“你师父的死,根本就跟我毫无关系。”
叶小孤突然转身指向古井,“你们以为那只是口普通的井?多年前,你师父和李银锋的九叔就是在这里,揭开了封井的东西,放出了不该放的东西……要知道,这个村里的井,原本都是封死的!”
王雪的脸色瞬间惨白,眼里竟然有了一些红润,手微微颤抖:“你胡说!我师父就是你杀的,我亲眼看到的!那破井里,能有什么东西!你找这么幼稚的借口来搪塞我?!”
我看到她这样说话的时候,她望着叶小孤的眼透露出了些许伤感,似乎她对叶小孤似乎有一种很奇特的情愫在里边。
“信不信由你。” 叶小孤弯腰捡起一块沾满黑血的布片,那是刚才从井里蹦出来的,上面隐约能看到似乎是半幅地图,“但现在,我们有更紧迫的事 —— 青铜盒子在哪?”
他话音未落,古井突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