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进到了阴曹地府了吗?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不断盘旋,仿佛是一个无法驱散的魔咒,让我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所见所闻,这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双腿像被千斤重担压住一样,难以挪动分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着力点。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转过身来,面对着前方那片朦胧的景象。
眼前的薄雾如轻纱般缓缓飘动,悠悠然地漫过那片乱草荒石岗。这雾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让人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然而,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尽管这雾看起来如此寒冷,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凉意。相反,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着,周身的感知都被这诡异的氛围吞噬了。
……
九叔真的死了?
墓碑上那刺眼的 “李老九之墓” 五个大字,却好似一把利刃,直直刺得我眼眶生疼。仔细瞧去,碑石崭新,刻痕里还嵌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没多久之前才匆忙立起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九叔他…… 我不敢再往下想,满心的困惑与哀伤交织,令我不知所措。
抬头看去,前路被浓稠的雾气重重笼罩,那雾气一团团、隐隐约约,一簇簇地翻滚涌动,朦胧难辨。周遭静谧得可怕,唯有偶尔传来的风声,似鬼哭狼嚎般在雾气中穿梭回荡。
入目所及之处,皆散发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这般景象,的确与人们所臆想中阴曹地府的模样别无二致,无端地让人脊背发凉,心生怯意。
我怎么会来到这样的一个地方?
这里比真正的古墓还要阴森不知道多少倍了!
一切看上去,都太难以理解和不可思议了!
“勿寻长生,生人勿近。”
这八个字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在呼啸的山风中沙沙作响,仿佛是古老的亡魂在低吟。那张泛黄的字条,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在风中微微颤抖着,向我诉说着它所承载的故事。
我凝视着那张字条,目光落在那墨迹似乎未干的“勿”字上。
这个字的边缘洇着淡淡的水痕,宛如写字之人当时落下的泪滴。那水痕虽然已经干涸,但其中蕴含的无尽悲戚与警告却仿佛依然在字里行间流淌。
看到这一幕,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多年以前,九叔每次下墓前,都会神色凝重地对我说:“银锋,记住,真正的长生不在地下那些腐朽的棺椁之中,而是深植于人心的善念与传承。”
那时候,我还奇怪为什么他总对我这样说,现在似乎明白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这句话的深意。
看着眼前这张字条,我突然意识到,它绝非普通的遗言,而是来自九叔跨越生死的郑重警告。
九叔一生都在探寻古墓中的秘密,他对长生秘密的渴望或许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然而,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却用这样一张字条告诫我,不要去追寻那所谓的长生之道。
这其中的缘由,究竟是什么呢?
我不禁想起九叔曾经给我讲述过的那些关于古墓的故事,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和危险。难道说,他在最后一刻终于明白了,真正的长生并不是通过盗墓或者其他不正当的手段可以获得的吗?
我凝视着那张字条,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九叔的警告让我感到恐惧,但同时也激发了我内心深处的好奇心。我知道,这张字条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谜团,而解开这个谜团,或许就能找到九叔真正想要告诉我的东西。
我满心狐疑地转过头,目光投向身后那主殿甬道,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我瞠目结舌——那原本应该存在的甬道,竟然如同梦幻泡影一般,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再次抬起头,定睛望去。
这一看,我整个人都如遭雷击,完全呆住了。
原本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的宏伟建筑,此刻竟然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陡峭险峻的山壁,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横亘在我的面前。
山壁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藤蔓,这些藤蔓层层叠叠,交错缠绕,将所有建筑和甬道的痕迹都遮掩得严严实实,仿佛它们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彻底懵了,大脑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一片空白。我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完全无法动弹,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空荡荡的山壁,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慌乱地从怀中摸出罗盘。
罗盘的指针像是发了疯,在盘面上疯狂旋转,划出一道道模糊的弧线,最终,稳稳地停在了 “李老九之墓” 的方向。
我踉跄着走到墓碑后,蹲下身子,双手颤抖着拨开丛生的荒草。在一块青石板上,半枚青铜符若隐若现,我轻轻拂去符上的尘土,只见符上刻着与主殿星图如出一辙的 “参商” 符号。
“九叔,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声音在这死寂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微弱。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声响打破了周遭的宁静,那是碎石滚落的动静,从远处悠悠传来。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急切地朝着声音的源头搜寻过去。
只见在山腰处,一个黑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速度之快,若不是其背上背着的洛阳铲在晨光的轻抚下反射出一道清冷的光,我怕是根本捕捉不到这瞬间的异动。
见状,我心下一紧,来不及多想,便朝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踉跄着追了上去。
我每迈出一步,右腿传来的剧痛就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狠狠撕扯着我的神经。
那是之前留下的伤,在这般剧烈的奔跑中,仿佛被重新唤醒,肆意折磨着我。
可此刻,我满心都被那神秘的黑影占据,根本顾不上停下脚步,只能咬着牙,强忍着疼痛,一步一步艰难却又坚定地向前追赶。
那人影如鬼魅般,三两下便钻进了那片幽邃的竹林。
我心急如焚,脚下步子一刻不敢停歇,匆匆追了进去。
竹林里,密不透风的竹叶遮天蔽日,四周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味。
待我立定,却见地上孤零零地散落着半块发霉的烧饼,饼身满是绿黑相间的菌斑,散发着阵阵酸腐气息。
而旁边的树干上,一道清晰的箭头刻痕映入眼帘,那刻痕边缘粗糙,带着几分仓促,正是何静失踪前惯用的标记方式。
难道何静曾经出现过在这里?这怎么可能呢?
又或者是南派的那些人留下的?
箭头直直指向竹林深处,我仔细看去,那里竟然影影绰绰有座坍塌的破石屋。
我走了过去!
石屋破败不堪,墙体多处剥落,露出内里斑驳的石块。
门框上,半盏马灯摇摇欲坠地挂着,灯身锈迹斑斑,灯罩内侧用朱砂歪歪扭扭地写着 “尸解” 二字,朱砂的颜色在这昏暗环境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凝固的鲜血,阴森森的,与周遭诡异得让人脊背发凉的环境相衬,更无端叫人浑身寒毛直竖,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
什么人会住在这种地方?这可是地下世界啊!
只有鬼才能住在这种地方吧?
我表示极大的不可思议!
我谨慎地走了过去,进了石屋!
踏入石屋,一股刺鼻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好似尘封已久的岁月被瞬间唤醒。
墙角凌乱地堆着十几个古朴陶罐,罐口敞着,里面满是已然风干的尸花花瓣,花瓣蜷曲枯槁,透着几分诡异。
屋子中央,一张略显陈旧的石桌稳稳伫立,桌上摊着一本残破不堪的《黄白术》,纸张泛黄脆弱,仿佛轻轻一碰便会碎成齑粉。
我随意翻开书页,一张同样泛黄的照片悄然滑落,我吃惊地看到,照片里,九叔身着褪色的中山装,身姿挺拔,神色肃穆地站在某个古墓前,背后是古老斑驳的墓碑,上面字迹模糊难辨。
而九叔身旁,站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那人面容清瘦,气质儒雅,仔细瞧去,他后颈处竟也有个月牙形胎记……
这让我感到极度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