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当律法与时俱进废止强制性政策并鼓励自愿结婚与生育时更合理。”
活泼地舒展了下四肢:“那就看您怎么对待这些黎民了。”
“如果号召生育却不提供实际帮助——粮食和田地,民众自然不会认真响应,甚至不堪重负逃入山中自生自灭。”
“必须要把人当作人看待。基于此才能商讨其他事宜。”
扶苏行礼:“多谢教诲!”
他开始疾书记录心得。“孺子可教也。” 笑容满面。
这次商议将直接应用于新的政事之中。作为皇储,扶苏言出必行。
“诗婉最近情绪尚可吧?”
正沉浸思考中,还以为扶苏为嬴诗婉担心。
“她一直说对我深情厚意。”
“我爱这片土地和人民胜过一切。”
打趣道:“情难却呀!”
两人随后投入工作中,直到黎明。
秋末冬初之际,朝廷再次举办了夸功颂圣的大戏。宁腾献上了罕见的双穗麦以歌颂太平盛世,获得始皇嘉奖。
大臣们争先展示祥瑞和颂文以取悦圣颜。唯有 在为新政案忙碌无心参加这类虚浮活动。
农耕器具和技术进步使得农作物产量稳步提升,在内务府的努力推广下本是意料之中。
当皇家准备隆重祭祀,海外探航舰队终于有了消息。
“夫人莫要悲啼。” 一名侍从安慰抱着来信嚎啕大哭的李夫人的同时解释,“船上恐疫病流行,所以谨慎处理才迟归。”
李母听了依然忍不住哭诉:“这么好的儿子啊……”
面露沉重。尽管反复告诫英杰团队务必重视防疫,然而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水盗团伙成员登岸 作乐时,不幸引发了严重传染病。幸运的是经过紧急处置得以部分遏制损失。
李母痛斥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问道:“英杰几时归来?”
“快则半月。”
“定会平安归来。”
李母低着头低声抱怨,仿佛对什么不满意似的。
“夫人勿过分担忧身体,船队耽搁太久导致很多事情延误了……你应当尽早筹备回家,不然……”
看到李母小腹隆起幽幽说道:“就顾自己孩子吗,英杰便没人疼了吗?”
耐心安慰后离去。
下一步要去探访英杰未来的岳母吴家,安顿好英杰生死之交的女儿吴芮。
想到这里不由苦笑:“诗婉整日提防着我不让我乱来。”
“你以为瞒得过谁?”
他翻身上了骏马,朝那阴冷之地疾驰而去。
——
夕阳西下,黑夜渐渐笼罩大地。窗户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不忍目睹天边的最后一线余晖,轻声阖上了窗户。
“母亲,你别再叹气了。”
“来吃些东西吧。”
林瑶守在暖炉旁,情不自禁地咽下唾沫。锅中汤水沸腾,雪白的米粒与碧绿的菜叶相映成趣,勾人食欲。
“我哪还有心情吃饭。”
“现在家不成家,人人自危……”
“你的父亲和兄长……”
陈丽想起伤心事,不禁潸然泪下。
“母亲,我们恐怕也时日无多。”
“索性放宽心些,多吃些朝廷的粮,也算对得起父亲和哥哥的英灵。”
林瑶显得与众不同,有着刚强的大气。她从锅中盛出两碗热汤,将一碗更稠的递给母亲:“趁热喝。”
陈丽摇头道:“我实在吃不下,你自己喝吧。”
林瑶劝道:“家里遭此大难,我们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陈丽面色一变:“不要胡说!”
林瑶并不在意,放下碗继续说:“黑冰台的人抵达县境前,先解除了梅世伯的兵权。”
“可见朝廷早已知晓吴家动向,说不定哥哥也遭遇不幸。”
“父亲召集家族抵抗,已经让朝廷坐实谋反罪名。”
“母亲,我们绝无幸免。”
她把玩着腰间佩带,垂头沉默。“吃过饭……”她轻语道。
“你要……”
陈丽立刻明白了女儿的想法:“不行!”
“你父亲沉冤未申,兄长生死不明。”
“我们怎能……”
林瑶提高了音量:“母亲,不要再骗自己了。”
“我们已走投无路,只有一死方能保清白,免遭 。”
“我不忿为何良善之人得不到公正对待,而 之徒却高居庙堂!”
“金玉被埋没,朽木奉为上宾!”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个沉重的“嚏喷”。
林瑶立时噤声,目光紧盯着门扉。“谁人在咒骂本侯?”声音带着几分威胁与怒气,“不想活了吗?” 门外有人应答,并推开了房门。
陈丽和林瑶靠在墙边,紧张不安地看着来者。他是 ,身边跟随着两位黑衣守卫,谨慎询问:“有人在家吗?”“冒昧打扰,望勿怪罪。” 注视着陈丽,心想这位才女似乎并非传言般美艳。
“刚才指责本侯的,是不是姑娘?”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林瑶,“你说的是不是苍天无情,佞臣当道?这又关我何事?”林瑶自知难逃一死,语气坚定地说。
似不在意,自嘲道,“咸阳城里的事谁不清楚?”他坐在桌前,闻到饭香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看来来的正是时候,能与你们共进晚膳吗?”
林瑶看出此人身份不同一般,“你是萧侯?” “正是。”
萧候尝了一口汤,点头道,“手艺不错,将来我的妻妾有福了。”
“饭中有剧毒,你吃了也好有个伴。” 林瑶冷笑。
“真的?” 不以为意,搅了搅汤,“难怪味美如斯。”
“我说话算数,你会中毒!”林瑶冷冷说道。
萧侯不紧不慢:“看来你是不了解朝廷的手段。”“你们若害死了我,赵崇会找上门。”
看守急忙过来:“侯爷且慢,请让我们先为您试毒。”“这里有万能解毒丹丸,您赶紧服用一粒。”
接过药丸并未吞下去,“最害怕的是你们。”“我可是皇室姻亲,如果我在此殒命,陛下必不会善罢甘休。”“届时不仅会诛杀二位,番县百姓怕也难逃浩劫。”
陈丽听后露出畏惧神色,林瑶仍硬声道:“要怎样随你。”
“莫急,我的话说完才能让你死个痛快。” “小人物一生气溅血三步,我一生气,那后果不堪设想。”
“仅你们俩,夫人、皇帝都不会饶了番县的老少乡亲们。”
继续解释道,“令尊生前爱民如子,没想到会因为你们而连累百姓背负骂名。如此凄凉,多悲惨呀。”
林莉和李娜惊恐万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大批身披黑甲的剑士冒着箭矢与火球撞击开大门,汹涌如潮水般涌入李府的场景。他们在屋里横冲直撞,刀剑相向,疯狂砍杀。
“雷大人,请见谅小女子刚才的无礼。”
“只要您能放过全县百姓,小女愿意承担任何安排,绝无二话。”她凄苦地跪在地上,低声乞求。
对方目光狡黠:“当真?”
“本官不轻信!除非……你起誓。”
李娜急忙回应:“我愿意发誓!”
那人继续说道,“过些时候,我会交办你一件重要事项。若是违背,必将使你父兄死后永世不得安宁,每日受尽种种酷刑。”
李娜震惊片刻,怒气冲天:“你怎么能有如此毒誓?”
那人理直气壮道:“既然都说是奸佞之徒,又何来不能?”李娜满腔怒意却毫无对策。二人相对一眼,面带绝望,默默点头。“你们俩一块宣誓!”那人命令道。林莉与李娜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着誓言。“大声点!对着皇天后土发誓!” 在其威逼之下,两人被迫郑重宣誓。
事后,林莉质问对方:“现在你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嘿,连我这儿肚子也似乎舒服多了呢。”
“怪是不怪?” 说着,他整理下衣服,骄傲地说。
“李姑娘莫要忘了誓言。” 他补充道,随后鞠了个揖便离去。
屋内很快传来啜泣的声音。林莉抹着眼泪叹息:“妖孽猖狂,世间不公,我的命运多舛啊!”
李娜眉头深锁,思绪混乱。朝廷对她们打什么算盘?
雷大人心怀怎样的意图?
他会让我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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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忠和张明等人归国的心切日夜兼程赶回咸阳。随着通信日益便利,有关这次远洋航行的细节也愈发清晰。舰队在靠近阿拉斯加时已经折损了接近半数的支持船只,主要因自然条件极端、恶劣海况频出而造成的。
幸而在陆上搜寻到海獭群,并依靠它们的皮毛与肉度过危急,返程时仅剩一艘巨舰抵达。
要不是张明熟知某种青霉素配药流程,估计无人能够生还。这证明,所谓的战神可能真的拥有某些幸运加成。
如果大航海计划未能成功归来,至少会耽误个三两年再重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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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法虽繁杂且凝聚前人心血。但面对这么多待革除条文时,太子还是心有迟疑。“废除此许多法令合理吗?”看着面前一排文书,他踌躇不定。这些法律不仅代表历代先哲的智计,也维持着国家秩序。一旦更改,后果难以预料。
解释道,“规则很重要,但如果田地中的庄稼即使得到精心照料仍然生病甚至毁于灾害,野草反而茁壮成长,说明什么呢?”
“但庄稼产出粮食,养活众生;野草不行啊!”扶苏反驳。
“为何不可?草原游牧民族靠放牛羊为生,过得未必不好。”答道。
“先生是说百姓能以其他形式回报国家吗?” 扶苏追问。
“是这样的。”进一步分析,“今日工商业的发展潜力巨大。未来商税将远远超过当前收入,到那时谁还在乎微薄的粮食税赋?”
扶苏若有所思地回答,“也许真像先生所说的那样。”他已经注意到内务府工坊扩展的速度,民间也有不少人仿造并推动进步。
“假使工商兴旺,则税源亦会随之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