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继续开口:“我身上的伤也拖不得,太后这里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怎么样,那我就先回去一趟修养,等想到办法我再过来帮衬太后。”
葵姑点头答应。
虽然答应,但此时尚在夜中,宫门得天亮之后才能打开,宋清音只好借着眼前的东西简单处理了处理伤口。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这才急匆匆地出了宫。
不只是宋清音自己出了宫,跟着她出宫的还有太后未死的消息。
消息传到长公主府的时候,昌平长公主被气得咬牙切齿,伸手就把一旁的茶盏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好你个宋清音,三番五次地坏我好事,这茶杯迟早就是你的下场。”
“长公主,万万不可本末倒置,那宋清音背后可是上清观,想要除掉宋清音就得先除掉上清观,不然的话不是打不到狐狸还惹一身骚么?”六皇子方才就站在一旁,在昌平长公主摔茶盏的时候往一旁避了避,此时一边向前迈步一边开口。
昌平长公主方才只是被气急了,此时被六皇子一提醒就回过了神来,点了点头应道:“六皇子说得对,那除掉上清观这件事情我就拜托给你了,到时候了没了上清观,那宋清音就是个没牙的狮子,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了。”
六皇子点了点头刚要转身,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从脚步声判断来人很着急。
下一瞬,窦驸马就直接走了进来,屋内两人的神色刹那间就慌张起来。
窦驸马看看昌平长公主又看看六皇子,两个人也同样看着他,一时间竟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约摸沉寂了半盏茶的功夫,窦驸马才轻笑了一声开口:“看来我来的有几分不凑巧啊。”
“窦驸马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本来就是你的府上,哪有什么凑巧不凑巧的。”六皇子转了转眼珠应道。
窦驸马朝着昌平长公主的旁边走了走,全然把六皇子方才的话语当成了耳旁风,噙着笑意对昌平长公主开口:“娘子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想吃的?”
六皇子面皮一抖,窦驸马这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啊。
他再怎么说也贵为六皇子,在这天下除了当今圣上他就没有服过谁,如今居然被这么对待,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六皇子当时就想发作,但是转瞬却又想起了窦驸马方才是不是听到了他们两个的对话,因此才敢这般有恃无恐的。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索性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把心中那阵不服压了下去。
另外一边的昌平长公主的境况也同六皇子差不离,因为担心窦驸马听到了方才的消息而紧张兮兮,此时听到窦驸马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一时间竟然没有往下接话。
六皇子脑子倒是灵光得很,见昌平长公主居然蒙在了当场,索性就直接抢过了话头:“窦驸马,没想到你们夫妻两个之间的感情这般好,真是让人艳羡。”
“艳羡有何用?”窦驸马直接转过了身子面向六皇子,“六皇子如今不是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么?可曾有心仪之人?”
“驸马你这也太直白了些,不过如今我年岁尚小,所以这婚事还是不急的。”六皇子目瞪口呆了一阵,旋即就又恢复了正常,他原本是想替昌平长公主解围,怎么却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引到他身上就引到他身上,横竖是帮昌平长公主解围就行了。
“怎么能不急?你难道没听说过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么?等你想起来了,那黄花菜可是都凉了。”窦驸马板起一张脸教训道。
昌平长公主笑呵呵地出来打圆场:“你吓唬六皇子干什么?你要着急的话,反正昭昭如今也到年纪了,干脆把他们两个撮合到一起得了,平白解了你两桩心事。”
“岂有此理,你怎能如此乱弹琴呢?”窦驸马本来还笑呵呵的,一听昌平长公主说要把昭昭许配给六皇子,立刻就变成了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昌平长公主原想顺着窦驸马的话往下说,这样他就算方才听到了什么当下也想不起来说,再被其他的事情一忙也就忘了,而若是他没听到刚才两人之间的话语那更是极好。
所以此刻一见窦驸马突然翻了脸,昌平长公主一下子就蒙了——他不是这般喜怒无常的人啊?
窦驸马确实不是喜怒无常的人,但是他却很爱自己的女儿昭昭,怎么可能会把她许配给六皇子这么一个不入流的人呢?
“你也不想想,六皇子是什么身份,那个是金枝玉叶,昭昭那刚从上清观出来,活脱脱跟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一般,又怎么配得上六皇子呢?”窦驸马也觉得方才反应有点过度了,只能尽快地想办法找补了一番。
六皇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其实我也不怎么懂规矩。”
“六皇子莫要再打趣了,你是何等身份,那不懂规矩的昭昭的确配不上你,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窦驸马连连摆手。
六皇子那股劲也上来了,他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生平最恨人家说他不行,一听这话就又要往上凑,只是再见到昌平长公主瞪来的视线之后,他立刻就怂了:“窦驸马说的是,即便我愿意,想来陛下也是不愿意的。”
“你瞧六皇子多懂规矩,哪像他之前说的那般?”昌平长公主长出了一口气笑道,她还真担心六皇子同窦驸马撞上,说完之后她又开口问道:“说起来,昭昭如今在靖北王府如何了?”
“你们说家事我就不掺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六皇子见状借故告辞。
窦驸马眨了眨眼睛开口:“我这几日又没有往那边去过,昭昭怎么样实在是不知情。”
“她到底身上流着你的血,理应去多关怀关怀她。”昌平长公主故意这般说道。
窦驸马摸了摸下巴,直接把这话当成了耳旁风,顿了一下才开口:“不提她了,今日正好有空,我来给你描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