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条从宪兵队到黑龙会的必经之路上,李默远远就看见被鬼子团团围住。
有几个士兵在站岗,闲聊着天。
“喂,滚远一点。”
他扮成拾荒者被撵到了周围树林,却不知这里才是他要来的。
长久独居的猎人生活让他养出了猎狗的鼻子,很快,他就闻到了那独特的南洋皂的香味。
味道很淡,很散,但确实存在。
这香味从树林到郊区,到民房,再从民房到反方向的树林,到那边的唯一一辆公交站牌处。
那是一辆专走外线的公交,目的地是南郊。
他从租界离开了?
李默微微意外。坐上了慢慢驶来的公交车。
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找到火目,池上由彡回到特高课后就再没出来,应该是跟德川雄男一起筹谋反击的方法。
顾东来不知道被老齐派出去干嘛,早就没了踪影。
宪兵司令部。
郑开奇主动请缨后时间缓缓转动了两个小时,三笠将军有些坐立不安。把三笠幼熙喊到面前,说道:“去大场将军那边看一看吧。那个郑开奇随时可能会死,你不是想看他临死时的样子么?”
三笠幼熙否认,“我没这样说。”
三笠将军笑了,“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是这样想的。”
女儿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非要自己去。
等到了大场将军的下榻处,卫兵告知大场将军外出后,她本就气恼的心情更加不爽,在那跺脚,“烦死了。”
貌美的将军之女穿着凉爽又娇嗔,让卫兵大感吃不了,一时间忘了大场将军的叮嘱,告诉了三笠幼熙将军的去处。
一听是去了什么酒馆,三笠幼熙本来就不想动弹。
卫兵来了句“将军好像对郑开奇的妹妹很感兴趣”。
三笠幼熙这才来了精神,火速奔到现场。
她倒是想看看,那个口出狂言的男人会如何应对。
结果到了那个什么樱花酒馆,大场将军虽然没有笑脸,比会场上那惨绝人寰的样子好了太多。
旁边有个娇滴滴的嘴角带粉痣的女人,跪坐在那,给他倒酒。
郑开奇坐在下首位,正不住的夸赞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三笠幼熙不明白,什么样的人才会觉得快五十岁的男人跟二十岁小姑娘是天作之合。
无耻的男人!
这是他妹妹?他也配称哥哥?
“三笠来了,坐吧。”大场东溟清冷说道。
三笠幼熙气鼓鼓坐在那。
郑开奇跟白玉介绍道:“这位是三笠将军的千金,是一名有名的服装设计师。”
“见过三笠小姐。”
三笠幼熙反应冷淡,大场东溟面有不喜,点拨了三笠幼熙几句。
郑开奇趁机招呼白玉离席,到了一边。
“科长,我害怕。”
白玉轻伏郑开奇胸膛,呼吸间压着男人的呼吸。
郑开奇说道:“辛苦你了。”
白玉表现的很好。
即便夜莺昨晚给做过突击培训,很多坐,卧,敬,言,都不是一朝一夕的。
所以,白玉肯定是经过系统培训。
郑开奇慢慢扶正了她,说道:“这家樱花酒馆,是日本人的,这里的每个人,前台,女招待,都是很精明的日本人。
所以,日后如果来,记得照顾好自己。
但是电话很安全。”
白玉转着眼睛。
郑开奇伸手,白玉闭上了眼睛。男人的手帮她整理了下嘴角的痣。
“之所以弄上这个假痣,是因为,这位将军,他的亡妻嘴角上就有颗一模一样的痣。”
白玉浑身一颤,明白了自己的作用。
“科长为什么骗他?”
郑开奇笑着说道:“你应该问的是,为什么要招惹他?因为假的就是假的。”
郑开奇拨弄她脸上的痣,“只要跟将军有过肌肤接触,他就能知道嘴角的痣是假。那样你的小命不保。我也得陷进去。所以,聪明如你,肯定要问。”
白玉摇摇头,侧脸在男人胸前蹭啊蹭,“我不管,科长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她确实想问,干什么这是。
明明是无中生有,往将军身上硬贴,这不是找死么?
如果不是鬼姑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她实在是没有别的路可走,她也不会自投罗网。
给郑开奇搅动这乱糟糟的池水。
郑开奇说道:“他的儿子死了,而且与我有关。我不得不兵行险招。”
白玉愣住,“您杀了他儿子?”
郑开奇淡淡说道:“他儿子想动我的女人,所以,就死了。”
白玉一颗娇嫩的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
面前的男人,为了女人,敢于杀日本高官的儿子?不怕惹祸上身?
那自己算什么?
自己在他眼里,也算是陪过他一晚上的女人吧?
还是说没有记忆的都不算?
白玉莫名心虚,是谁在她身边猜测来着。
对了,那个身份很明显不简单的,毒舌的夜莺。说他...不举...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假装跟醉酒的他有过什么,岂不是假的不能再假的言语?
他为什么还不拆穿?
是男人的自尊心?
还是说,知道自己说谎,但自己也仅仅是想获得男人的庇护而撒的谎?他选择了原谅?
白玉一时间内心翻腾。
郑开奇低头说道:“白玉,听我的。只要今晚入寝前,你保护好自己,我保证你完璧在身。
当然,如果你想趁机成为将军的女人,也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能帮你一把。”
白玉不是没有心动。
如果靠在郑开奇身边,是任务,为了以后的进一步行动做准备。
那么成为将军的女人,似乎更能接近情报来源。
不过这将军一来是外地将军,对上海并无影响。不会知晓上海的任务情况。
二来,自己脸上的痣,是假的。
只要是假的就会被发现。
即便大场不是那种迷恋痣的人,早晚也会发现。
而且,面前男人的态度让她有些迷惑。
她“恋恋不舍”收回了手,说道:“我听科长的,不过我还是想说,我想在您身边,陪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