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他暗自恨的牙痒痒。
三只老狐狸。
说的再好听,还是不想在证据不确凿的时候得罪郑开奇吧。
一个一个的,都是实权人物,看你们被一个财会吓的。
坐在审讯室,李部长暗自叹息。
也不怪他们,当初给郑开奇输血的医院外聊天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那个暗中讥讽的办公室主任,当天晚上就接到了辞退信,不光如此,总务科依旧没饶过他的部门。
那几个小子跟郑开奇感情深,下手狠,整个办公室的人去总务处哭诉,潘处长直接避而不见。
李世群也丝毫不管不顾,任凭总务科把一个机要部门办公室给折腾的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所以,谁敢惹郑开奇?
如果不是他得了命令,他也不想!他想,他的弟兄们也得拦住他。
谁跟钱有仇?
楚秀娥老老实实坐到了他对面,李部长盯着她,对方回望着他。
李部长一看就知道,楚秀娥肯定是有事。
她这种态度就是异常的,心里没鬼早就反问了。
自己很有可能拿下她......
李部长几次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道:“秀娥,咱们同事一场,我就不问了。你要是想说什么,就说。如果不想说,我就把你送到日本人那了。”
楚秀娥微微摇头,“部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那就这样吧。”
李部长出门打了电话给樱花小筑。
毕竟是特工总部的情报部长,他自然见过樱花小筑。知道她的身份和地位。
他无法拒绝。
但是他仔细想了想,自己在这件事中能获得多少好处?
樱花小姐说到底,不属于特高课。
即便他做了,成了,不管是郑开奇还是楚秀娥,即便真的是特务,他只是协助,最多得到樱花小姐的赞赏,却不会从特高课得到什么。
德川雄男最讨厌他人插手特高课的事情。
涩谷准尉也不见得喜欢手下的特务听别人的命令。
毕竟如果只是楚秀娥的原因,这两位都不会在意这种收获的。
李部长思前想后,决定放弃了。
不值当的。特别是其余三人摆明了不参与。
“哼,就我傻是么?”
打通了电话,他说的是楚秀娥比较顽固,什么都不说,他又没见到什么确切的证据,无法直接审讯,问能不能拿到一首手情报,再施以酷刑。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樱花小筑立马明白了李部长的意思。
在没有确切情报的加持下,他不想得罪郑开奇。
樱花小筑叹了口气,说道,“那麻烦你把她送到我店里吧。郑科长正好也在店里。”
就在李部长以为,这件事要柔和态度慢慢聊清楚时,又听见樱花小筑说道:“正好高木总参几位宪兵队长官也在这里吃饭。正好可以聊透。”
李部长心中一寒。
知道她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同时又敲打了自己。
挂掉电话,他带了楚秀娥往车上走。
“去樱花酒馆,郑科长也在那,不过,日本人也不少,你坐好准备吧。”
楚秀娥一言不发,沉默坐在后面。
南郊。
顾东来终于在电话亭里打通了齐多娣的电话。他好像刚从外面回来,很忙,很喘。
“郑开奇出去了,刚才情报部部长带走了楚秀娥。”顾东来有些担心。
齐多娣喝了口凉茶,浑身都是汗,“既然他跟你提过,那就是想过了预案,你不用担心。倒是素斋坊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军统那边是什么情况?”
顾东来说道:“具体情况不清楚。他去赴约之前,军统那边都没动静。”
齐多娣说道:“肯定是有人行动中被抓了,算了,不说那些了。
倒是这边,大和尚被铁塔感化,很快就吐露了国宝冥器的藏匿地点,以及他就是十三太保之降魔,以及那些被威逼的盗墓贼的情况。
回来之前,已经安排了任务。拯救那些被控制的盗墓贼的家人们。”
顾东来问道:“那我能帮忙不?他那边我顾不了,闲着也是闲着。”
“在家呆着吧,你是他的风向标。”齐多娣又想起,“啊对了,人家小姑娘不容易,大晚上一惊一乍的,回去让你媳妇弄个安神汤。”
“她不会啊。”
“学啊。”
“那赶趟么?”
“你弄碗糊糊,她回来喝了,也是安神的。我真是服了你了。”
电话撂了,顾东来往回走,想起租界那群同志们今晚能杀鬼子,他就忍不住浑身战栗。
禁不住哆嗦。练武不光练出了健康的体魄,还练出了一颗英雄胆。
有些人哆嗦是害怕,有些人哆嗦,是兴奋。
“便宜你们了。”
被顾东来羡慕的人,今晚属于晚上觉少的柴老道。可惜,他没带着狼娃出来。
自从那帮老娘们在振邦货仓当了家,整体上氛围好是好了,跟一家人一样,衣服有人洗了,天热也有绿豆粥能喝两口了,就是不允许狼娃出来杀人了。
“上海男人还没死光呢,让个十岁的孩子出去办事,你们害不害臊。”
也对呀。
上海的男人还没死光呢。
柴老道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就是怕女人。特别那几个嬢嬢,看着五六十岁了,一个个眼睛里的光能吓死人。
哎呀,如果年轻个二三十岁,说不得还要跟着她们一跟呢。
今晚的任务很简单。
据那个被铁塔收拾了几分钟就全部吐了的大和尚说,囚禁盗墓贼的老小这事已经持续了两年多,每次跟那些盗墓贼交易,都会扣除一家老少的伙食费。
因为长时间持续,那边的看守也不是很紧,据大和尚交代,那里只有两个伪鬼子轮流看门,一个日本巡逻兵每天去转一次。
都习惯了中国人的麻木。
被看守的没脾气,甚至在院子里倒腾了地,种点菜。
一大帮子人几十口子。
老道去的时候,恰巧日本兵也在,他也没客气,把刚拎着酒的小日本削掉了脑袋。
他的腰剑,依旧锋利。
那俩看守的,一个穿着富贵,满嘴流油。一个面黄肌瘦。
老道依旧没客气,一剑砍断其中满嘴流油那位掏枪的手,任凭哀嚎。
“你们夜宵不错啊。猪耳朵,黄瓜,花生米。”
老道不馋菜,馋酒。大刀金马一坐,剩余那个守卫在那倒酒夹菜。
“里面多少人?”
“老头老太太十几个,半大孩子十几个。”
“都放了吧。”
“哎。”
一看也是穷苦人的看守屁颠屁颠去开了门,里面的人却不敢出来。
“你们自由了,快跑吧。”
一个个面有迟疑,犹豫不决。
柴老道不意外,也没兴趣看。
一颗花生米入腹,老道怡然自得。
他看着头上的月亮。
今晚夜色真美,好想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