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坏宋池的笔墨砚盒本就是事先安排好的,他的笔墨已经毁了,只能用备墨。
备墨能够正常使用,只不过在书写过后约一日时间就会自动消散,其所写字迹全无,等到阅卷时就会发现宋池交的是白卷。
如此他自然就通不过院试。
到时他用过的笔墨也会被收走,直接就是死无对证。
反正他没有成绩,再考就是两年后,那时还不知是什么样子,但宋池的前途已经被毁了。
马敬明用的都是高明手段,他既要宋池通不过院试,也不会沾染麻烦在身上。
一重接着一重刁难,他就不相信宋池能通过院试。
.......
\"你,第三排第五号考房。\"
王文接过考官手中令牌去寻自己考房。
院试跟乡试一样,是在考房内进行,每人单独一间。
“你在第八排第七号考房。”负责分发考房的考官把令牌给了宋池。
明面上是随机安排,宋池知道这其中必然也少不了刁难,他没有任何反应接过令牌。
马敬明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安排的刁难都是制造各种巧合,让你明知道有问题却又挑不出毛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些刁难根本不能阻止他考试。
宋池拿着令牌寻到考房,这是一个单间考房,只能容纳一人,有木桌木凳,外墙半遮,只要路过就能看到考生作答情况。
考试到明天早晨结束,要在这里待一天一夜,且不得提前交卷。
除了考试内容、时间跟乡试不同,其余全部一样,算是乡试模拟。
环境还算凑合,略有些尿骚味,在考试期间吃喝拉撒都在这里,每次考试不止是对所学考验,还是体力和意志。
宋池打量着,他注意到这排考房的顶棚在风吹拂下有些晃动,多有缝隙不太严密,又看了看天色,阴沉的厉害,很明显有下雨迹象。
想来现在不下晚上也会下。
到时顶棚就会漏雨,写好的试卷会被打湿,甚至都难以作答。
每一步都是算计,为了不让他通过考试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宋池淡定坐下,他现在就算闹起来也没什么用,反而会被以破坏考场纪律为由取消考试资格。
又过了不长时间,所有考生都已进入考房,到了正时便有铜锣声传开,意味着考试正式开始,有考官抱着一摞摞考卷在考房外走动发放。
考卷用油纸包着还未拆封,考官们会给考生看以示公正。
宋池就提前知道考题,他是从江州州丞陆显身上读出。
“这是你的考卷。”
一个考官走过来,他头也未抬把一份考卷随手放在宋池桌上。
宋池笑了,放在他桌上的根本不是考卷而是一张宣纸,还有墨迹在纸上晕开一片。
这时,一个巡视考场的衙役恰好走过来,“考卷已经发下为何不作答?”
这安排还真是巧妙,一环扣着一环。
发放考卷的考官刚给他发了白卷,随即就有巡视衙役过来。
宋池直接道:“我发现考卷有误,请查验。”
衙役皱眉接过,脸色一变,“这确实不是考卷。”
他又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大声道:“考场之上,岂容儿戏,别人的考卷都没问题,怎么你的就有问题?”
“你怎么能证明这不是你带来的?这上面还有墨写的字迹,我看分明是你在作弊!”
衙差不由分说,直接给宋池定了作弊。
宋池开口道:“考官前脚给我发放考卷,你便走过来,是不是考官给我发的,你看的一清二楚,你说这是我提前带来,可有凭证?”
“大胆,你敢质疑巡视!”
衙役面色微变。
他当然看得清楚,这本来就是事先安排,只是他出现有些太早,就跟在发放考卷考官身后,显得有些太刻意。
不过也没什么。
这本来就是刁难,他们也没想着用这个法子就给宋池定下作弊罪名,只要能拖延些时间,或是一次次的搞宋池心态。
他在考试时难以发挥出来才学本事就算是成功了。
衙差指着宋池直接道:“你先出来,这件事不查清楚,你别想着考试。”
巡视衙差有这个权利,在考试过程中若发现考生有疑似作弊行为可让他停止考试。
宋池淡笑起身,他知道这些人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蛤蟆跳脚背不咬人也恶心人。
你们想玩那便陪你们就是了。
他起身出了考房,周边有其他考生探出头,但被衙差喝斥又缩了回去。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不是你事先准备,而是考官误发。”他一副质问语气。
“我证明不了。”
“你证明不了那还废什么话,就是你作弊了,胆敢夹带调换考卷,你是不想考试了吗?”
宋池淡淡道:“我是证明不了,但你能证明的了,因为你看的比我更清楚。”
衙差愣神。
“我没有看到,不能为你证明。”
“那便把那个发放考卷的考官喊过来,考卷是他发放的自然知道。”
衙差道:“本次院试有上千人考试,发放这么多考卷又怎么能记得清楚,再者他一时半会也过不来。”
“那便等着吧。”宋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衙差好奇问道:“你就不着急吗?”别人可都在答卷子了。‘
宋池淡淡道:“这不是你们在刁难我吗,我着急又能有什么用?”
“胡说八道,谁刁难你了,是你明明就有作弊之嫌!”
“是不是刁难你心知肚明,跟发放考卷的考官一前一后,他故意没有抬头,若我所料不错,等他过来他会说他忘记了,而你会作证没看到他给我发放考卷。”
“这样考官就存在错发,而我的桌上却多了一份宣纸,便有作弊之嫌,是也不是?”
衙差没有说话,眼中还有惊疑之色,因为宋池说的丝毫不差。
“只可惜,你们太过愚笨粗糙,随意放了一张宣纸,上面随便写了几个字迹沾了点笔墨,这根本证明不了是我事先准备。”
“我的笔墨都还未用,这上面笔墨是早写的,我进考院时是马学政清查,我身上根本就没有夹带。”
“若有夹带那便是马学政失职,你们是想害马学政吗?”
宋池话音落下,衙差面色大变,显出惊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