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之,你的话太严重了。”裴昱州道。
“那不严重的话又是什么?我想听听。”
明明是徐盈母子不放过她,而姜妤却偏偏只把矛头对准了裴昱州。
裴昱州皱起了眉。
邵允安在旁默不作声。
徐盈见状,抱着孩子失魂落魄说道:“是我们母子不该回来,我们就应该飘零在外。不回来,就不会带给大家这么多麻烦,对不起。”
时璟之赶紧走到她身边:“徐盈,不要这么想,这么想你会犯病的。”
姜妤轻嗤一声,点出手机里的录音。
是她和封嘉松的对话。
原来她找到封嘉松,第一时间就给裴昱州发了消息,并且在之后点开了录音。
里面的对话内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惊讶。
徐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时璟之也有些不能接受。
“徐盈,松松怎么可以对我们撒谎?他怎么能诬陷别人?”
不等徐盈说话,姜妤不轻不重接过话头。
“四岁的孩子不仅说谎,还这么有心机,应该不仅仅只是大人的言传身教吧?”
“姜小姐,我不知道松松怎么会变成这样,我……”
封嘉松不可置信地看向妈妈。
这明明是妈妈在帐篷里教他的呀。
徐盈话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姜妤的手机铃声打断。
姜妤看了一眼号码,接听。
周彦廷:“我只看到了你们的营地,一个人也没有,你在哪儿?”
姜妤:“沿着小溪走,我在溪边。”
说完,她不顾旁人,也往营地方向走去。
路过裴昱州,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去哪儿?”
姜妤甩开他的手:“跟你没关系。”
讲完,她回头幽幽看了眼徐盈,问裴昱州:“如果没有录音,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没有如果。”裴昱州低声道。
姜妤笑了,看向他的目光充满嘲讽。
“你们好好宠着吧,最好把她放祖宗排位上面供着。”
这话虽然是对裴昱州说的,却让时璟之很难堪。
“姜小姐,松松小,可能是落水后产生幻觉才会说是你把他扔下去的。我们虽然是孤儿寡母,但一直坚持自己更生……”
姜妤笑着打断她的话:“你们母子住的、穿的、用的是谁的?”
徐盈被她的话噎住。
“姜妤,我照顾他们是应该的。”裴昱州说道。
姜妤直视裴昱州:“该你做的,和不该你做的,你都做了。你既然像个丈夫似的照顾他们,娶我干什么?和你的这段婚姻让我感到羞耻。”
裴昱州垂下的手握成拳。
姜妤话音落下,周彦廷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她当即丢下裴昱州,走了过去。
周彦廷把人接到,握住她的手:“太阳落山温度会下降,你穿这么少冷不冷?”
姜妤抽出自己的手,拢了拢防晒服,淡漠地回应他:“还好。”
周彦廷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于是道:“走吧,快五点了,回程要两个小时呢。”
“对呀,单边要两个小时,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在周彦廷身后的张赫赶紧说道:“您不知道,周总亲自开的车,反正超速罚单是少不了了。”
“笨蛋死于话多。”周彦廷道。
助理闭上了嘴巴。
姜妤淡淡笑了笑,往停在路边的车上而去。
没车离开,她把周彦廷当司机,他清楚,但还是紧赶慢赶地来了。
但姜妤的心,感动不起来。
……
“松松,快告诉叔叔们,妈妈平时不是这样教你的。”
徐盈落泪,封浩松却有些茫然。
明明就是妈妈教的,难道现在也要说谎吗?
“妈妈,”他拨开徐盈的碎发,“那个女人已经走了,我们不怕了。”
“松松!”
徐盈快崩溃了。
“够了,”裴昱州声音很冷,“他才四岁,你还要教坏他吗?”
“没有,松松还小,而且他的中文不好,他要表达的意思一时表达不清楚……”
裴昱州打断她的话:“封悦,把松松抱走。”
封悦赶紧从徐盈怀里抱过了封嘉松。
“不要,不要分开我和孩子。”
徐盈哭得站不稳,时璟之把她扶住。
裴昱州的脸,还是那么冷。
“封嘉松是封煦唯一的血脉,我们希望他将来过得平凡,但不希望他成为一个满口谎话、两面三刀、心术不正的人。如果你教不好他,我们会想办法拿过孩子的抚养权。”
“不,州哥,我没教坏松松,松松从小没有父亲,他在学校看见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亲,他很羡慕。可能因为和你接触得最多,所以他希望你做他父亲,才会那样对姜妤。”
裴昱州因她的话。怒了。
“他把我当成父亲,那你是推波助澜呢,还是正确引导他呢?”
他的问题,徐盈回答不上来。
裴昱州脸沉得不像话:“难道是封煦的眼光有问题?”
且不说裴昱州从未对她发过火,单就是这句话,便彻底否定了她多年来在裴昱州心中树立起来的人设。
“不,我没有,我……”
徐盈突然呼吸不畅,晕了过去。
邵允安赶紧上前查看。
“是犯病了吗?”时璟之关切问道。
邵允安摇头:“不好判断,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送医院吧。”
话音落下,封悦给裴昱州来了电话:“松松发烧了,不能留在营地了。”
裴昱州挂断电话看向邵允安:“你和封悦把他们母子送去吧。”
邵允安没犹豫,抱起徐盈就走了。
剩下时璟之眉头深锁。
“你要批评就批评吧,我全部接受。”
裴昱州哼了一声:“你对身边每一个需要照顾的人都很热心,但如果需要照顾的人出现矛盾,你就必须权衡亲疏了。璟之,再亲的人也要保持理性。”
时璟之其实很自责,但是也有些不甘心。
“我做不到你那样冷静,就像当初封煦遇险,你权衡所有人的伤亡后,选择放弃他一样。我的心是肉长的,我做不到。”
裴昱州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那你能做到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而还是觉得讲情义是正确的吗?”
时璟之被他的话噎住。
但裴昱州的怒意并未减少。
“你的心是肉长的,我不是,那姜妤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徐盈有病,我只是……”
时璟之思索着该怎么既能讲明自己的立场,又不刺激他。
但裴昱州却固执地要和他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