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苏月娇无比感激段逸辰,如果让她选,她自然更愿意跟他待在一块。
马车上这对主仆,一个热衷于以下犯上,数落她的不是,一个善于装可怜博同情,她还是少打交道的好。
好心情如同乌云后面的太阳,悄悄探出头来,苏月娇一挥手道:“沈姑娘,失陪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欢喜和庆幸,就像刚刚逃过一场劫难似的。
“苏姑娘请便。”沈卿语笑容优雅,暗地里却恨得牙痒痒。
她想拿话刺苏月娇几句,都找不到机会,世子对这位外室,倒是呵护得紧。
帘子落下之前,沈卿语看见的最后一幕,是段逸辰揽着苏月娇的杨柳细腰,扶她上马。
世子对苏月娇这样好,他的心里还容得下别的女子吗?
车轮悠悠转动,马车慢慢前行,沈卿语的心也像漂浮在海面的一叶扁舟,茫茫然找不到方向。
马车外一匹骏马随行,英俊的男子和娇美的姑娘共坐马上,吸引了路人的视线。
段逸辰用胳膊将苏月娇稳稳圈在怀中,她也一改从前的拘谨,将头随意靠在他肩膀上。
马车里静悄悄的,彩蝶看着眸色阴沉,一脸不虞之色的主子,闭紧嘴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行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丞相府。
有下人传话,沈城早就收到女儿受伤的消息,这会已经带着儿子和家眷等在门外。
段逸辰和苏月娇先后下马,与沈城父子打过招呼,又将昨日发生的事详细讲了一遍。
沈城道:“小女幼时,曾有一次扭伤手腕,敷过药后起了不少红疹,当时大夫便诊断是对麝香过敏。自那以后,用药方面便格外注意。”
“沈姑娘可知道自己过敏的事?”苏月娇忽然问。
沈城怔了怔,才道:“我与她母亲多次提醒过她,她这几年小心谨慎,便一直没复发。这次或许是一时疏忽,给忘了。”
苏月娇似笑非笑地看了沈城一眼,先说沈卿语谨慎小心,又说她一时疏忽,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会忘?如果一个人明知道自己吃螃蟹过敏,他会因为一时疏忽去吃掉一只螃蟹吗?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沈城在给沈卿语找台阶呢。
段逸辰自然也听出沈城的话外之音,沉着脸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父亲!”沈卿语的声音自沈城身后传来。
沈城急着去看她,说了句失陪,便匆匆朝马车那边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苏月娇的笑容多了一丝讽意,亲生女儿就站在他面前,他却毫不知情,只想着去关心马车里的赝品。
她开始期待,沈城一家知道事情真相时,会是什么反应。
收回视线,正要转身离开,余光却看见段逸辰跟在沈城后面,朝马车大步走去。
苏月娇睫毛一颤,一颗心仿佛坠入冰窟,袖中的手紧紧抓住衣角。
沈城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转头见段逸辰跟来,心中一喜,看样子,世子对卿语的伤,还是非常关切的。
两人的婚事,或许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