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立在客栈门口,两人定睛在客栈的匾额上。
上方写着予乐客栈,此匾额还精致的镶了金边。
钱财外露却不怕招人惦记,这背后的东家想必也不是好惹的。
绛聿骁却觉得这个名字莫名有些熟悉,忽然的想起:“这家客栈好像是绛雪听开的。”
裴灼兮一听是公主开的客栈,一时觉得惊奇。
这地方相隔皇都不算近,可公主居然在这里有产业涉足?
敖曼反而问他们在说谁。
裴灼兮反回他一句你不认识就堵住了他的口。
“那我们就去照顾照顾公主的生意吧?”裴灼兮指了指客栈大门。
绛聿骁应下。
敖曼却没什么意见,毕竟他全程都要靠着他们带,他俩谁牵着他,他就跟谁呗。
绛聿骁扯着他的衣袖,跟着裴灼兮走进客栈。
……虽然说绑架一点也不稀奇,但谁能告诉她,同样的碰瓷不行,居然动刀子了?
怎么她一到一个地方,就会莫名出现意外啊?
裴灼兮刚进大门,里头侧边就有一把小刀抵在她的脖颈处:“别动!再动就杀了你!”
绛聿骁本想着上前,可裴灼兮在看到那张脸时,却制止了他。
裴灼兮一点也没有慌张,反而笑眯眯的看着她,任由她将小刀抵在自己脖颈处。
见她如此处变不惊,来人怕会徒生事端,直接道出她的目的:“想要救下她,就给我五十两黄金!”
绛聿骁看向裴灼兮,却见后者丝毫不害怕,甚至还有点欣赏对方美色的花痴,不由得放下心来。
他这妻子本事大着呢,刚见面差点没打过她,前一阵被人拦路,武力值飙得那叫一个狂。
遭遇这架势也不慌不忙,甚至还闲得欣赏美色,他担心别人还差不多。
也不知裴灼兮平日里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是怎么装出来的。
然而敖曼这眼睛也看不见,光听到声音的他直接断定裴灼兮受到威胁了:“放开我姐姐!”
绛聿骁抬手遮掩着嘴巴,靠近敖曼在他旁边小声的说了点什么。
这点声量别人或许听不见,但对敖曼的听力来说,这跟附耳倾听没两样。
他怔愣的点了点头,突然的安静了下来,手抓着绛聿骁的衣摆(拐杖)不放。
眼前两个男人突然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甚至被她当成人质的裴灼兮还一脸花痴的看着自己,来人忍不住提高音量,再一次重复自己的目的。
裴灼兮这时出声了:“你要五十两黄金是想干什么事吗?”
来人小心翼翼的在她脖颈处抵出一点血:“少废话,信不信我杀了你?”
似乎来人的情绪越发的激动了,裴灼兮也不逗她了,直接说穿了她的身份。
“周灿公主,久仰了。”
被叫出自己的名字,周灿意识到她这点小举动,根本威胁不了那个‘人质’,故后退了几步,将小刀横在身前,警惕的打量着他们:“你们居然还追到这了?”
裴灼兮摸了摸脖颈上的血,仰着头靠近绛聿骁。
绛聿骁会意,撕掉一截衣摆,将其围在她脖颈处包扎着。
包扎完毕,裴灼兮转头看向周灿,朝绛聿骁摊了摊手:“我们可不是来追杀你的,这位可是君林国零王殿下。”
客栈内,定好房间的三人一同坐在周灿的对面,沉默的看着她。
周灿被盯得发毛,出言询问:“所以你们是来帮我救人的?为什么?”
绛聿骁虽然来了,但主要解释权在裴灼兮身上,他只有执行权。
裴灼兮敲了敲桌子:“融入。”
周灿:“……你的意思是,帮我救人的代价是融入君林国吗?我可以答应你。”
“这么干脆吗?”不止裴灼兮诧异,绛聿骁也没懂她为何如此。
周灿眼神忽的看向窗外的飘雪,神态悲凉:“没有话语权的国家,等待它的不会是和平,而是硝烟弥漫,百姓无法安居乐业,每天提心吊胆的度日……在这种情况下,依附强国是他们唯一的活路,至少强国有能力让他们活下来……”
如今的周国,岌岌可危,国力不强,战力处于劣势,谁来都能吞并下去。
北贯国要与周国联合,打的就是吞并的主意,这明面上的事实,就算得知也无法抵挡。
真是悲哀。
所以一个几乎快要瓦解的国家,她并不在意是谁来吞并。
裴灼兮清楚她的处境,倒是没再说什么,而是分享了自己知道的一些关于北贯国的情报。
绛聿骁与北贯国征战多年,对他们的部署也知晓一二,是以插话进去,同她们分析局势。
只有敖曼,坐在床边,无聊的搅动着衣袖玩。
……这群人净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所以你要五十两黄金,是要救济周国的难民?”裴灼兮问。
周灿点头:“如今行游瑞霸权已久,周国几乎被他圈禁起来,渐渐的,便多了些无儿无女,无父无母的人……我记得他们,在行游瑞未霸权之前,他们也曾一家人幸福的生活的在一起,可温存终有被打破的时候,再见到他们,一家人里只剩下一人……我想着,能救一点是一点吧。”
裴灼兮感慨:“或许亲人最后说的那句活下去,对他们这些弱势群体来说,就是一层枷锁吧。”
一个人记着曾经的幸福,再看今昔的独身一人,这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绛聿骁神情恍惚,他今世没有这样的感受,但前世帝非衣的死,他明白只剩一人的心情。
计划的制定只在一瞬间。
周灿站起,朝他们跪下:“我替百姓,谢过你们。”
他们只是想吞并周国而已,却还好心的帮她救下爱人,更是保证被君林国管辖的周国不会再出现难民。
她正想磕头,却被裴灼兮托住手:“打住,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
周灿摇了摇头:“既是恩人,自当受周灿一拜。”
拗不过她,裴灼兮放弃了。
周灿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周灿在此谢过,若今后有用的到周灿的地方,纵是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辞。”
两日后——
客栈前,绛聿骁驱着马车停门口。
裴灼兮拉着敖曼,身后跟着周灿走向他。
“都收拾好了吗?”裴灼兮看向马车里头的行李。
绛聿骁点头示意。
裴灼兮知晓后拉着敖曼跟周灿上了马车,自己则是坐在绛聿骁的旁边。
“灿灿,麻烦你帮我照看下我弟弟,你就像对弟弟一样对他就行,不用紧张。”她朝马车里头喊道。
周灿弱弱应了声。
但她没照顾过瞎子,这会儿有点不知所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马车外,裴灼兮看向绛聿骁,用只有他们听到的音量说道:“绛聿骁,灵力复苏了,你现在到什么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