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海警又挺直了腰板,只有齐队长还垂头丧气的。龙洋低声说:“齐队长,你就说你是把我交到怀亲王手上,回到海警局以后,才想起看那份文书的,不就都撇干净了吗?你只要吩咐一声,你的这几名手下,自然也会这样说。”
几名海警忙说:“我们自然会这样讲。”
齐队长看了龙洋一眼。“小张,不要再用枪顶着他了。把它还给我。”
他把手枪重新放回到枪套中,看着龙洋说:“缉捕文书上说,你在紫府也犯了两个案子,也都是针对田家的。老弟,你的胆子不小,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些事情都另有隐情,你们根本不会知道。”龙洋诡秘一笑,“就连那位送我来的周先生,也没有资格审问我。”
齐队长动容道:“你难道是说……”他没敢再说下去。
龙洋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很聪明。现在,怀亲王一定已经在等着我了,你们不可再出岔子。若是再遇到田家的官兵,甚至遇到天公子本人,把我抢了过去,你们可就真的死定了。”
齐队长脸色一变,慌忙又对车夫喊:“老郭,走皇宫门前的上林路,抄近道去怀亲王府。”
老郭也扯着嗓子,答应了一声,马车又奔驰起来。
龙洋开始紧张地思考。现在,齐队长他们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他交到怀亲王手中,他自然不用再为自己会落入田家人手中担心。但是,依照目前的局势,他也不能落入怀亲王手中。若是因为战神肉身的案子耽搁了,他就没有机会救人了。此外,杨靖被捕,那份田威虎的供状随时都会被田家人找到——他们一定会找它的。又或者——已经找到了……
龙洋心急如焚。可是,在这个密封的铁甲车厢里,又被几名荷枪实弹,虎视眈眈的家伙盯住了,他根本找不到逃出的机会。
马车减速转了个弯,然后,开始以更快的速度飞驰。忽然,老郭喝叫了两声,马车慢慢停了下来。齐队长怒道:“老郭,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老郭转过身,脸贴着前面的窗口说:“齐队长,有人打手势叫我们停下,他们是皇宫的侍卫。”
“什么?这条路平时是可以通行的。”齐队长正在惊慌,有人来到马车的窗户边,敲了敲窗户,一个人脸出现在铁窗前,向里面观望。
“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人喝问。
“侍卫大人,我们是海警局的,奉怀亲王的命令,要把一个人交给他。”
那人口气稍微和缓了点。“把怀亲王的手谕拿来。”
“这是秘密任务,没有手谕。我有一封密信……”
“拿来给我。”
“交给我密信的那人,是怀亲王的亲信,他特意交代,这封密信,得由怀亲王亲启。”
外边那人有些恼怒,“你说的不清不楚,又没有凭据,叫我如何信你。打开门,都出来。”
齐队长还想分辩,外面有人咳了一声。先前那人叫了一声“统领大人”,又说:“里面的人说他们是怀亲王的人,不肯开门。”
“都出来。这里是皇宫禁地,打谁的名号都不管用。”
齐队长只好扭动门把处的机关,打开了车门。齐队长先下车,两名海警抓着龙洋的胳膊,也下了车。
齐队长低着头,正对着一位身材魁梧的人做着解释。那人神情威严,有着武将的体格,高官的气质,腰间还佩戴着一柄长剑。他的身后,站着几名皇家的带刀侍卫。
侍卫统领一面听齐队长解释,一面不时地看向龙洋。龙洋也打量了侍卫统领几眼,方面大耳的,看面相倒是正气凛然。接着,他又看了看周边的情况,路面笔直、平坦,而且宽阔的夸张。他的左边是一面八九米高的院墙,应该就是皇宫的宫墙了。接着,他又把目光转到了侍卫统领的身上。
侍卫统领的神情,正慢慢变得柔和,脸上先前带着的怒意已经消失不见了。齐队长拿出那封密信,他接了过去,只是看了看信封,便准备把它还给齐队长。
龙洋忙说:“统领大人,你应该看一看那封密信。”
齐队长大惊,忙斥责道:“闭嘴!你胡说什么?”命令手下,“把他推到马车里去。”
“这位队长在对你撒谎。”龙洋挣扎着对统领喊,“我是来向皇帝告御状的。这些人却把我抓进了马车,还说要把我丢到海里去喂鱼。”
“真是胡说八道!”齐队长的脸都气红了。两名海警扭住龙洋的胳膊,向马车里推,侍卫统领大怒,喝道:“住手!让他说。”
统领的怒吼,如一声暴雷,几名海警又惊又怕,一起松开了手。齐队长慌忙说:“统领大人,你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话。”
统领冷哼了一声,“我没说我要信他。可是我想听他说说。小伙子,你说你要告御状,你打算告什么人?”
龙洋说:“我要告一名大人物,必须见到皇帝才能说。统领大人,根本就没什么给怀亲王的密信,我猜它就是我要告的那个人,给这位队长的手书——要他们将我给除掉的。”
统领说:“我得看看这封信……”
齐队长慌了,忙说:“统领大人,使不得。若是开了信封,我们都无法交代。大人请想,这信封是有骑缝加盖的私章作为密戳的,我们还没有开启,它怎么可能是别人给我们下的手令?”
侍卫统领说:“有道理。”转头狠狠瞪了龙洋一眼。
现在,龙洋很想逃跑。但他知道自己跑不了多远,便会被人追上的。别的人不说,起码,这位侍卫统领的轻功,肯定是远远在他之上的。但是,一旦再次被关进马车,他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他的心怦怦乱跳起来,手心也开始冒汗。
齐队长松了口气,又说道:“再者,这里前方五十米的地方,便是谒者台了,登闻检院的官员就在那里。我们要真是因为他要告御状才抓的他,又怎么会从这个地方……”
他话未说完,龙洋瞅准了一个空隙,突然从一名侍卫身边窜了出去,开始拔腿狂奔。
齐队长喊道:“嗨,嗨,回来,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