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的事,可谓一波三折。
索性,一切尘埃落定,结局还不错。
眼下只剩一件事。
白乐乐。
她所做的事,可谓天怒人怨。
要是我做主,没什么好说的,一刀抹了她的脖子,挖个坑埋了。
让她死的轻松些,都是我最大的仁慈。
可她是白家人,我不是。
能处置她的,是白家的家主。
一切,还要看白菲菲的想法。
白家老四很是迫不及待,不断催促说:“大丫头,你现在是白家家主,要考虑整个家族的想法。白乐乐刚才,可是要将我们所有人都屠了。这么大的错,白家已经容不下她了,把她处理了吧。”
白菲菲空洞麻木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不是对白乐乐,而是对白家老四。
白家老四脖子一缩,却寸步不让。
他自认说的是事实。
白家老三也说:“大丫头,你得为大局考虑。这次,白乐乐实在做得太过分。而且,以她的性格,就算我们愿意饶她一命,她会心存感激吗?怕不是稍有机会,就会冲我们下毒手。难不成,你要让我们白家所有人的命,为她作保吗?”
白家老四点头应和:“就算我们不讲这些,按照家法,她也必须被处置!你现在是家主,你难道要为了个人情感,带头破坏规矩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诚恳,且毫无冷冽,却步步紧逼,逼着白菲菲做决定。
白菲菲身形摇晃,气息虚浮,脸色蜡白无比。她看了眼被人擒住,动弹不得,却毫无悔意,且毫无惧色,乃至眼中带着讥讽和挑衅的白乐乐,默默闭上眼睛。
两行清泪流淌而下,白菲菲颤声道:“白乐乐此前担任一切职务,全部撤下,所拥有的资产,清算收回,北典苑暂时关门,一应财务和账本封存!白乐乐……暂时关押!”
白家老四和白家老三眉头一皱,对最后一点很不满意。
可不等他们开口,白菲菲娇躯一晃,骤然往前栽倒。
我就在白菲菲身旁,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抱住。
白家众人见状,顿时一阵慌乱,纷纷围了上来,将我们围的密不透风。
我眉头一紧,大声呵斥道:“不要围着,全给我散开!”
慑于我之前的能为,白家立马散开。
我抱起白菲菲,就要送医院去。
这时,白家老四喊道:“侄女婿,白乐乐怎么办?”
我脚步一顿,扭头冷笑:“菲菲不是已经吩咐过了吗?”
白家老四欲言又止。
我看出他们的想法,说:“当然,你们要是敢宰了她,我双手双脚赞成。毕竟,我也想她死!”
说完,我不顾他们的反应,抱着白菲菲大步离开。
不多时,我们赶到医院,又是一番折腾。
等病房里安静下来,已经是凌晨时分。
此刻,朱小荷正守在床边,寸步不让的照顾着白菲菲。
我看着病床上双眼紧闭的白菲菲,心中有些感慨。
前脚白敬城才被送到医院,后脚白菲菲也跟了过来。
再加上被关押的白乐乐。
白敬城这一支,可谓“全军覆没”。
纵使千辛万苦,费尽心思,夺得白家家主之位,又有什么意义呢?
利益和贪念这种东西,真够可怕的。
能使父子反目,能使兄弟阋墙,能使妻离子散,能使家破人亡。
顺带的,我又想到了自己。
我爸我妈的死,又如何不是这般?
他们或许对我充满了爱,可最终,还是落得个身首异处,族灭人死的下场。
我就是想不通,到底多大的利益,能使貌合神离的江湖十六门联手针对?
这件事,终究是一场迷雾。
时隔多年,往事如烟,风一吹,好似根本没发生过。
当年参与者都是些什么人,而今又在何方,身居何位,是生是死,都没多少人知晓。
好像,也没几个人在乎。
便是偶有听闻,或许人们也只会感慨一句——又死了两个人。
之后,就不在意了。
毕竟,这世界每天都在死人,死很多人。
唯有我这匹孤狼,磨利了爪牙,冲进迷雾中,准备将他们一个个找出来,咬断脖子,掏出心肺,将那些人千刀万剐!
索性,我终于在迷雾中窥见了几道身影。
犹如一缕阳光照破黑暗。
可之后呢?
我又该如何寻找真相?
四妹理应知晓一切,却早已离开。
花茶子那老头同样如此,讲话云里雾里,并未敞开天窗。
这次事件,我仔细思索,都难以见到其中有半点花茶子穿针引线的迹象。
唯有考核之中,用到了一手拈花手,乃是当初他离开时,向我展现的,更像是巧合。
可我总觉得,这不是巧合。
既如此,他就是刻意让我掺和这件事,且要我赢!
可之后呢?
我又该怎么做?
若这一切,真的都是他的指引,线索便应该在白家。
我却看不到。
无数线条交织,化作巨大的谜团,将我紧紧缠绕,我却理不出线头来。
烦躁至极。
值此时刻,我恨不能将白家翻个底朝天。
但我还是努力调整思绪,没让烦躁吞噬理智。
每逢大事先静气。
这是四妹的教导。
一阵脚步声让我回神。
我睁开眼,朱小荷就站在我身前。
我问:“怎么,觉得我没保护好你家大小姐,想指责我?”
朱小荷摇摇头,轻声说:“谢谢你。”
我笑了。
头一次觉得,她还是讲道理的。
我调侃说:“我还以为你想抄刀子给我来一下呢。”
“确实想抄刀子,但不是捅你,而是捅白乐乐!”朱小荷咬牙切齿。
她问:“白乐乐在哪儿?”
“关在白家。”
朱小荷眉头一皱:“安全吗?不会让她逃走了吧?”
我摇摇头:“她能出来,除非是一具尸体。”
这点,我可以确信。
哪怕负责此事的人,是白家老四等墙头草。
当时,他们有多想让白乐乐死,我看得一清二楚。
除非他们想给自己埋祸,不然,他们一定不会让白乐乐走脱。
就在这时,白菲菲轻声呢喃起来。
我和朱小荷连忙起身,凑了过去。
仔细一听,白菲菲正断断续续说着梦话。
“贝勒,你在哪儿?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好怕,你别走……”
见她神想不定的模样,我心里一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我在这儿。”
轻轻一句话,白菲菲的眉头逐渐松开,表情也变得安详。
一直防我如防狼的朱小荷,这次却没对我怎么样。
甚至,她借着照看白敬城的借口,离开病房,将空间留给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