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杨姿仪的车离开,我心里有些感慨。
我接触过的女人,白乐乐就不提了,那就是一个疯婆子。
除此之外。
张丽温柔顾家,白菲菲优雅端庄,贝贝活泼可爱,幺姐大气豪爽……
杨姿仪和她们都不一样。
雷厉风行,沉稳镇定,当真是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
摇摇头,我拦了一辆车,直接去往医院。
熟门熟路的进入病房,一抬眼,白菲菲正眼巴巴的看着我。
她靠在床头,一身病号服松松垮垮,脸色依旧苍白,好似一个病西施。
加上她那温柔易碎的眼眸,更添几分柔弱的美。
见到我,她也不说话,只是嘴唇勾了勾,伸手轻轻拍了拍床沿,示意我过去坐。
那动作,好像小孩。
我才在她身旁坐下,她身子一歪,轻轻靠在了我肩上,眼眸低垂。
我问道:“在想什么?”
她轻声说:“在想怎么给那件事收尾……我还以为你怪我没处置乐乐,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呢。”
我问:“所以你想好了吗?”
白菲菲摇摇头。
我作势起身,她反应很大,一把抱住我的胳膊,脑袋死死缩在我怀里。
我吓了一跳,连忙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说:“逗你玩呢,别激动。”
她现在情绪才缓过来,我可不想刺激到她。
我甚至有些后悔。
她微微抬起头,似乎想确定我的想法。
几秒后,她突然扑了上来,死死抱住我的脖子,娇躯微微颤抖。
“你可不能走,你现在……还是我男朋友呢,我们都还没分手。”
我笑问:“那不是假装的吗?”
“可我当真了。”
“真的也不保险啊,毕竟可以分手嘛。”
白菲菲闻言,定定看着我。
此刻,我们的姿势很暧昧。
她的脸,离我只有几公分,我甚至能看清她白皙脸上,一层粉淡的绒毛,感觉到她炽热的鼻息。
四目相对,她柔声说:“那我们结婚吧。”
我心脏漏跳了一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喜欢白菲菲吗?
喜欢。
漂亮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况且她性格好,家世好,还聪明,又重感情。
可谓完美符合我心目中妻子的形象。
但我不能答应。
若是一天之前,我没准真的会陷进去,至少会心动,会纠结,会反复考量。
但现在不行了。
因为白家,或许和我父母的死有关联。
到现在,这还只是个猜测。
可只要看了白家“龙珠”,一切都会有结果。
在此之前,我不敢有任何回应。
我重情,因为我从小颠沛流离。
每一份感情,我都重视万分,小心翼翼放在心里。
所以,我更怕一份永远不会开花结果的感情。
如果白家真和我父母的死有关联,如果白家是我的仇人之一,那我跟白菲菲,永远不可能。
哪怕我真的喜欢她,对她动心。
爱上仇人,于是放弃复仇?
我做不到!
所谓以德报怨,所谓用爱感化一切,在我眼里,全是狗屁!
我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只教会我一件事,恩是恩,仇是仇。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至于仇,只能用刀剑和鲜血报偿。
即便大恩者就是大仇,也该报答恩情后,提刀问剑,交戈至死。
大不了报仇之后,以己命偿之。
所以,至少现在,我无法回应白菲菲的感情。
哪怕这次她来真的。
因为我也来真的。
我顾左而言他,笑道:“会不会早了点?”
这一刹那,我清晰的感觉到,白菲菲的眸光,黯淡了瞬间。
她松开我,却不愿离开我的怀抱。
她靠在我的胸口,轻笑着说:“不早啊,你不是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吗?”
我说:“我们才认识几个月。”
“几个月,足以看清一个人了。”
“你爸要是不满意我怎么办?”
白菲菲故作骄傲:“哼!我才是现在的白家家主!”
这幅小孩子炫耀般的模样,逗得我哈哈大笑。
我掐了掐她的脸,打趣说:“那么白大家主,白家的事,你应该全做得了主吧?”
白菲菲立马警惕起来:“你有什么事?”
我直言道:“我想看看你们白家的稀世珍宝。”
白菲菲往后一缩,又展开双手,一抬下巴,笑道:“我不就是?”
我故作嫌弃的摇摇头:“那得等哪天你死了,烧成灰,放进罐子里,锁到黄花梨书箱内,才算。”
白菲菲一翻白眼,躺到床上,还特地翻了个身,只留给我一个后背。
我掀开被子,将她掰了回来,捏着她的脸问:“行不行,给句准话。”
白菲菲也不挣扎,脆生生的说:“不行,我做不到!”
她回答得很果断,我却听出了其中的余地。
我问:“你不是白家家主吗?”
白菲菲没好气的说:“白家家主,又不是做什么事都行。按你的说法,我要是让某人去死,某人还不能拒绝咯?”
我调侃道:“那你费劲巴拉,当上这个白家家主,有什么用?”
白菲菲拍掉我作乱的手,说:“昨天你也在场,你又不是没听到。那里面的东西,只有白家家主可以看。当然,你要是想看,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挑眉问:“什么办法?”
白菲菲俏皮的眨眨眼:“你要成了我另一半,就没那个限制了,哪怕不合规矩,其他人发现了,也不会说什么。”
我说:“我现在不就是你另一半吗?”
白菲菲立马坐了起来,掀开剩余的被子,作势下床。
我问:“你干嘛?”
她说:“换衣服,去打结婚证!”
我“啧”了一声:“难道你我之间的感情,还比不上那一纸证书?”
白菲菲毫不犹豫的点头:“那当然!那张纸上,有红章!你嘴里的感情,有什么保障吗?”
我指了指自己:“我的人格。”
白菲菲眼神怪异:“那不是半点保障都没有?”
我感慨:“那算了,代价太大了。”
白菲菲气得推了我一把:“去你的!”
似乎还不解气,她攥紧粉拳,捶了我好几下。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反手将她镇压在床上。
打打闹闹,她情绪好了很多,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也可能是被我气的。
闹腾之后,她垂眸问:“乐乐她……”
这个问题,于她而言,是眼下我们之间最大的矛盾。
她本不想提,但她还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