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酉年,辛酉年……”我轻声念着这个时间。
这一年,正是我父母离家之时,也是他们丧命之时。
那是十五年前!
见我眼神有些发直,白菲菲面露期待:“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那年我四岁不到,压根还没记事呢。”
话落,身旁毫无动静。
我扭头一看,白菲菲俏脸微红,面露尴尬。
我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白菲菲欲言又止,最后气恼的说:“那年我六岁!”
我有些疑惑:“那又怎么了?”
白菲菲没解释,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撅起小嘴。
我大概反应过来了,心里有些好笑。
“老牛啃嫩草啊,白大小姐。”
听我这么调侃白菲菲再也忍不住,握紧拳头,就要砸下。
可最终,他没对我施加暴力。
她哼了一声,警告说:“再敢提这件事,我就揍你!这次先记账,等你伤好了,我可不会再跟你客气!”
我心里一暖。
她将我的安危健康,放在心上。
白菲菲摸着下巴,一脸奇怪:“这里头,怎么还有我爸的事?”
对于这件事,我也一脸惊奇。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白家或许和这件事有牵连,但牵扯不大。
唯一的相关,不过是白家把藏有这份线索的汝瓷金蟾当做至宝,藏在了家里。
直到后来,赵老掌柜暴露,告诉我们,早在十多年前,他就已经被迫潜入白家,我才隐隐开始猜测,白家或许和这件事还有更深层次的联系。
但这也不过是猜测。
直至现在,证据摆在了我们面前。
这份深藏多年的秘密,竟然是白敬城亲自书写留下的!
他这个落款,证实了许多事,也带来了更多的线索。
首先是年份。
辛酉年。
这是十五年前,刚好是鸡年。
四月初二,是具体日期。
金鸡报晓,则是凌晨,黎明之时。
同时,按照四象方位,金为西,乃白虎之属,因此金鸡又称“白鸡”。
金鸡报晓,又有另一重意思。
那就是白家藏有线索,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而“敬城留书”,则表明了身藏秘密的本人的名号。
白敬城!
白菲菲的父亲。
当年亲手带回汝瓷金蟾,并将其当做无价之宝,封存于祖祠木箱,打算留给后辈的人。
或许,他早就清楚,知晓这份秘密,他不可能不出事。
若是他当做不知道,浑浑噩噩的生活,那些人还会放他一马。
可只要他露出半点苗头,一定会遭到毒手。
终究,他没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将秘密封存于汝瓷金蟾,藏在家里后,那些人还是上门了。
他们派出赵老掌柜,潜入白家,打算找到这件东西。
而后,他开始察觉,开始警惕,最后被赵老掌柜下毒,残害了身体健康,精力每况日下,连白家都掌控不了了。
乃至如今,被人灌了一肚子酒水后,再也没能醒来,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我深吸一口气。
虽然尚未清楚他留下的线索,到底是什么。
但我总算知道,白家是友非敌。
至少现在表露的线索是这样。
如此,我和白菲菲之间,就又少了一层隔阂和阻碍。
这层隔阂,一开始就有。
只是我和她都刻意忽略。
现在好了。
我看向白菲菲,眼神柔和。
我随口问道:“怎么样?当年我还没记事?但你已经六岁,总不可能什么都记记不起来吧?”
毕竟,白敬城把秘密藏得这么深,且早就预测自己可能出事,又怎么可能不留下任何后手?
而且,他表现的态度,是要将这份秘密一直传承下去。
总不能不留下任何线索吧。
白菲菲食指轻轻点着红唇,一番苦思冥想后,说道:“还真有,不过那时候我也还小,只剩一些零星的技艺。”
我心里一喜,坐到她面前,期待的看着她。
白菲菲一边想,一边说:“十五年前,爸爸出过一趟远门。临走之前,她还抱着我说,可能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让我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好好听乌姨的话。”
“可后来没过几天,他就回来了,脸色很沉重。”
“没过多久,他就定了规矩,说是要给后人留点底蕴,若是哪天白家遭到风波,也不至于一蹶不振,白家的子孙还能凭借这份底蕴东山再起。”
我打断她说:“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白菲菲一愣,继而若有所思的说:“因为他对我说过好几次,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哪怕那时候我才六岁,他也很是语重心长,像是怕我忘记,刻意重复,好加深我的印象。”
“现在想想,他当年说的话,还真应验了。”
白菲菲苦笑一声:“白家还真就到了大厦将倾的时刻,他唯一没预料的,或许是企图推倒白家的,不是外人,而是乐乐,他的亲生女儿。”
我心中了然。
看来,白敬城深知自己很危险,随时会遭遇不测,所以才把希望寄托在白菲菲身上。
如此,解开这份秘密的线索,是否也在白菲菲身上。
我期待的看着她,语气温和:“还有吗?”
白菲菲皱眉沉思,最后摇了摇头。
我有些不甘心,问道:“他就没给你留下其他线索,例如一件东西,或者什么嘱咐?”
白菲菲继续摇头。
我更进一步提醒:“你再仔细想想,他有没有给你买过什么玩具,例如乌龟啊,马呀,龙呀……”
白菲菲噗嗤一笑,一脸嗔怪:“马还好,给自家闺女买乌龟算怎么回事,还有龙……你见过谁卖这东西?”
我尴尬的解释:“不一定是活物嘛,玩具!也许是陶瓷,也许是书画,也许是金银饰品。”
白菲菲再度摇头。
她撑着下巴,怅然道:“别说我没有,就算有,这么多年了,也早就不知丢哪个角落里了,没准早当废品卖了。”
她看着我,眼角带着得意:“你也不想想我是谁?白菲菲,白家大小姐哎。就我这身份,有什么玩具,能被我留到现在的?又不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
“唉!如果乌姨还在,没准她还会把我所有用过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收好,留到现在,可乌姨早在十多年前就离开我家了。”
“乌姨”这个称呼,白菲菲已经提过很多次。
她对这人印象很深刻。
而且,“乌”这个姓……
我脑海里灵光一闪。
“你口中的乌姨是谁?”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