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吏气鼓鼓的鼓起脸,而这本就白净的脸上顶着两道红红的手印后显得更肿了些,看的赖主溥很是心疼,看向包灯的眼中闪过一丝记恨。
白书吏看了看赖主溥,得到对方鼓励的眼神后,道:“先前那些陈旧的屋子都是挂着门外一样的锁头,原来他们都是看都不看,直接便就破开锁头...”
白书吏说着声音也是越来越小,现下他已然明白自己是进错地方。
不需要别人提醒 ,在他进到屋里时便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走错了,白书吏连忙补充道:“我进来时便就明白过来自己是进错地方,只是还不等我出去...”白书吏带着怨念的眼神看向包灯。
那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便就是怪包灯来的太早,太巧,他还未离开,包灯便就将他拿下。
“这位郎君,上官一进来不等我解释,便就将我一顿的好打,我,小的实在是挨不过去打,小人的脖子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解释的过程白书吏还不忘记夹带私货告包灯一状。
宁宛看向包灯的眼神带着幸灾乐祸,眼神中好似在说,'看吧,叫你这么莽撞,被告状了吧'
小耗子厉害了,有人做靠山便就敢告状了,还真是小瞧了你,包灯看着故作委屈的白书吏挑挑眉头。
薛恒看了眼包灯。
包灯解释道:“进来时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死活不愿说出...”
白书吏梗着脖子,急急道:“那是给我机会?你分明是在羞辱我,哪里是在给我机会!”
羞辱?
赖主溥连忙拉过白书吏,紧张的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转向包灯,语气变得有些强硬起来,“包司直,即使白书吏是个白身,也是不值当你如此做,更何况他并不是,不知白书吏到底做了何事,需要劳驾包司直用上手段?”
“让白书吏如此一个胆小,温文尔雅的这么一个人说出羞辱二字?”
赖主溥反客为主的质问,倒是让包灯气急反笑,“赖主溥解释解释,若是你看到一个陌生人出没在你上司存放机要文案的屋舍中,你该如何做?”
“我没一刀直接劈了他便就不错了,还留他一命到此时,尔等不思感激,此刻却还回过头来污蔑我?”
“何其可笑!”
包灯没想到对方一点都不老实,自己刚撞破白书吏出现在这屋中时,他也只是搪塞自己是奉了命令前来整理旧的案牍室,可这光新敞亮的屋子,哪里有一丝像是陈旧已久的案牍室。
此撩若是老实点承认自己便就是走错认错地了,那他还会好心放过一马。
可惜这只耗子便就没有存着好心,满脑子都是歪心思,都到了此刻还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居然还敢妄想拖他下水。
赖主溥面色铁青一片,他没想着白书吏会撒谎,自己家的孩子他还是了解的。
他此刻心中只觉得包灯居然如此不给面子,薛少卿都还未曾说些什么,包灯居然先跳出来指责白书吏的不是,真是岂有此理!
“包司直何必如此过激,就是下手重了些,我等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包司直一介武夫本就力气大了点,往日里不都是十分宽宏大量,如今怎得还与一个孩子这般计较,说长道短的,竟不似往日肚量。”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赖主溥居然说包灯小肚鸡肠,说白书吏是一个孩子,谁家孩子长这么大,这么高,都可以出来工作了。
居然还将包灯比作长舌妇,实在是太过分了,宁宛皱起眉头,看向赖主溥二人的目光更加的不善。
包灯性情就算再如何宽宏,也不能接受对方将自己比作一个长舌妇,这不是在说他嘴巴碎还心胸狭隘,士可忍孰不可忍。
“是说我下手重,对他用了刑?。好呀,我居然都认为我干了,那我要是不让他尝一尝什么是真正的刑罚,还就不行了。”说着便就将杵在地上的腰刀提起,抓在手里,便就要朝白书吏过去。
赖主溥连忙一个挺身挡在白书吏面前,警惕的看着包灯,道:“包司直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刑讯逼供不成?薛少卿可还在看着,难道包司直是要越俎代庖,还是早就想要代替薛少卿上位了?”
见包灯面上 只是一片狞笑,赖主溥忙探头朝着薛恒喊道:“薛少卿,难道你就这么看着包司直滥用职权,威逼良人吗?”
宁宛看着眼前这副闹剧一般的场景,心中嗤笑不已。
这赖主溥还真是亲亲相护的典型,白书吏如何说,这赖主溥便就无有不信的。
宁宛她算是看出来了,就是白书吏有错,那也是别人的错,白书吏若是受伤了,那也是别人的问题。
白书吏在赖主溥那便就是一个完美柔弱没长大的小孩。
是啊,一米八都可以逛窑子喝酒的小孩。
“够了。”
短短的两个字止住了眼前荒唐的一幕,众人循着声看去。
发出声的主人正坐在桌子后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方才的一切在他眼中就都好像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猴戏,他们都是台上的人,而他便就坐在那处,静静的看着他们闹呀,吵呀。
包灯收起面上的表情,回到薛恒边上,'噔'的一声便又将半腰高的腰刀杵在身前,双手相交叠放撑在刀柄之上,就好似方才那个好似疯子一般作为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赖主溥极快的反应过来,拉了下反应缓慢,还不在状态中的白书吏。
白书吏怔怔的看向拉扯自己的赖主溥,不明白大侄为何要拉扯自己,他们还没和那莽夫掰扯清楚呢。
不过白书吏也知道自己向来对一些事情不太敏感,所以家里老早就提点过自己,在这大理寺中,自己一定要老实点听大侄的话,毕竟大侄在官场上虽然位置没多高,但是胜在混的够久,识人辨色的经验还是有的。
所以赖主溥一拉扯,白书吏虽然不解,但是胜在老实听话,得了赖主溥提醒,立刻便就安静下来躲在赖主溥身后如鹌鹑一般连头都不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