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事。”
“昨夜的事情可有查到什么。”肖从章看着魏岭他们询问。
魏岭眼中露出几分意味深长,贴着温与庭坐下后,才慢条斯理的说出昨夜查到的消息。
“昨夜落水的人醒了之后大理寺那边审问过,呈过来的供词没什么可疑,不过其中一个人说他挤在人堆里捡铜钱,地上突然掉了个黑漆漆的东西。”
“不到一瞬冰面便裂开了。”
魏岭同温与庭对视一眼,继续说道:“阿庭说有可能是消冰引,暗营火药的一种,当今陛下登基后,这东西造物府就禁了……”
话尾说完,魏岭想到了昨夜傅重峦失踪的事情,眼底多了一丝猜疑。
“如此说来,昨夜盛公子莫名失踪,就是在冰湖出事之后,可他却又能平安回来,将军可有问清楚他去了何处?”
并非魏岭故意针对,而是直觉和线索都在告知他,昨夜傅重峦的突然消失,就是其中事故发生的缘由。
有人想要借动乱引开肖从章。
魏岭想到这,视线不由朝肖从章看去,后者只是在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同他对视一眼,随后淡淡解释。
“昨夜之事极有可能是为了引开我,但应当与他无关。”
肖从章的声音沉稳坚定,带着一丝不容质疑。
魏岭长叹一声,面上多了几分意料之中的无奈。
“将军就这般相信他?”
虽说先前在城外破庙发生的事,魏岭已然对傅重峦的身份有所怀疑,但肖从章并未表态,所以他并未逾越过问。
但一切的前提是,盛宁此人并无算计害人之心。
看出魏岭眼中的警惕和劝诫,肖从章心中沉默了一会。
只见他微微皱起眉,思索片刻,沉声同他们说道。
“至少我了解的他不会行此事。”
肖从章眼底露出一抹晦暗,脑海中闪过昨夜发生的一些片段记忆,随即一顿,反应过来一般,转头同魏岭吩咐。
“派人去查一查昨夜扮除祟金仙的那人,昨夜事发突然,此人却能安然逃脱,定非寻常百姓。”
一听肖从章的话,魏岭边上的温与庭倒是开了口。
他站起身朝肖从章行了一礼,才说道。
“属下昨夜也怀疑,派人去造物府问过了,并未安排有戏班子扮角,暗探说,在距离冰湖不远一处暗巷,找到了一身被扔的戏服。”
温与庭话到最后,仿佛也无需在多言。
魏岭一脸心累的叹气,站起身去拉温与庭,哪怕被推开却还是乐在其中。
“所以很显然,又是那帮藏在暗处的阴沟老鼠弄的……啧,真是烦人。”
魏岭也是对他们何时何地捣乱的能力感到佩服。
“啊……莫非他们要刺杀将军?”林修一听又是那伙人,咬牙切齿的愤愤说道。
林修的话问的太过浮于表面,魏岭听完,只是戏谑一笑,随后懒洋洋的将下颌抵在温与庭肩上,装柔弱的轻笑反问。
“谁知道呢,说不定目标另有其人……”
肖从章听完只是拧起眉,神情有些严肃。
一阵寒风吹进,肖从章咳了几声后,扫了他们一眼,才同他们交代道。
“此事我会进宫告知陛下,这段时日,让我们的人盯紧他们的各处暗点,有情况即刻汇报。”
“是!”林修十分激动的应声。
肖从章半垂下眸,眼底浮现出傅重峦的身影,思索片刻后,迈步朝外走去。
他的身影一消失,温与庭便侧身避开了魏岭的触碰,瞥了眼他,什么话都没说,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林修瞧见魏岭被嫌弃,惊奇的上前朝魏岭发问。
“呀!这都多久了,是谁还遭让小温军医嫌弃~”
“人小温军医到底为什么这么拒绝你啊军师?”
魏岭的脸色冷沉下来,他紧紧盯着温与庭离开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偏执。
斜眼瞥了下跟前的林修,发出一声刻薄无情的冷嗤。
“呵,关你什么事。”
“我也想知道。”
说罢,魏岭便一脸烦躁的也离开了。
留下林修暗自琢磨了一会,最后得出,世间唯女子和男子心思难猜也!
断情绝爱的林修沉思片刻,最后他还是决定去找小团团玩吧……
“团团~你在哪里捏?”
此时寝房外,清晨的寒雾散去,露出些许清凉的晨光。
肖从章走到房门前时,刚好听到屋中传来几声轻笑,如山涧落水,清润柔和,
“一个冬时过下来,你倒是越发肥了……”
“哼哼!”
“不喜欢听也没用。”
“唔……”
“唔……别蹭,痒……”
听着屋内一人一兽聊了一会,肖从章冷静了几分,无奈轻叹了声,才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的地龙和炭盆余热未散,一股暖热扑面而来时,也让人看清了屋中的场景。
傅重峦不知何时醒了,盘坐在床边,一条细长匀称的腿垂在床边,露出一只骨骼清晰,线条流畅的脚。
床边地上趴着一只四肢摊开的熊猫,正拿脑袋去蹭那只脚撒娇。
看到肖从章突然出现时,屋中的一人一猫都有些惊讶。
傅重峦没想到肖从章突然回来了,怔愣间忘了把脚收回去。
团圆见到肖从章,还记得今早他把它从窗边推下去的事情,于是只抬眼瞄了下肖从章,便转过头留给肖从章一个宽大的后脑勺。
直到肖从章迈步朝他走过来,傅重峦反应过来,收回脚用被子盖上,垂着眸轻声问了句。
“你怎么起来了?身上的伤……”
肖从章站在床边,垂眸瞥了眼脚边正生气拱着他黑靴的熊猫脑袋,随后才慢慢掀起眼皮,视线幽暗的对上傅重峦的眼眸。
“已然无碍了。”
“……哦,好。”
傅重峦似乎被他的视线烫到一般,对视片刻,便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了目光。
屋中安静了下来,肖从章在等傅重峦继续问,但傅重峦这会也不知道要同肖从章说什么。
毕竟肖从章昨夜为了找自己,差点命都要没了……
想到这,傅重峦眼中露出一抹真心的感激,他朝肖从章浅笑了声,低声说道。
“昨夜……肖从章,谢谢你愿意来寻我……我”傅重峦的话越说越轻,浅色的眸间露出一瞬的茫然。
他不知道能用什么来偿还肖从章的恩情……
毕竟眼下的他算的上真正的一无所有。
除了仅有的灵魂,他并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能偿还肖从章。
肖从章无声的观察着傅重峦的神色变化,似乎猜到了此时他在想什么,肖从章屈膝半跪下来,同傅重峦四目平视。
他声音发沉,带着几分令人平静的气息。
“救你是我甘愿的,无需你偿还我什么。”
傅重峦的思绪有些凝滞,眼中多了一丝晦涩。
“我不想欠你太多。”他不知道他此时的声音里已然有了几分发涩,尾音带着轻颤。
呼吸有些急促,傅重峦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凌乱的心跳声。
他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眼前一切日后是否会变,他已经欠了肖从章许多了,从他知道他是傅重峦开始,他们之间注定不会真正平等。
他的身份无疑是个威胁,他亦不想肖从章最后受他牵连。
肖从章面上依旧冷静,如未起波澜的湖面,无人知其中深处翻涌的惊天骇浪。
感觉到了傅重峦心中的不安,肖从章朝他靠近几分,双手撑开在他身体两侧的床榻上,气息逼近的一瞬,傅重峦无声睁圆双眼。
“那你想要如何还?”肖从章的呼吸同傅重峦交织在一起,视线凝在傅重峦面上,十分认真耐心的等他的回应。
傅重峦脑中懵了一瞬。
随后他缓缓抬眸,那双幽沉狭长的双眼倒映着他此时苍白失神,故作淡定的倒影。
视线无声交织缠绕,他隐约能读懂肖从章眼中遮掩在深处的期待。
心中紧张颤动,双手不自主的揪紧了被子,傅重峦眼中露出一丝视死如归,下一秒便紧闭双眸,朝肖从章靠去。
温热的唇瓣落在微凉的脸颊一侧,他听到了肖从章在他耳边很轻的笑了声。
傅重峦慌乱间睁开眼,却又在下一瞬被肖从章抬手捏住了后颈,朝他靠的更近。
话音被堵住前,他听到了肖从章一声温柔的叹息。
随即便是唇瓣相贴,呼吸交缠。
傅重峦微微的挣扎被肖从章轻易化解,伸出的手被轻易握住手腕,随后被按在身侧,强硬的同他十指紧扣。
肖从章的呼吸有些压抑的急促,漆黑的眼一直望着傅重峦,唇上的力道在愈发沉溺中逐渐加深。
傅重峦的眼眸渐渐蒙上一层失神的水雾。
发热的唇红肿温热,肖从章稍稍离开,垂眸观察着他的状态。
只是没预料到边上的团圆突然起身,健硕庞大的身躯在转身时撞了肖从章一下。
肖从章身影一晃,朝床上的傅重峦压去。
傅重峦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然倒在了床褥之间,肖从章俯撑在他身上。
陌生的失措感让傅重峦有些乱,他刚要想起身,只见肖从章的视线扫过他微散的衣襟,呼吸变得更沉,黑沉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控前的赤红。
意识到了什么,傅重峦沙哑着喊了声。
“不……等一下”话未说完,更炙热的吻落下,带着几分不容抗拒。
傅重峦感觉自己整个人几乎要融化,湿热的汗不断冒出,呼吸间都带着几分湿热黏腻……
一只大手扣上他的腰侧,将他压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