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被灭门了,殿主重华被吊在了太子府门前!”
盛阳的话语如同一记沉闷的雷鸣,在卿晚的耳边轰然炸响,震得她心神俱颤“他动作倒是快!”
“我倒是把他给忘了,竟是长生殿的殿主重华!什么时候的事?”
“两日前…太子被吓的不轻,神思恍惚,卧榻不起,南帝震怒,命禁卫军正在全城搜捕凶犯!”
“项瑞可回来了?”
“还未?”
“近日可有书信递进来!”
“没有!”
“今早可是有南尘的人过来了?”
盛阳颔首答道:“是,是沈少英!”
“那日你可等到时雨了?”
“嗯等到了,她带着东西朝东离的方向去了!”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陷入了片刻的寂静之中。三人都未言语,只是各自的面容上皆氲氤着复杂的光芒。
“你先行回燕京吧,你离开多年,想必言太师也甚是想念你!”
随后她将目光偏移至灵儿的方向,又说道:“灵儿,你去行李中将战魂策取过来!”
“是,阿姐!”
盛阳微惊,开口问出心中的疑虑:“你是想让我将战国策呈于南帝?”
卿晚颔首,回道:“你回燕京复命,若空手而归,他必定起疑,你将兵书呈于他,把我将兵书赠予北天与东离之事一并透给他!”
盛阳静默一瞬,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好!”
“也不知静贞公主可好,你也二十有二了,耽误了许多年,不知今年能不能喝上你的喜酒!”
盛阳的目光在卿晚语落的一瞬仿佛凝固,静默的氛围中,他微微垂眸,以一句简单的:“你提这个做甚?”回应了卿晚面容之上那丝未言明的期许。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他的肩头,以及他那微红的耳根上,为这突如其来的对话增添了几分莫名的旖旎。
“王妃与盛公子聊什么呢?那小子看着春风满面,含羞待放的…哎呀站太远了,听不真切,到底说什么呢?”夜羽将躲在暗处的身子朝前探了探,试图捕捉那一丝丝飘散的言语。
云奚轻轻一笑,手中的折扇缓缓合上,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卿晚那含笑的脸庞上,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映在眼底。
“他们能聊些什么?无非是一些日常琐碎。”云奚的言语中带着几分不屑,却又难掩眼中的那丝探究。
云奚轻轻合上折扇,眼神却如磁石般紧紧吸附在卿晚那挂着浅笑的脸庞上,不曾移开半分。
夜羽望着凉亭里的二人,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他说:“那可未必,你刚没瞧见?王妃又是撞柱子,又是假摔的,那小子看似在练剑,心思全系在王妃身上,从王妃出现他的剑气就开始凌乱了,他失了三成内力,不眠不休的守了王妃几日,你醒了以后他日夜都宿在你们房顶上…”
“我可还听说,他与王妃同食一碗粥,这般关系,你就不紧张?”夜羽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逗,他回头盯着云奚,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
云奚的眉头轻轻蹙起,仿佛被夜风中不经意间卷起的尘埃所扰,但随即又如同晨雾般缓缓散去,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扬起手中的折扇,那扇面上绘着的淡雅山水图,随着动作他的轻轻摇曳,带着一丝不言而喻的风雅。
折扇的边角轻轻浅敲在夜羽那深含探究的脑门上,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却也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你听谁说的?”云奚的声音低沉,宛如古琴轻弹。
夜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意,他挠了挠头,透过那缕晨阳,望进云奚深邃的眼眸里,那眼底的寒气让他不由自主的,收回笑意端正身姿,低下头回道:“是浣纱说的,不过也不是她特意告诉我的,那日我路过厨房,听见她和流素在里面闲聊,就……就浅听了几句。”
云奚闻言,面上阴冷更甚,那嘴角似是有意无意的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深知,流言蜚语往往如同野火燎原,一旦燃起便难以扑灭。
“吩咐下去,让她们以后都管好各自的嘴巴!回京后,闲言碎语最是要不得。”
片刻后,灵儿手捧锦盒,踏步而归,她站定后抬手抚了抚微喘的胸口,待气息平静后,她微微倾身将手中的锦盒置于桌案上并说道:“阿姐东西取来了,可是要拿出来?”
“不用了,将盒子交给盛阳,去把行李收拾了,你随他回京,通知紫绡派人好好查查太子府!”
“是,阿姐!”
就在这时,浣纱轻踏着细碎的步伐,稳稳的端着一盏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自远处袅袅婷婷地走来。
二人见状,起身离去,卿晚侧耳听着他们渐行渐远的步伐,又听着那由远而近身前的细碎步子,开口说道:“是龙凤团茶!”
浣纱放下茶盏,微笑着回道:“回王妃,正是,王爷说王妃爱喝,便差人从燕京带了些来,今早才送到。”
卿晚闻言微微一愣,搁在案几上敲动的手瞬间顿住,旋即她唇边荡起一抹笑意,柔声说道:“一句戏言,他倒还记得!”
“王妃说什么?”浣纱抬头拧起眉心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卿晚微微摇头笑着回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宁静的气氛,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卿晚与浣纱的身影在这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柔和,她们的对话声虽轻,却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清晰可闻。
微风继续吹拂,轻轻摇曳着院中的花枝,似乎也在为这温馨的一幕增添几分生动与情趣。
阳光依旧炙热,但在这宁静的气氛中,却显得不再那么刺眼,而是化作一股股暖流,温暖着卿晚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