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帝怒目圆睁,猛地一甩袍袖,厉声喝道:“来人呐,把这贱婢给朕押入慎刑司,好生审问,务必让她吐露实情!”
木兰拼命挣扎,被御林军如拎小鸡般拖了出去,她一路呼喊:“皇上,您万万不可如此冤枉娘娘啊……”
昭明帝不为所动,站在皇后的床榻之前,凝视着昏迷不醒的皇后,眼眸深处,一抹凌厉的杀机转瞬即逝。
他缓缓扶起皇后,将瓷瓶中的药,一股脑儿的灌入皇后口中,随后,盯了片刻,确保皇后没有吐出来的可能。这才决然转身大步离去。
昭明帝不断盘算着该如何处置那些被皇后笼络的势力。
念头一闪,长公主的身影浮现眼前。
仔细想来,自皇姐与皇后有过寥寥几次接触后,便渐渐与之疏远了。
就连子尧,皇姐也不再往来。
在太子与安王争相拉拢各方势力之际,长公主府始终置身事外,未曾参与其中半分。
如今,诸多皇子公主里,长公主府独独对小六另眼相看。
甚至如意,不过在皇家女子学院待了区区一月,便再没去过了。
思及此处,昭明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欣慰。
尧息宫宫门落锁后,五皇子在宫内惶恐不安。他担忧父皇盛怒之下,会对母后不利。
可如今,太子哥哥也被软禁在东宫,他不知有何法子能营救母后?
他蹲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紧闭的宫门,脑海中回想着母后那些惊世骇俗之言,只觉荒诞不经。
他曾在古籍中读到过下蛊之事,此刻不禁怀疑,母后莫不是被人暗中下了蛊,才会口出这般狂言?
安王已在宫外开府,此刻听闻五弟也被禁足。嘴角都快咧到耳根,难掩兴奋之色,对着下人高声吩咐:“去,让厨房今日多备些珍馐佳肴,本王要好好庆贺一番。”
下人见主子这般高兴,忙不迭地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不多时,得了消息的安王党羽,纷纷朝着安王府赶来。
众人一入府门,皆是满脸笑意,唯有谢辞瑾一人,面色冷峻。
有人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哼,怎么?如今太子倒了霉,谢二你反倒一脸丧气,这是作何?安王殿下,依在下看,这谢二可有些辜负您的一番厚爱啊。”
谢辞瑾仿若未闻,径直向安王行了一礼,沉声道:“安王殿下,咱们进去详谈吧。”
安王瞧他这副表情,兴致顿时减了几分,可又似突然想起什么,微微点头道:“外头天冷,进去说也好。”
一进正殿,谢辞瑾抬眼望去,见屋内乌泱泱一群人,脸色愈发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哟,咱们都进来了,谢二,你摆这副脸色给谁看呢?”
“就是,今儿个可是大喜的日子,你拉着个脸,莫不是心疼五皇子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数落起来。
谢辞瑾视若无睹,面向安王不卑不亢道:“安王殿下,如今五皇子刚出了事,您便大张旗鼓摆宴席庆贺,此事若传扬出去,怕是要落个小人得志的骂名。”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谢辞瑾顿了顿,接着道:“更何况,皇上此刻正值盛怒,万一这事儿传到皇上耳中……”
安王一听,也觉此举不妥,可宾客都已邀至府上,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也回过味儿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没个主意。
安王心中暗恼,暗骂了一声“废物”,又将目光投向谢辞瑾。
谢辞瑾略一思索,开口道:“诸位可曾留意,今年入冬以来,街头的乞儿好似都不见了踪影。”
安王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倒是有人知晓其中缘由。
“是昭华长公主殿下在京郊设了四家善堂,那些乞儿都被接到善堂里去了。”
有人疑惑道:“可这事与如今这状况又有何关系?”
谢辞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道:“自然大有关系。安王殿下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就是为了商量,筹集善款一事,也好为长公主分忧解难。”
“正是如此。”安王此刻看向谢辞瑾的眼神满是赞赏,笑着接话道:“本王今日邀众位前来,正是为此。”
众人闻言,却也只能勉强挤出几分笑容。
安王召集众人的由头已经想好,众人便开始商量着怎么将太子彻底拉下马。
安王沉声道:“太子如今虽被困东宫,可其党羽在朝堂内外盘根错节,不可小觑。”
“殿下所言极是!依下官之见,当务之急,咱们需尽快罗列一份详尽名单,将那些在太子与殿下之间摇摆不定的臣子甄别出来,许以高官厚禄,以威逼利诱之手段,令他们心悦诚服地倒戈,投入殿下麾下。至于那些对太子死心塌地的死忠,哼,绝不能心慈手软,得设法巧立名目、罗织罪名,逐一将他们击破,好让太子彻底沦为孤家寡人。”
安王夸赞道:“沈忠啊,你这想法深得我心,甚好!”
沈忠得了夸赞,脸上瞬间涨得通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挺直腰杆,再度拱手,声音都因兴奋而微微颤抖:“殿下英明!实乃我大楚之幸,苍生之福啊!
安王得意的哈哈大笑了几声。
沈忠接着道:“太子身后乃是镇国公府。不若咱们先拿这顾怀安开刀。只需设法让顾怀安陷入困境,镇国公府必定乱了阵脚,到时候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管太子。”说罢,他目光扫向众人,眼中透着自得。
一个身形庞硕,眼神狡黠的幕僚点头附和道:“沈大人所言极是!下官还有一计,听闻五皇子生性冲动易怒,平日里与六皇子之间就多有龃龉,矛盾不断。咱们大可借六皇子之手,去撩拨、激怒五皇子。到时候我们借机上奏皇上,将五皇子赐封地,逐出京城。”
安王眼睛一亮道:“这个主意好,想必我这六弟,也很是愿意痛打落水狗。如此一来,双管齐下,不愁太子一党不灭。”
此时,一个衣着朴素,面容清瘦,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双眸明亮而深邃之人,出声道:“不知安王可否清楚五皇子跟皇后究竟所犯何事?这才引得圣上如此震怒?”
安王微微皱眉,坦言道:“此事本王并不清楚。”
“殿下,倘若知晓其中缘由,对症下药,想必可以拜倒太子。”
安王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赞赏道:“卢逸飞啊卢逸飞,你不愧是我大楚的状元郎。本王往日倒是忽视了你,往后你便近身随侍本王,为本王出谋划策,本王定不会亏待你。”
“能为殿下效力,是臣之幸事。”
安王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透着浓烈的野心,扫视众人一圈后,语气森冷的叮嘱道:“此事关乎重大,关乎本王的前程,关乎我大楚的未来,务必做得隐秘周全,若有差池,休怪本王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