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收了他的魂魄，大家的钱找谁要？你给啊？”
说上天，就是钱的事。
非亲非故的，张氏门徒那么多，他们才不会为了条人命跟我较劲呢。
我将魂魄袋搁在桌上：“这是他的魂魄。”
“哟？你现在怎么舍得给了。”
“因为我不会替他还债。你是前辈，这次我给你面子，下次可不那么轻松了，我会要他的命的。”
说完，我起身就要走。
老家伙叫我：“唉，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的门人取不走你的魂魄。”
“我说了，我跟阎王爷有交情。”
“哼，你身上有妖气，很重，我感受的到，有妖在保护你。这么强的气，不会是妖王吧？”
老人家到底是老人家啊，看问题真准。
我挠挠头：“啧，还真有，但不是什么妖王，只是个狐狸精，我这人贪色，捉妖的时候，跟一个狐狸精在山洞里遇见了，然后就合二为一了。大叔，后头的细节，你还想听么？”
“你是官方的人么？”
“不是。”
“知道了，你走吧。”
他让我走，外头那帮人却把我给堵住了。
“师叔！不能让他走！我们跟大老鬼结下梁子了，往后没咱们的活路了！那帮混混会砍死咱们的！”
说着话，两个人来推我，把我给推回门内了。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必须找我讨个说法。
谁还不知道他们想干嘛呢，无非是让我跟大老鬼求个情，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拜托，求人是这么个求法么？
“唉！姜子，别动手。”
“师叔，我们这次取了大老鬼的魂魄，现在又换回去了。那大老鬼是好惹的么？他肯定会拆了咱们的道堂！没准会要咱们的手脚！”
张老头为难的说：“曾宇，你看，大家说也是事实。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不得帮帮忙么？”
“要我帮忙，就这态度？”
“那你想怎么样，只要能息事宁人，怎么着都行。”
我自然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只是大老鬼的脾气摆在那边，想让他息事宁人，只怕很难。
在场的道士就是知道大老鬼脾气臭，性情中人，所以更加紧张。
“大叔，鬼爷又不是我亲戚，我很难劝的动他。再说了，你的这些晚辈，做事太草率，没把人放在眼里。必须他们亲自登门，负荆请罪。”
身边的道士诈胡道：“负荆请罪？！你想让我们送死啊？！”
“那我就没办法了，我只能说帮衬两句，你们自己犯的错，自己去纠正。”
我已经答应在一旁劝说了，而且他们花钱摆酒，我负责请大老鬼过去。
时间来到次日正午，五个道士在饭店摆局。
大老鬼和老胡一起来的，提前知道是什么事。
他带了一票兄弟过来，推门的时候，啪嗒一声，当时就把道士们给镇住了，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全都给我摁住！”
一群小弟蜂拥而上，把五个道士像猴一样的摁着。
“鬼爷！我们是来赔罪的啊！那个……曾师傅！你答应给我们解围的！”
我冲老胡看了一眼。
在大老鬼面前，老胡的话比我有分量。
他劝说道：“老鬼，先坐下，有什么事坐下再谈。”
大老鬼呼啦一下搬开椅子，很难平的坐下：“差点把我的命给拿走，你们这帮孙子，会几个臭道术就无法无天了？要不是胡师傅和曾师傅帮忙，我就报销了。”
“鬼爷，我们……”
“住口！想息事宁人？没问题啊，不过按照我的规矩，你们每个人得留下一条腿。”
“啊？！”
我上去拉了一把：“鬼爷，听我说两句行么？”
“你是自己人，你说没事。”
“道门中，张氏最多，你现在处置这几个人，心里是痛快了。但你得罪的张氏门徒，不下三千啊。全国那么多张氏道门的人，他们都会找机会对付你。谁都能取走你的魂魄，就算你能豁得出去，你的家人也豁得出去么？”
我可不是危言耸听，这是大实话。
道士想要害人，手段百出，无所不用其极，还让你查不出来。
取走魂魄只是其中一种办法，更恶心的招数，那想起来都让人心悸。
大老鬼吸了两口闷烟：“踏马的，难道我就这么算了不成？”
“鬼爷，你是老大，面子上的事还是要找回来的。我看这么着，让他们给你磕个头，就算了了。”
道门规矩很严的，从不给人下跪磕头，哪怕是祖师爷，也只是行礼上香。
我这个要求，对道家人来说，算非常苛刻了。
可是比起断一条腿来，那又算的了什么呢。
老胡也添了两句好话。
大老鬼最后同意了，但是除了磕头，还要附加抽耳光，抽到晕过去为止。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给我和老胡面子。
后来，张氏在魔都的负责人请我吃饭，都是基本礼节，我赴约了。
他对我的事了解不多，我最清楚张氏的人，就是张奎。
而他不认识张奎，因为跟他不在一条支线上。
张氏发展到今天，就相当于皇帝给儿子分封诸侯一样，分的多了，最后变成春秋战国，遍地都是不同的国家，但又都属于张氏。
这也就是为了满世界的人都称自己是当代张天师。
不能说错，但也不绝对。
大多数人收徒弟，都会留一手，导致一代代传下来，百分之九十的天师门人，只会测字算卦了，真有本事的，屈指可数。
“曾宇，你身上的妖，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呢。”
“大叔，咱们能聊点别的么，你对我这么感兴趣，可让我受不了啊。”
“我只是好奇罢了，你的口音不是魔都人。”
“嗯，我是江浙一带的，有点事，跑魔都来混一段时间。”
他请我吃饭，还有一件更主要的事。
说我得罪了魔都全道行的人。
这儿是有道行协会的，民间组织，跟官方不一样。
道士接生意，需要拜码头，而且价格是有定数的。
我们百寿堂的价格太低，其他所有人都不满了。
所以他今天才会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