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东赞闻言,身躯震颤愈甚,李夜未待其回应,径自言语道:
“禄东赞,你实乃难得之才,吐蕃若得你助,必将昌盛。
只可惜,你行事太过莽撞,不明深浅。
你可曾真正了解过大唐世家的情况,便胆敢与之勾结?
这份胆魄,委实令人咋舌。自你决定与世家同流合污那一刻起,便已踏上不归之路。
今日,我言尽于此。本欲探究你所谋何事,但观此纸上所载,也不过尔尔。”
禄东赞闻言,李夜的话语如寒冰刺骨,让他意识到自己今日已是绝境难逃。
那份初时的惊恐逐渐淡去,他挺直了脊梁,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
“我自知命不久矣,只是心有不甘。我吐蕃与大唐素无嫌隙,
此番联姻结盟,本是双赢之举,利于双方百姓,阁下为何执意阻挠?”
李夜未曾料到禄东赞会在生死关头提出这样的疑问,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记忆的闸门悄然开启,前世种种浮现眼前——那吐蕃在松赞干布的英明领导下,
势力日益壮大,加之巧妙吸纳了大唐的文化与技术,其发展之迅猛,令人侧目。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禄东赞大人,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有些轨迹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涌动。
如若吐蕃崛起,对大唐而言,未必全然是福。
未来的变数,往往藏于今日之抉择。
我并非无端生事,只是不愿见到战火因一时的短视而燃起,累及无辜。
更何况,你竟胆敢提及与我大唐结秦晋之好,欲娶我大唐的尊贵女子为妻。
实话告诉你,在我心中,你那偏远荒凉之地的首领身份,着实难以匹配我大唐公主的尊贵。
更何况,那乃是我至亲的妹妹,因此,你此言一出,便已是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若非如此,我或许还不会轻易出手。
毕竟,当下的吐蕃于大唐而言,尚不足为患,让你们借些许威名也无妨。
只是,你们的贪婪之心实在超乎寻常,这才招致了今日之果。
我着实未曾料到,你竟会蠢笨至此,竟然敢触我大唐的逆鳞。
我只能说你给你们吐蕃引来了灭国之危。”
禄东赞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他急着向前几步,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以此来抑制内心的慌乱。
他的眼神中既有绝望也有恳求,声音因急切而略显沙哑:“王爷,此事只是我之错,
与我国无关,你不能将吐蕃千万百姓的安危系于我一人之身!
我禄东赞愿以一死谢罪,只求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的族人,他们是无辜的……”
说着,他竟缓缓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尘土飞扬间,一抹决绝与悲壮交织在他的背影之中。
李夜冷眼看着面前跪着的禄东赞,冷笑了两声道:“人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的,
放心,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们吐蕃还可以暂时留着。
等我把大唐里安稳下来之后,我会亲自带你去灭了吐蕃。”
言罢,他轻轻一挥衣袖,转身走出房屋,只留下一抹决绝而冷酷的背影。
禄东赞踉跄起身,不顾尊严地追了上去,手指颤抖地拽住李夜华丽的衣角,
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里满是恳求与不甘。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冷清的庭院中回荡:“王爷,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我禄东赞一生为大唐与吐蕃和平奔波,此错我一人担,勿要累及无辜百姓。
您看这天下,何处不是黎民,何地不盼安宁?
求您,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以余生之力,换两国安宁,换吐蕃一线生机。”
说着,他额头再次触地,尘土与泪水混杂,画出一幅悲壮而又无助的画面。
李夜冷笑了两声,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他猛地将禄东赞拽着他华丽衣角的手攥了下来,
力度之大,几乎让禄东赞的手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他连头也不回,脚步坚定地往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禄东赞心急如焚,还想追出去,却被门口暗影中的一名暗卫猛地拉住。
那暗卫身形高大,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禄东赞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回头,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夜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暗卫没有理面前的禄东赞的样子,他的面庞隐没在夜色中,如同从地狱走出的修罗,
他手中的刀刃闪着寒光,毫不留情地划破了禄东赞脖颈处的皮肤。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禄东赞的衣襟,也溅到了暗卫冷酷的脸上。
禄东赞的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他双手紧紧扼住脖子,试图阻止血液的流失,但一切都已无力回天。
他的身躯无力地倒在地上,双眼圆睁,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暗卫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地的禄东赞,手中的刀再次举起,寒光一闪,彻底终结了禄东赞的生命。
待禄东赞没有气息之后,暗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身影矫健,无声无息地在夜色中穿梭。
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吐蕃人员的哀嚎与倒下。
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暗卫们动作麻利,处理完一切后,立即开始重新布置场地,他们将桌椅归位,
擦拭去血迹,甚至连地上的尘土都仔细打扫干净,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任何血腥之事,
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残酷一幕。
待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暗卫们如同幽灵般行动起来,他们无声地抬起那些沉重的尸体,动作娴熟而迅速。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拉长,与夜色融为一体,每一张冷峻的脸庞都显得异常坚定。
尸体被整齐地码放在宽大的黑布上,暗卫们合力将其卷起,动作轻盈得仿佛携带的只是一缕轻烟。
随后,他们身形一闪,融入了四周的暗影中,只留下一串细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
夜色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只有那淡淡的血腥味,依旧在空气中徘徊,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