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芙瞧在眼里,心中不禁轻叹一声,继续言道:“不过呢,你也无需这般惶恐不安,本宫与姐姐皆非心狠手辣、嗜杀成性之人,故而你大可不必忧心自身安危,性命之忧自是不会有的。”
听了这番话语,赵才人那颗悬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是稍稍落回了肚里,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松弛下来些许。
然而就在这时,魏梓芙却突然话锋一转,幽幽地道出一句令赵才人再度魂飞魄散的话来:“赵才人,如今你既已洞悉了本宫与姐姐的机密要事,那么依你之见,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够牢牢守住这个秘密不泄露分毫呢?”
赵才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颤抖地说道:“娘娘,妾身愿以性命起誓,定不会对其他人吐露半个字。”
魏梓芙轻轻嗤笑一声,缓缓踱步到赵才人面前,看着她道:“你的性命?这宫中最不值钱的便是性命了,本宫怎敢轻信于你?”
赵才人绝望地趴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流。此时一直沉默的姐姐邢莎曼开口道:“妹妹,莫要吓坏了赵才人。”
说着便扶起了赵才人,柔声道:“我们姐妹并非残忍之人,只要你从此忠心于我们,为我们所用,这个秘密自然会保住。”
赵才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点头。魏梓芙道:“姐姐,人心难测,怎能如此轻易相信她?”
容妃微微一笑,凑近赵才人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话,赵才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又连忙拼命点头。魏梓芙见状,知道姐姐定是用了足以威胁赵才人的手段,也就不再多言。
赵才人匆匆离去之后,容妃轻移莲步走到魏梓芙身旁,微微皱眉轻声问道:“妹妹,依本宫看,刚才你并非真心想要取那赵才人性命吧?”
魏梓芙闻听此言,娇躯微颤,朱唇轻启缓缓说道:“姐姐所言极是,小妹实无此意。只是这赵才人偏巧听到了你我的秘密,若不略施手段令其心生畏惧,恐怕日后会给你我带来无穷祸患!不知此举是否惊吓到姐姐了?”说罢,美眸之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之意。
容妃微微一笑,玉手轻抬摆了摆,宽慰道:“妹妹言重了,此事怪不得妹妹。不过经此一事,看来咱们暂且还是不能轻易对那云妃动手,不然一旦走漏风声,赵才人定会知晓此事乃是由你我所为。”
魏梓芙轻点螓首应道:“姐姐放心,小妹心中有数。”
这边厢,赵才人如惊弓之鸟般逃回自己的寝宫,一头钻进锦被之中,浑身颤抖不止。守在床边的贴身丫鬟秋月见状,赶忙上前柔声安抚。然而任凭秋月如何劝慰,赵才人依旧惊恐难安,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过了许久,待赵才人终于沉沉睡去之后,秋月瞧瞧四下无人,便蹑手蹑脚地悄悄离开了房间。只见她一路左顾右盼、神色慌张,径直朝着皇后所居的椒房殿快步走去……
陈阿娇听了秋月的话后不禁喜形于色:“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魏梓芙和邢莎曼要与周绮云针锋相对、互相争斗,那本宫岂有不成全之理?我倒是很想瞧瞧,她们这几个女人之间最终究竟是谁能更胜一筹呢!”
说罢,陈阿娇转头看向秋月,语气郑重地吩咐道:“秋月,你速速回去好生侍奉赵才人,一有什么新的消息,即刻给本宫传递过来,不得有误!”
秋月领命而去,待其身影消失不见之后,一旁的夏嬷嬷赶忙上前扶住陈阿娇,满脸担忧地劝说道:“王妃娘娘,您现如今可是身怀六甲之人,重中之重便是安心养胎、确保腹中胎儿平安无事才好呀!”
陈阿娇微微一笑,宽慰着夏嬷嬷道:“嬷嬷莫要忧心,本宫心里有数着呢,自会小心谨慎行事,绝不会因这些琐事而影响到腹中的龙嗣。只是……”
说到此处,陈阿娇微微仰起头,轻抿朱唇,目光有些游离不定。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脑海中正在飞速思索着什么,随后才又缓缓开口道:“夏嬷嬷。”
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慵懒与沉思,“你呢,去寻一些可靠之人,让他们在这宫廷之中扮作那莺儿的冤魂模样。记住了,务必要装扮得逼真一些,可别让人轻易瞧出破绽。”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你再亲自去找琥珀,将此事详细告知于她,并叮嘱她一定要佯装成被恶鬼惊吓过度,以至于精神失常,装疯卖傻起来。如此一来,便可借她之口,将那周绮云暗中给魏梓芙下药之事宣扬出去。”
“这消息一旦传开,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而我们只需冷眼旁观,静候事态发展即可。另外,你还要多多留意魏梓芙、邢莎曼还有周绮云她们三个人那里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异样,也要即刻前来禀报本宫,不得有误!”
“皇后娘娘请放心,老奴明白该如何行事,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夏嬷嬷恭敬地应承下来,然后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待到夏嬷嬷离开之后,陈阿娇轻轻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和额头,只觉得脑袋昏沉胀痛,仿佛有千斤重担压顶一般。
她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近些日子以来,总是感到浑身不畅快,周身各处都隐隐传来不适之感,尤其是这头部,更是疼痛难耐。难道真如太医所言,是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
想到这里,陈阿娇摇了摇头,不愿再多想下去。她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走到榻前,然后小心翼翼地侧身躺下。不一会儿功夫,困意便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渐渐地,陈阿娇合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然而,就在陈阿娇熟睡之际,却浑然不觉在她身后不远处,正有一双阴鸷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寒意与杀意,令人毛骨悚然。
柳彻刚刚登基为帝,诸多繁杂事务如潮水般涌来,皆需他亲力亲为地处理决断。每日朝堂之上与群臣商议国事,下朝之后又得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忙得不可开交。
不仅如此,后宫还有两个女人怀有身孕,这更是让柳彻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其他。故而,这段时间以来,他始终未曾踏入过后宫一步。
终于,在连续数日的忙碌之后,柳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寝宫,想要稍作休憩。然而,就在他刚踏进房间的瞬间,一股醉人的芳香扑鼻而来。那股香气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令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