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牌?”
“我们是流犯,即便停战,我们在武恒的日子肯定也是困难重重,我想让将军给我这个保命牌,可以让我自由通行武恒与小镇做生意。以换取微薄收入,维持我族人的生活。”
巴尔笑出了声:“你所求之物,就是一条通关文书?仅此而已?若想生活得更好,不如直接让我给你真金白银?”
“金山银山总有挖空的一天,然而一条道路只要有人走,便能永远是一条路。”
这话让巴尔醍醐灌顶,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子,更是多了几分欣赏的目光。
当即抽出刀子划向他的手掌:“那我便以血为盟。”
大姑母啧了一声,双手婉拒:“我们就不以血为盟了啊!!你要立契书都行。”
阮眠被逗笑,索性接了一滴他滴落的血,看到旁边有笔墨纸砚,便按上手印,将契约内容写上。
“我们是个做买卖的商贾之家,便以文书为契。不过还有个不情之请要和将军相说。”
“治那么多人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可我出来尚久,家人难免会担心。所以我想去找我阿妹报个平安,将军若不放心,也可以拒绝,亦或者让人跟着我,我绝无异心!”
她只是一提,若被拒绝也无所谓,空间灵兽会替自己找阮清的下落。
没想到巴尔将军是个极其爽快的人,一口应下来。
“让人陪你去找找你家人又何妨?”
只要她不是诓骗自己,耍花样,这样的女子,就令他钦佩。
若是她敢耍花样,那巴尔连带她的族人,都会连根拔起,不留一人。
阮眠在此谢过巴尔,交代了病区的隔离要点后,便骑着马儿离开了。
而且也没有派人跟着。
两人骑在大白虎的背后,速度堪比坐轿车似的,嗖的一下毫无障碍地穿梭在山地丛林。
“眠眠,你说那巴尔将军也对咱们放心啊?人都不派一个盯着,这万一我们要是跑了怎么办?”
“对于他来说,一般人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要他想,有的是办法和人力,对付两个寻常妇孺还是不在话下的。”
“他不知道咱们也不是寻常妇孺啊,哈哈哈,不过这次若能停战,有了去兰羌的文书,那做生意还不简单?”
正在此时,阮眠忽然接收到了小鹿发出的信号,脑海里自动生成了一条线路,是通往阮清所在之处的。
“阮清有消息了。”
然而等他们到那的时候,却发现阮清正平躺在一处用芦苇平铺的沼泽地上,奋力地拉着一个人的手。
芦苇旁,还有两个浑身泥泞的人,而那处泥沼之中,还有三个人还陷在里面。
阮清用尽了浑身力气,她满头大汗,浑身脏污,但也丝毫不顾自身安危,用尽全力去救助那几个不小心陷入沼泽地的人。
她和阿妹去泡温泉的时候,就路过一片小型的软土地,当时阿妹就对她说,面对这种软土地的时候,得如何救助自己或者他人。
那一刻她就记在心里了。
如今她学着阮眠当初做的,先将芦苇杆子全部收集起来,平铺在软泥上,她横趴着,一点点将人往横向拉。
她让那些陷入泥沼的人不要挣扎,越动只会越陷越深。
耐心和她一起,慢慢从泥沼中抽离,所幸陷入不深。
而其中就有霍宗。
他鼓励着阮清,鼓励着其他士兵,自己一动不动地在泥沼中,即便随着时间流逝,泥沼淹没到他的腰际,他也没有扰乱阮清。
眼见着她救出一个又一个的人,霍宗心里也是欣慰不已,对其更是感激。
如今他身为将军,却落入敌人圈套,成为手下败将,死在这,也是他的命数。
只可惜,自己戎马半生,却不是交代在沙场。
绝望之际,阮清看到了阮眠她们!
“阿妹!姑母!”
那一刻犹如看到了生的希望,喜极而泣,情绪大为波动。
但阮眠顾不上和她说话,因为她看见霍宗已经陷入很深了,立即与大姑母一起,两人合力,将这大块的身体从泥沼里抽离出来。
有她们的帮忙,余下的三人也都全部活着上岸。
阮清看到霍宗还活着,欣喜不已:“霍将军,你没事了!”
然而此刻她已经精疲力尽,刚说完这话,便抵不过身体的疲倦,陡然晕了过去!
“清姑娘!”
霍宗连忙扶住她,也是着急不已。
阮眠接过去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大事后才让姑母陪在她身边。
“阮清没什么,休息休息就好。”
大姑母细心地为她擦拭脸上的脏污,感慨道。
“这孩子以前好歹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女,现在什么都能干,还敢只身一人勇闯丛林去报信!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一无所有还想着捞人。”
“不行,以后还得好好和她说说,救人的前提是要自救,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能这样做。她若出什么事,我阿弟和弟妹那不得伤心死去。”
当务之急,还另有其事。
阮眠看向霍宗,问道:“霍将军你们怎么会来此处?如今可知道玄甲军他们……”
“我们几人就是被玄甲军一行人骗过来的,那天杀的李应龙,要从这边绕后偷剿兰羌军,结果却让兄弟们落入这泥沼之中!”
“一队的兄弟,都在这里面了。我们后来的几个,还是多亏了清姑娘及时赶到,劝阻我们并帮着拉人,这才苟活至此。”
“我已知道玄甲军起叛心,他们勾结敌军,里应外合,反过来要杀自己人!到时候他们好拿走功勋,好在朝廷肆意编排,好……”
“将军,玄甲军的背后之人,是燕王。”
“你是说……燕王起了叛心?!”
“具体的如今难以解释清楚,等你们脱离安全,到时候我自会找你说个明白。燕王一党的人,大人也在查询,我安全把你带回屋舍,大人会告诉你的。”
“如今军营里还剩下多少个自己人?”
此言一出,霍宗那八尺男儿,竟然落下了眼泪。
“此刻怕是军营已被地方攻下,那些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