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鸿!人明明是你杀的,还想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不成?商楚是你多年好友,要从城里带几瓶那种见不得人的玩意儿回来简直易如反掌。真要是我干的好事,我还怕留不下半点线索让人抓吗!”
面对指控,霍璇沛振振有词,即便身处劣势也不显半分畏缩。
“姜司自小就练武防身,市井间寻常的小伎俩对他根本不管用。而在这庄子里找来一群恶徒拦路下手也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就算你真用了这种明摆着的新迷药,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反咬一口说我才是幕后黑手。”
霍修鸿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眼中透出令人胆寒的光芒,就像冬天里的第一场雪,冰凉彻骨。
楚渔战战兢兢地从怀里摸出一本旧书。
“其实这里有本《大唐怪异录》,能证明那幅‘句芒图’也是被陷害来的。”
她那弱弱的声音立刻招致了霍璇沛警惕的目光。
楚渔吓得险些把手里的书掉了个干净。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书啊?”
只见对方额角紧蹙,脸上血痕交错,一步步朝她逼近。
此时,一只手横过来阻住了他的去路。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难道说你也知道《大唐怪异录》的存在?”
“你是怎么知道这本书的!”
楚渔激动得举起手中之物高呼道:“就是这本,正是《大唐怪异录》!”
这一幕不仅令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连沈傅樱亦为之愕然不已。
“此话当真?你又是如何得到这宝贝书的!”
从学术抄袭丑闻、句芒图剽窃事件乃至李墨先生不幸去世等一系列悬案此刻皆迎刃而解。
各种关键证据如同晴天霹雳般接二连三地呈现于众人面前。
沈傅樱迅速翻开书中相关章节,“没错,画作风格与笔迹都完美契合,这就是张东恒笔下的‘句芒春神’图腾无疑!”
为了防止对方抵赖诬赖称书系伪造品,沈傅樱当即请求现场文博专家许老师进行鉴定。
所有视线汇聚到那位满头银发的老学者身上。
只见许教授小心谨慎地穿戴好专用的手套,并细细查看每一处细微末节。
随着真相愈发逼近,在场之人渐渐察觉教授的表情开始由凝重转向兴奋至极。
最终答案呼之欲出:“确实是真的,《大唐怪异录》乃货真价实之古籍善本!”
由此证明了沈傅樱并未剽窃任何作品。当晚这番闹剧终于得以平息。白日里发生的一切虽经多方报道显得扑朔迷离,但在座宾客现已逐一澄清事实原貌供外界知晓。
楚渔没再多问,虽然心中对费俞和毕潞潞那古怪的反应满是疑惑,但她此刻更急于知道真相。
只要牵扯到霍璇沛的事情,楚渔的大脑就仿佛被浆糊粘住了一般。她奇怪自己的这份心绪为何会如此波动,同时也更加好奇霍璇沛心中的隐秘。
“由她去吧,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这次霍璇沛被押上法庭,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毕潞潞望着那娇小的身影缓缓离去,听闻那晚惊心动魄的事件是从费俞口中得知的。然而,真正令人心寒的是楚渔竟然爱上了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男人。
这段恋情像是在刀尖上舞蹈,稍有差池便足以让两人的生命消逝。
可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与那个残忍冷酷的人会交织出一段故事?
毕潞潞与费俞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身影,却未察觉两人之间越来越接近的距离。
“你找我有事?”楚渔的面颊因紧张而绷紧,甚至连视线都不敢与霍璇沛交集。
尽管四周站着不少严阵以待的守卫,但她仍旧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尤其在看见角落里浑身散发阴霾气息的男子时,那种压抑几乎让她难以呼吸。
一靠近此处,一股浓重血腥味便充斥鼻腔。
只见这男人低垂着脑袋,额前散落几缕乱发遮掩了面容。幽暗下看不清其真容,令人不寒而栗。
楚渔轻轻咳嗽一声后继续问道,“还有别的吗?没有的话我就”
“干得不错。”他用沙哑至极的声音说道,每一个字都似要咳出血来一般。
“你说啥?”楚渔一时没听明白对方所指何意,脚步不由自主向前迈了几步。
霍璇沛猛地抬眼直视前方,冰冷锐利的眼神犹如尖刀刺入心房。
吓得楚渔倒退几步同时尖叫不已,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漠然神色。
方才那刻仿佛不曾存在,楚渔却仍被惊得心跳加速全身湿透。
刚才他的眼中流露出似乎想将她吞下的凶狠。
“站近点儿,难不成我还吃了你不成?”
坐在那儿的霍璇沛静态懒散,整个人好似失去了支撑。刚刚那一刻的狂暴似乎是他回光返照般的表现。
“靠过来些,我快说不出话来了。” 他再次发出微弱的声线,苍白如纸的嘴唇暗示着他命悬一线。
楚渔迟疑片刻才缓缓移动步伐。至于为什么唯独叫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则依旧困惑不解。
难道仅因为她提供了那份关键证据而变成了易被利用的对象?
殊不知她此时内心的百转千折已经完全展露于脸上。
霍璇沛的神情时而困惑,时而愤怒,仿佛一场戏台上的变脸。楚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嘴角竟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再近些,我想瞧得更仔细。”
霍璇沛的话里透着几分蛊惑,楚渔心有千结万扣,可双腿却不受控制地弯了下去。
“你看我作甚?”
两人的鼻息几乎交织一处,在对方面颊上留下浅浅的呼吸印子。
楚渔眨巴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扑扇。她看不懂霍璇沛的眼神,好像他正透过自己看着别的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否正确。”
霍璇沛嚅嚅说着,每一句话都让楚渔感到费解。
他指的究竟是他对姐姐干的那些事儿吗?但楚渔隐隐觉得,并非如此。
“你到底干了什么?和我有关么?”
楚渔疑惑地反问,但她清楚记得,除了偶尔碰面,并无其他交集。不过,这人总给她一种莫名的牵引力,让她想接近却又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