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巧巧等了半天,没想到江哲说出口的是这个答案。
这招她也不是第一次用,前几个相好的老男人听说她有了孩子,第一个反应是吓傻,然后就是给钱,让她不要声张,自己去医院处理。
江哲还要跟着一起去医院?
这样她还怎么骗钱出来?
“我不去!江哲!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啊!”
接着,周巧巧凄厉地哭声在屋内响起,吵到了隔壁的邻居。
有几个好管闲事的大爷大妈跑过来敲门。
江哲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硬挤出一个笑说没事。
要是再闹下去,一会儿找来居委会大妈和公安,自己和周巧巧不是两口子的事可就露馅了。
“没事就好,两口子过日子,不能总吵吵闹闹的,心得齐,日子才能过好。”
“是啊,小两口有啥过不去的,在一起商量商量。”
大爷大妈嘴上说着劝架的话,但还是忍不住踮起脚尖向里面张望。
这条胡同里除了江哲和周巧巧还有好几户人家,别人都是拖家带口,邻里邻居的都挺热情。
只有江哲这一户,两口子不像两口子,整天神神秘秘的,听说是饮料厂厂长,看谁都趾高气昂的。
厂长还租他们这边的房子?也不知道真假,这年头骗子也不少。
打发走了好事的邻居,江哲一个头两个大,周巧巧不肯回江城,现在只有将人先换到别处住。
当初,租肥皂厂的房子,就是因为离“宏昌”的厂房不远,顾婷婷来这班以后,难免在附近转悠,哪天这些老头老太太说漏嘴了怎么办?
琢磨了半天,江哲还是好说歹说,让周巧巧搬到最开始落脚的那个招待所住。
第二天,江哲拉着周巧巧到了穆大姐的那个招待所开房。
玉湖的招待所不少,但这间离得远,周巧巧住这里能保证碰不到顾婷婷。
两人办手续的时候,穆大姐出门买东西正好不在,江哲把周巧巧送进房间,又塞了五百块才得以脱身。
路过前台时,穆大姐正好提着一袋子东西进来,两人装了个满怀。
江哲正心烦,被撞了一下还没看是谁,张口就骂:“谁啊,走路不看着点,不长眼睛!”
穆大姐刚想道歉,被骂了一句也不高兴,心想是哪个房间的客人这么没礼貌,一抬头看见发现竟然是江哲。
这个小伙子在他们这里住过,虽然没记住名字,但她一直记得这个小伙子命格。
她还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奇怪的命格,明明这小伙子的五行土重,说白了就是一辈子应该在地里劳作,能安稳过一生,现在鼻梁上却架着眼镜,看着像个文化人。
看面相就知道这命格的不是他的。
至于为什么,穆大姐回家想了很久也没想通,想着哪天见到这个小伙子再问两句,说不定能明白。
今天是见到了,可这人张口就骂人,惹火了穆大姐。
“你个小同志怎么说话呢?咱俩是互相撞上的?你骂我没长眼睛?我看你那两个眼睛才是窟窿!”
“你骂谁呢?!明明是你撞的我?你是不是有病?有病看病去!”江哲哄了两天周巧巧,看什么都没耐心。
招待所可是穆大姐的地盘,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前台,紧紧盯着江哲看,“小伙子!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要是还想骂人,别怪大姐不客气!”
“不客气?!你不就是一个服务员吗?还能怎么样?”
本来是个小的磕碰,江哲让一步也就过去了,可他积压了好几天的火好像突然爆发了,冲着穆大姐就来。
“你给我道歉,这事就过去了,要不然……”
“呵,要不然能怎么样?”
只见穆大姐从旁边拿起一根棍子直接朝江哲打了下去。
招待所每天接待形形色色的人,平时他们都是拿棍子防身用的。
江哲没有防备,棍子落在身上,痛得大叫一声就往外跑。
刚才给江哲办理入住手续的女服务员,正巧去了卫生间,听见喊声提上裤子就冲了出来,看见穆大姐被欺负,抄起另一根棍子也打了上去。
人走霉运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江哲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倒霉过,他想还手却近不了穆大姐的身,只好抱着头往外跑。
穆大姐将人打跑,气喘吁吁看着大门,骂道:“下次让我看见你,还得打!替你爹妈教育教育你!”
另一个同事刚要问清什么事,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小布包。
“穆大姐,你看,好像是刚才那人口袋里掉出来的。是不是钱?”
穆大姐走上前,将红色小布包捡起来,同事也凑了过来,两人打开一看,里面不是钱,而是一张泛黄的符纸。
“大姐,这是啥?”
穆大姐捏着符纸,看了半天,瞬间明白了一切……
*
顾晚晚和秦峰忙了半个来月,下午开完会,终于能歇口气,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秦峰叹了口气,“媳妇,不会又是林副市长吧,先进经验座谈会,我是真不想去了。”
也不是秦峰偷懒,一个会最起码要三个小时,会上注意力还得高度集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点到名字。
其他厂子都想听听他们的经验,一个接一个地问,说得他是口干舌燥。
话虽这么说,但秦峰还是起身接起了电话,让媳妇去开会受罪?还是他去吧。
“喂?百乐饮料厂,您是?”
“我是你妈,你和晚晚都多少天没回家吃饭了?在外面能吃好吗?今晚必须回来啊,我跟你爸做了不少好吃的呢……”
秦母下的命令,秦峰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大半个月,别说没有秦父秦母那儿,就连自己家都是晚上回去睡一觉,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累得秦峰连跟媳妇亲热的时候都少了。
“行,妈,我下班就和我媳妇回去。”
一路上,秦峰想着一会儿吃完饭就跟媳妇回老宅住,太久没有跟媳妇享受“二人世界”了。
饭桌上,秦母突然说起给二姐相亲的事,“红霞,你宋姨说想给你介绍一个对象。”
“啊?妈,我不想处对象。”秦红霞正专心致志挑着鱼刺。
现在一个人生活,有家人有服装店也不错。
谁知,秦父这时开口,“处一个好对象,有人给你挑鱼刺,要不咱们家女同志,就你给自己挑鱼刺。”